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道:“不是说你,你都还没……”阮久不说下去了,帮他把衣裳整理好,再把大氅拢好,上下看了看:“没问题,你就这样下去吧。”
阮久一路都坐在赫连诛的腿上,阮久都担心把他给压坏了。
他掀开半边帘子,对外边的人道:“去跟爹娘说,我已经把大王带回来了,没什么事情,天太晚了,让爹娘都去睡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阮久说完这话,刚要从赫连诛腿上下去,赫连诛就抱住了他的腰。
阮久扭头:“怎么了?”
赫连诛双眼漆黑,十分真诚:“忍不住了。”
“已经到家了,不能再待在马车上了。”阮久拍着他的背哄他,“快下去吧,马上就好了。”
赫连诛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阮久明显察觉到赫连诛的呼吸都变烫了,有点灼人。
阮久想了想,附在他耳边:“三个亲亲,现在回去就有三个亲亲。”
可是三个亲亲显然已经不能满足赫连诛了,他不为所动。
阮久再想了想,道:“随便你,随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这样行吗?快点下去吧,我怕你憋死了。”
赫连诛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噌的一下就把阮久抱起来了。
他把阮久抱起来的时候,阮久的脑袋“咚”地一下撞到了马车顶,阮久“嗷”地嚎了一嗓子,本来想使劲拍一下他的背的,想了想,还是自己忍住了。
谁让赫连诛现在是特殊情况呢?
赫连诛一边把他抱下马车,一边给他呼呼。
回到房间,把人放在床榻上,继续呼呼。
阮久揉着脑袋坐起来:“小猪,没事,我不疼了。”
赫连诛吻了吻他的头发,就把他给按倒了。
外边正在下初雪,簌簌的声音。
兵围永安,梁国内乱的时候,只有这里像是桃花源,安宁又温暖。
*
阮久是很温暖,睡着睡着,一整夜出了一身汗。
中了药的赫连诛就像是在外边流浪、饿了好几天,忽然闻见鲜血气味的孤狼,就算是用舌头去舔裹着刀尖鲜血,刮破了舌头,也绝不退缩。
有一阵子,雪光映着月光,从窗户外照进来,阮久还以为是天亮了,气坏了也累坏了,垂着眼睛就要哭,赫连诛跟他解释他也不听。
没办法,赫连诛只好把阮久抱到窗台上,打开窗子,让他自己看看。
到底天亮了没有。
阮久才知道是自己弄错了,后来真的天亮了,也只当是自己弄错了。
偏偏早先就说了,随便赫连诛,没办法,只能随便他。
阮久真正睡下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
赫连诛让人去跟阮老爷与阮夫人说一声,就说自己病了,阮久照顾他,就不出去吃早饭了。
可能是药效未退,赫连诛半睡半醒的,还精神得很,又摆弄了阮久好一阵子,直到阮久被他吵醒。
阮久醒了,赫连诛便以为他睡够了。
阮久几乎要哭死,或许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在心里怒骂,天杀的英王,我杀了你!
*
阮久以为自己已经逐渐适应赫连诛的体质了,可惜没有,这次的事情把他打回原形了。
他从前害怕赫连诛,因为他自己是细作,因为赫连诛不肯让他回梁国。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害怕赫连诛,就是因为赫连诛本身。
天底下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赫连诛实在是太例外了。
阮久带着泪痕,一觉睡到晚上。
他隐约被外边传来的吵闹声吵醒,起来的时候,不经意间一个动作就扯着身上,酸疼半天。
赫连诛扶他,花了许久,才让阮久靠着枕头坐得舒服。
阮久喝了两口水,才好受一些:“外边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赫连诛接过茶杯:“永安城攻下来了,萧明渊进来了,英王被活捉。”
“嗯。”阮久点点头,“没办法去找他了。”
“他来找过你,我让人打发了。”
“那我明天去找他吧。”
“明天不行。”
“啊?”阮久呆呆的,“你还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