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知道了嘛。”
*
就这样过了三天,阮久和赫连诛还是没有怎么说话。
事情越拖越难开口,到后来,阮久都习惯不和赫连诛说话了。
反正住在柳宣那里也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就是功课不太好做,阮久自己觉得他已经特别特别努力地在写了,还让乌兰和格图鲁帮他,到后面,他几乎把行宫里所有会汉话和鏖兀话的人找过来教他,可是老刘头就是不满意。
他不满意,阮久就得挨手板。
这样挨了三天,到第四天,阮久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天早晨,他趴在床上,让十八用滚烫的水洗了一遍手帕。
他正要把手帕贴到额头上时,乌兰过来了。
“王后起了吗?要去先生那里了。”
阮久连忙让十八把热水推到床底,自己把帕子盖到额头上。
他咳了两声,虚弱道:“我生病了,你帮我向老师请个假。”
乌兰见他脸色微红,大步上前,试了试他的额头:“是有点烫,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我已经让他们去请了,你让赫连诛今天自己过去吧。”
“好,那我去跟大王说。”
“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
乌兰帮他压好被子角,就出去了。
阮久松了口气,转头对上十八的目光,他的眼里写满了“太强了,真是太强了”。
阮久把帕子拿下来,笑着晃晃他的手臂:“好十八,我就歇一天,再被打手板,我的手都要被打断了。”
十八也笑了一下:“小公子装病都装完了,我还能拆穿不成?”
阮久眉眼弯弯:“你去挑几本我带过来的话本,好久没看了,我今天要一口气看五本。”
“知道了,知道了。”
十八起身,才走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大王。”
阮久连忙躺回去,把帕子盖好。
十八在外面拦住赫连诛,给阮久争取时间。
而且……最近他们两个在吵架,十八害怕他们两个见面,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道:“大王,小公子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蹬了被子,小的们一时间也没留神,就让小公子着凉了。今天还是请大王一个人去刘先生那儿吧?”
赫连诛大约是不听他的话,非要进去看看,十八连忙追上去,要把他拦下来。
“大王,大王,小公子真病了,现在已经睡下……”
赫连诛一把掀开帐子,和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的阮久正好对上目光。
阮久被定在原地。
赫连诛也没有什么动作,一只手还掀着帐子,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或许是因为愤怒,或许是因为难过,总之他不是很镇定,胸口起起伏伏。
阮久往里边躲了躲,试图狡辩:“那个,我今天不去……”
没等他狡辩,赫连诛却倏地红了眼眶:“软啾……”
他在床边坐下,使劲搓了搓阮久的脸:“你怎么生病了?还这么烫。”
这下倒是阮久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有可能是被你搓烫的。”
赫连诛没听见这句话,低着头,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了一句:“我错了,对不起。”
“你别不跟我说话。”赫连诛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闪着水光,“我就知道你晚上肯定会蹬被子,不和我一起睡的话肯定会着凉,你搬回来睡好不好?”
阮久沉默了一会儿,在赫连诛的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才应了一句:“……好吧。”
赫连诛破涕为笑,把阮久身上盖着的被子裹一裹:“那我带你回去睡觉。”
阮久只来得及“诶”一声,整个人都转了一圈,被抱起来了。
这几天赫连诛心情郁闷,全靠着打拳练武发泄,力气见长,就这样把他一路抱回寝宫。
把阮久安置好,大夫也过来了。
十八早就叮嘱过大夫了,所以老大夫也没有多说,只说阮久是受了凉,休息一天就好了,不用吃药。
阮久躺在床上,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看向赫连诛:“你去念书吧,今天我就不去了。”
赫连诛搓搓他的脸:“我也不去了,我留下来陪你。”
“……”阮久磨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