软啾来找他玩耶!
阮久被他撞得心口一疼:“小心我的小心肝……”
不是很懂汉话的赫连诛听见的:“小心,我的小心肝!”
赫连诛表情一亮,牵起他的手要带他进去,阮久却不肯:“上次你在罗绮庄定的衣裳做好了,我给你送过来,马上就走。”
赫连诛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拉着他的手仍要进去。
阮久扣起脚趾抓紧地面,跟拽着狼狗开饭似的,拽着赫连诛,就是不肯跟他进去。
两相僵持之时,格图鲁道:“小公子,衣裳还是要看看的好,要是有什么要改的,也好直接拿回去改。”
没办法,阮久只能跟着赫连诛走。他抬手招呼门外的伙计:“把东西抬进来。”
*
房里,两三个木箱子被打开,伙计们搭起衣桁,将锦衣华服挂好,好让赫连诛看看。
赫连诛绕着衣桁转了一圈,看中一件圆领袍,捏着衣袖摸了又摸。
这是当时阮久让裁缝按照自己身上那个形制做的。
今年永安城的流行款式,加大衣摆,走起来格外风流,腰带上再缀飘带,飘带上或绣花或镶金玉。纨绔子弟人手一件。
伙计把衣裳从衣桁上取下来,交给赫连诛:“使臣若是喜欢这件,可以先去试试,倘若有哪里不合适,我们再拿回去改。”
赫连诛抱着衣裳就进了里间屏风后边。
阮久在外边等着,找了个位置坐下,撑着头,兴致缺缺。
他终于体会到,那些陪着夫人逛罗绮庄的大人们的想法了。
无趣,十分之无趣!
没多久,赫连诛从里边探出脑袋:“软啾!”
阮久从位置上跳起来:“不许这样叫我!”
赫连诛伸出低低地挂着一只衣袖的手,软了语气,撒娇道:“软啾……”
“你还是小猪小狗呢!”阮久走到屏风后边,“连衣服都不会穿,小蠢蛋。”
鏖兀的衣裳大都是皮毛或粗麻制成的,不怎么漂亮,更不复杂,赫连诛搞不懂大梁的衣裳,也很正常。
偏偏阮久现在不高兴,看他也不顺眼。
阮久拽起另一只衣袖:“这里。”
赫连诛把手臂穿过去,阮久扯了一下衣襟,低头帮他把系带系上。
阮久低头的模样格外乖巧,他生得白,脸小,但还有些婴儿肥,看起来就软乎乎的。
赫连诛之前没注意过,现在看见了,十分好奇,便凑过去看他的脸。阮久被他忽然凑过来吓了一跳,伸手捏住他的脸:“干什么?”
赫连诛便用脸蹭蹭他的手,阮久按住躁动的“小狗”,低声训斥:“别乱动。”
赫连诛笑了一下,阮久捏着他的脸:“我知道你听得懂汉话。”他直把赫连诛捏成个小金鱼:“图鲁跟我说的,你这个心机小狗。”
一听这话,赫连诛目光一暗,终于舍得开口说汉话了:“软啾,我不是故意的,我只听得懂一点点汉话,真的。”
“听起来可不像。”
方才这一串话,他说得可标准了。
阮久盯着他:“跟我念。”
赫连诛点头:“嗯。”
“阮。”
“久。”
“阮久。”
赫连诛:“软啾。”
阮久不说话了,赫连诛又喊了一声:“软啾?”
阮久拿起搭在一边的腰带,围在赫连诛的腰上,然后狠狠一抽。
“软啾死了!”
阮久转身要走,却被赫连诛拉住了衣袖:“软啾,不要告诉别人我会汉话。”
阮久回头:“那你以后不准叫我‘软啾’。”
赫连诛摇头:“那就让他们都知道吧。”
他坚决捍卫自己喊“软啾”的权利。
*
几个伙计搬了面大铜镜进来,赫连诛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第一身梁国衣裳。
“臭美。”阮久这样说着,并且在旁人的劝阻下,屡教不改,理直气壮,“反正他听不懂汉话。”
赫连诛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