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平常那个少年老成的大王。
阮久拉不住“疯狼”,最后干脆把手松开:“你要找乌兰,那我们就问问他好了。”他抬头看着乌兰:“乌兰你说,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对不对?”
赫连诛迅速接话:“那我也想睡哪里就睡那里,我就要和你一起。”
“我不要!”阮久跺脚,“你好讨厌啊!”
“我不管。”
眼看着这两个人要把楼给吵翻了,乌兰思忖着道:“这件事情,大王和王后还是等回了溪原,再慢慢商量吧。这个驿馆……它……”
乌兰灵光一闪:“都住满了!”
“没错,咱们的人都把驿馆住满了,驿馆已经没有空房了。所以€€€€”乌兰摸摸阮久的脑袋,“现在没办法换房间,王后只能和大王一起睡了。”
赫连诛高兴了,阮久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无奈接受现实,整个人都闷闷的。
他命令赫连诛:“晚上不许碰我。”
“好的,我最爱的王后。”
反正等晚上阮久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冬天的,乌兰抹了把脸上的汗珠。
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鏖兀后妃,稍有不慎就会葬送职业生涯,难啊。
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哄好,哄回房里吃点心,乌兰笑着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一回头,看见一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
他打起精神:“阁下是?”
那男人弯腰行礼:“小的是太后派往喀卡的使臣泰仁,路遇大雪,与随从们走散了,在雪地里走了好久,才到了驿馆。来的时候太过狼狈,对大王和王后失了礼,实在是我有口无心,过来给大王和王后赔罪。”
他说着,就提高了音量,朝房内喊道:“臣泰仁,来……”
乌兰打断他:“你明天再来吧。”
他好不容易才把两个人给哄好,怎么能放别人进去搅乱了?
泰仁弯着腰,笑着点点头:“那小的先行告退。”
他下了楼,在大厅的火堆前坐下,伸出双手烤火。
一面烤火,一面在心里盘算着事情。
他年纪不小了,武学又不好,在朝廷里做一个小小的文书,这回用一个小庄园才换来了一次被大巫举荐的机会。
大巫向太后举荐他之后,太后便派他来喀卡,考察谁堪当下一任的喀卡首领。
他即刻启程,却不想在这里遇见了大王和王后,还险些得罪了人。
他心有余悸,但又有些不屑。
两个小孩子罢了,也能耐不到哪里去,想来是跑出来玩,被大雪困在这里了。
他可是太后指派的使臣,太后不喜欢大王,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否则大王也不会被发落到溪原十几年。
太后不喜欢大王,肯定也就不喜欢王后。
就算他真的得罪了大王与王后,那也不要紧,还有太后呢。
他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更加凑近火堆,却不想一时坐不稳,挂在腰上的令牌掉进火里,他顾不得别的,只是伸手去拿。
手被火舌燎了一下,只能捂着手直哀叫。
*
这天夜里,阮久与赫连诛虽然没有分床睡,却是分了被子睡的。
大王一点都不习惯,赫连诛要气死了!
特别是在看见阮久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不留一道缝隙的时候。
他又不是毒蛇猛兽,他只是稍微有一点喜欢黏着阮久而已,真的只是稍微、偶尔、有一点,但是阮久为什么这样避着他?
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一个晚上,所有的事情就都变了。
赫连诛躺在床上,呼出一口浊气。
人生无望,我好难过。
两行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赫连诛努力适应没有阮久可以抱抱的睡眠时间,自己抱着手,也就这样睡着了。
一直到了深夜里,赫连诛忽然被一阵小小的“猫叫声”吵醒。
“赫连诛?赫连诛?”
赫连诛转头,看见阮久眯着眼睛,正喊他。
“干嘛?”他还有点记仇,所以故意冷了语气。
“我有点难受。”阮久迷迷糊糊的,要把手从被子里伸出去,不料他睡前把被子压得太实,现在竟是连出口都找不到。
他索性靠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赫连诛的额头:“我好像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