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面面相觑,“在........在豹房。”
无人敢拦着皇帝,任由他们走了进去。
穿过校场,远处房子亮着烛光,似有野兽的声音传出,在寂静的黑夜里无比清晰。
书房的门半掩,望进去的一幕,是予安被困在笼子里,他身子遍布伤痕,蜷缩在笼子一角,嘴唇干烈苍白,像风中的花朵儿似的颤抖。
容呈睁大了眼,呼吸一下粗重了。
予安真的还活着。
容呈的手发抖起来,下意识想推门进去,却猛地停住脚步。
笼子的另一头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那物站起来,走出黑暗,露出斑点花纹和有力的四肢。
是一头半人高的豹。
那头豹似乎是饿了,瞧着面前的予安,就似瞧见了猎物,张开大口,露出尖齿,猛地朝予安扑了过去。
容呈的呼吸窒住,瞳孔紧缩了一下,失声道:“不要!”
豹敏捷地扑了过去,就在离予安只有半臂距离时,拴着它脖子的铁链骤然拉成一条直线,带得作响,它发出嘶嘶声,不甘心地盯着予安。
予安吓得抱头颤抖,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他哑了,叫得像哭,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
须臾,面前传出沉重的脚步声。
绍南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笼子前,啧了一声,“真可惜,又只差了一点。”
予安发抖得不像话,身下湿了一滩,全是他的泪水。
绍南王凑近道:“好好醒着,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绍南王走到案几前的木椅上坐下,磕着葵花子,饮着茶,瞧着笼子里的予安和豹。
他吩咐身边的宫人:“去,将那铁链再松一些。”
宫人绕过笼子,来到豹的身后,将铁链又松了一格。
那头豹一感到链子松了,趁势扑过去,一口尖牙几乎碰到予安的脚尖。
予安缩起身子,发出惊恐的“啊啊”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望着绍南王直流泪,模样可怜又绝望。
绍南王心里微微一动。
那头豹还在坚持不懈扑过去予安,恨不得把他一口吞入腹中,豹房里回响着铁链挣动的声音。
门外,关鸿风贴着容呈耳朵说:“这头豹长年吃肉,人肉对它来说,再诱惑不过了。”
怀里的人身子剧烈发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
容呈手脚冰凉,望着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予安,他陡然红了眼,推开门要进去,被关鸿风眼明手快揽回怀里,捂住了嘴。
关鸿风在耳边嘘了一声,“难道你想进去陪予安?”
容呈挣扎起来,胡乱摆动的手扇了关鸿风一耳光,力道虽不大,却一声闷响。
关鸿风眉宇阴鸷,沉声道:“你若是再胡来,我便让人将那豹松开,让它尝尝予安的滋味。”
怀里的人身子一僵,关鸿风一口咬住容呈耳朵,舔了舔,“龙伎,是你非要来这里,你既要看,朕就让你看个够。”
关鸿风扳着容呈下巴强迫他望着前方,予安还在哭,哭得直抖,眼睛都哭肿了,丝毫不敢去看身后的豹。
容呈心如刀绞。
他咬住嘴唇,抑制着喉咙里的哭声,咬得嘴唇都破了皮,泛起浓浓血腥味。
绍南王还未注意到门外的两人,他一心盯着予安,过了片刻,吩咐道:“把他带出来。”
一名宫人收紧了铁链,另一名宫人进去笼子将予安拖出来,他脱了力,连腿都站不稳,扶着笼子的手直抖。
绍南王走了下来,将予安按在铁笼上,撩起袍子,便从身后覆了上去。
绍南王咬着他耳朵说:“本王就喜欢这时候的你,身子最有趣。”
予安害怕的时候身子直收缩,绍南王仰头叹息一声,动作更加鲁莽。
他们激烈交叠的身影映在豹子清澈的眼里,也映在门外两人的眼中。
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在屋子里回响,几道雷声在天空响起,雨水噼里啪啦落下。
予安坐在绍南王身上,随着上下的动作起伏。
他的脸上沾满泪水,张开的嘴唇发不出一丝声音,布满痛苦神色。
绍南王扳过予安下巴,“你不高兴?”
予安摇了摇头,泪珠滚落脸颊,落在腿上。
绍南王眉宇间充满冷意,笑道:“若今天上你的人是那乐伎,恐怕你会高兴得笑出声。”
一想到予安与容呈相识,两人还曾是主仆关系,他心中一阵妒火上涌。
“那几日.你们在一起,是不是背着本王和皇兄做了什么?”
予安拼了命摇头,嘴里只能发出短促而难听的“啊啊”声。
绍南王却不信,捏住予安下巴和他对视,“你们是不是做了如今和本王做的这种事?”
