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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久甩着荷包在外边逛了一会儿,直到饭点,才回到家。
他回自己院子换好衣裳,去了饭厅。
饭厅里正摆饭,仆从进进出出,不闻半点声响。
阮久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爹娘还没到,兄长阮鹤坐在圈椅上,腿上盖着驼绒毯子,正闭目养神。
虽然阮鹤在养病,但每日晚饭,总是要一家人一起吃的。
不知是否兄弟连心,他不用睁眼,也知道是阮久回来了。
“回来了?”
阮久跨过门槛,应了一声:“哥。”
他看见阮鹤,才忽然想起,自己出去的时候,阮鹤让他带莲花酥回来。
事情太多,他就忘记了。
阮久嘶了一声,小声道:“哥,莲花酥,我不小心忘记了,下次再给你带吧。”
阮鹤转头看他:“和朋友一起玩儿,玩到忘记了?”
阮久使劲点点头:“嗯。”
他决意不让兄长知道鏖兀的任何事情。
他连大梁与鏖兀要议和的事情都没告诉阮鹤。
知道了又能怎样?平白闹心,耽误兄长养病,不好不好。
阮鹤却问他:“没有遇到别的什么人?我听说京兆府尹陈大人下午带着人去了客满楼,不会是你做了坏事,陈大人带人去拿你吧?”
“不是我,不是我。”
阮久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同时发出“略略略”的声音。
阮鹤掐住阮久的脸,让他停下动作。
阮久“哎呀”一声:“哥哥,痛痛!”
正巧这时,阮老爷与阮夫人也到了,见他这副模样,两位家长十分迷惑。
“老阮,你小儿子傻掉了。”
“夫人,不要推卸责任,这是咱们的小儿子。”
阮鹤松开手,按了按他脸上的酒窝,轻轻地笑了一下,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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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阮久抱着枕头,歪在榻上看画本。后来十八进来催他睡觉,他就把画本丢开,抱着被子往里边一滚,准备睡觉。
月光透过薄纱帐子,照在他的身上。
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梦见鏖兀大王和梁国某位小公子成亲的场景。
黑风寨€€€€阮久睡前看的话本里的土匪寨€€€€一般的鏖兀宫殿里,小山似的蛮族汉子站成两排,简直就是“两岸连山,略无阙处”。
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鏖兀大王,牵着一个着喜服的小公子,踩在狼皮地毯上,大步走进来。
阮久走近了,想看看究竟是谁去和亲,却始终看不清楚。
那小公子一会儿变一个模样,都是和他要好的朋友,御史大夫晏家的晏宁、抚远将军府的魏旭,等等等等。
就跟他在赛狗场里赛狗一样刺激。
然后入洞房,鏖兀大王去洗澡,小公子坐在床边等他。
鏖兀大王把小公子按倒在床上,再然后€€€€
再然后小公子就给鏖兀大王擦了一晚上的头发。
鏖兀人的头发都蓬蓬的。
鏖兀大王像一头大狗,阮久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代入那个小公子,然后沉迷€€狗。
十分快活!睡梦里的阮久笑出声来,鏖兀人的妙处就在于此!
阮鹤见他拧着身子站起来,手上还摔摔打打的,极不情愿,又好气又好笑。
“你要是不愿意,那哥代你去就是了,何苦摔东西?摔坏了也是你的。”
阮鹤说着便要起身,阮久回头:“不要,我自己去。”
他一扬手把挂在衣桁上的披风扯下来,一甩衣裳,就披上了:“哥,我先走了。”
阮鹤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阮鹤也担心他,最后还是让小厮把自己的披风也拿来了,对阮久道:“哥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阮鹤上前,帮他把披风系带系好:“哥跟你一起去怎么了?我也好久没有出门走走了,先陪你去送衣裳,送完衣裳,我们在外面吃饭。”
他这样说,阮久也不好再拒绝,只能让人去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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