予安只能摇头,泪珠掉个不停。
可他越哭,绍南王越烦躁,只要一想到予安让其他男人碰过,他就恨不得杀人。
“闭嘴!”绍南王把力气都使在了手上,沉声道:“你若是和他清清白白,为何瞒着本王你和龙伎相识,还千方百计进宫去?”
“我瞧你的心里早就有了龙伎,恐怕本王与你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你就是为了寻找龙伎的下落,才会出现在这儿吧?”
予安的小心思被戳破,呼吸窒了一瞬,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被绍南王清晰地收入眼中。
绍南王勃然大怒。
他没料到自己一语成谶,竟真的猜中了予安的心思。
心里好不容易生出放过予安的心思顿时打散了,绍南王猛地掐住予安的心思,双眼猩红,“你真的喜欢那下贱乐伎?”
予安发起抖来,一股子凉意漫向四肢百骸,觉得这一瞬绍南王的眼神就像笼子里那头豹,恨不得把他吞之入腹。
浓云翻滚,雷声轰鸣,雨滴淅沥沥往下砸,溅在素白的衣裳上。
凉意同时自心脏涌上门外的容呈。
身旁的关鸿风转过头,忽地笑了起来,眼里寒意遍布,“那狗奴才喜欢你?”
第26章 新宠
容呈有些头晕目眩。
予安跟在身边这么多年,他竟丝毫没有看出予安的心思。
容呈的一言不发在关鸿风看来成了心虚,他猛地掐住容呈脖颈按在窗上,咬牙切齿道:“那狗奴才竟敢喜欢你?”
一想到那几日予安留在承欢宫,两人也许背着他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满腔的怒火煎得他几近爆发了。
关鸿风逼问道:“你们做过了?”
容呈猛地抬眼,手脚冰凉,“你疯了。”
关鸿风逼近,眼睛里迸发出刀一般锋利的光芒,“实话告诉朕,你们是不是做过了?”
容呈厌恶地往旁边躲开,却被关鸿风粗鲁地翻过身去,龙袍一掀,便抵了上去。
“难怪朕每次去承欢宫,那狗奴才都含情脉脉看着你,原来你们背着朕早就有了奸情。”
关鸿风说:“若是那日侍卫没拦住你们出宫,恐怕你和他就要找个无人的地方长相厮守了吧?”
难怪那狗奴才豁出命也要护送容呈出宫,原来两人早就有了情意。
容呈浑身颤栗,疼得抓紧门框,惧怕的情绪在这雷雨天中无限放大,颤声道:“别在这........”
耳边传来关鸿风磨牙的笑声:“怎么,你怕让那狗奴才听见?”
容呈越怕被屋里的人发现,关鸿风越要折腾出动静,伴随着几道雷声,门框被撞得作响。
关鸿风咬着容呈耳朵:“你看上这狗奴才什么?是他伺候人的本事好?还是他那话儿比朕大?”
容呈不愿再听这羞辱至极的话,挣扎着要逃开,被关鸿风掐住后脖颈抓回了身前。
两道激烈交叠的影子映在窗上。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屋檐上,绍南王看着窗上的倒影,不觉意外。
他在二人来时便发觉了,故意忍到这时,恶劣地在予安耳畔说:“如今你喜欢的人,正被我皇兄按在门外玩弄。”
予安含泪的眼眸睁大,望向窗外,刹那间痛意如利剑穿心。
“你还没欣赏过当今天子的活春宫吧,如今可以开开眼了。”
予安抿紧了颤抖的嘴唇,在眼眶打转的泪滚落,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绍南王铁了心要为难予安,故意让他对着窗户方向,不紧不慢地折磨他。
一时间雷雨声和喘息声交错。
予安哭得急,许是哑巴的缘故,发不出的声音全从双眼发泄出来,眼泪掉个不停。
绍南王目光愈发深沉,“你这么喜欢那下贱伎子,要不本王去把窗户打开,成全你们见个面,如何?”
予安见绍南王要去开窗,吓得不停摇头,情急之下抱住绍南王的腰,不让他去开门。
绍南王话里带着股不甘心的狠意,掐着予安的下巴说:“你对他可真是掏心掏肺啊。”
予安吓怕了,讨好地凑过来去摸绍南王,他的手细白又嫩,经过之处就像着了火似的。
绍南王呼吸一紧,顾不得再吓唬予安,将他重新按回铁笼前。
雨不知是何时停的,从屋檐往下流,滴答滴答砸在草地上。
容呈趴在窗上,面色潮红,后背被咬得青一块紫一块,腿直抖几近站不稳。
听着里头持续的撞击声,容呈伸手拉住关鸿风的衣袍,忍气吞声道:“求求你,放过他.........”
关鸿风泄出去的几分火气又回到头上,他用力攥住容呈的手腕,几乎捏断,“朕留着这狗奴才一条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你若是再替他求情,朕便将他扔去喂豹。”
关鸿风拖着容呈离开,身后豹房里传出的喘息声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