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神色一变,脱口而出:“妻子?你开什么玩笑!”
孟羽不好意思道:“你也可以叫我…嫂子,对了,你比阿衍大还是小啊?叫弟妹也成。”
温白上下打量着孟羽,江季白从未与他说过什么妻子,难不成又是江允善给江季白找的?
温白稳重了几分,沉声道:“所以,你来是?”
“哦。”孟羽从自己的自我遐想中醒来,道:“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知道阿衍心悦的那名女子吗?”
温白哑然,不知道。
江季白啥时候有心悦的女子了?
孟羽皱了皱眉头,为难道:“我与阿衍感情颇为不顺,他拒绝了我多次。”
温白好笑地挑了挑眉梢,那你是个屁嘞他的妻子?正主儿都没认。
孟羽继续道:“我怀疑有个狐狸精勾引他!”
温白扬了扬眉毛:“……”
孟羽愤愤然道:“阿衍之前对我都是爱答不理的,这次他都明确拒绝我了!你说气不气?”
“那是得生气。”
“对啊!”孟羽气鼓鼓道:“他还说他心悦他的青梅竹马,什么个子比我高,长得比我漂亮,都与他同岁来着,那么老了还没有嫁出去,你说他青梅竹马是不是有毛病?”
温白了然,附和道:“哦,你说他青梅竹马啊?”
“你认识啊?”孟羽惊喜问。
“对啊,认识!”温白云淡风轻地笑道:“他打小儿就爱缠着江季白,还与他一同洗过澡,睡过觉来着。”
“不知检点!”孟羽气的咬牙切齿的。
第135章 纾寒
温白夸张地叹气道:“你可还别说,江季白挺乐在其中的,在天渊城时,为了他,江季白都推了好几门亲事,你说说江季白怎么就那么喜欢他呢?”
孟羽气的脸色通红:“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嘘~”温白神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孟羽莫名其妙,温白虚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角落里,松了一口气,道:“小声些。”
“怎、怎么了?”孟羽也担心地看了看四周。
“江季白他相好儿啊,心眼儿比针尖尖都小,脾气特别差,要是知道你骂他,非得揍你!”温白半真半假道。
孟羽打了个哆嗦,怀疑道:“真…真的?”
温白重重地点了点头,叹气道:“岂止啊,他从小打架斗殴,各种惹是生非!”顿了下,温白又补充道:“每次都是江季白给他善后。”
孟羽神色茫然:“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孟羽急得快哭了:“那我怎么嫁给阿衍啊?阿衍不喜欢我,郡主也不管我了,我哥也不睬我。”
“我有个法子。”温白轻轻拍了拍孟羽的肩膀,神秘兮兮道。
孟羽杏目泪水盈盈:“什么法子?”
“你移情别恋不就得了?”温白语气轻松道:“我大哥你知道吧?就是温玄,天渊城所有未婚女子的梦中情人儿,长得赛潘安,羞宋玉的,他最近在相亲来着,要不要我帮你制造个偶遇?”
“你当我如此随便吗?!”孟羽生气地拍开温白的手,语气坚定道:“我心里只有阿衍!”
温白语重心长道:“他心里没你啊。”
孟羽捂着脸哭着跑了。
温白看她跑远,暗暗发笑,往江季白的院子里走去。
江季白坐在梨树下的案几旁,神色认真地翻着手中的卷轴,温白心笑,他倒是自在,自己刚刚帮他摆平一起桃花债。
江季白穿了件平常的白色长袍,清矜气少了些,平添了几分温润。
温白不由得想起来之前在天渊城江季白为了帮他摆脱公主的纠缠,假扮自己相好的事,江季白那副打扮可真好看,只是当时自己愚钝,没有会意。
温白大步朝江季白走过去,江季白头都没抬道:“来了。”
温白懒散地坐在江季白身边,将胳膊撑在桌子上,支着脑袋侧看着江季白,笑问:“知道我刚才遇见谁了吗?”
江季白抬眼,揶揄道:“鬼啊?”
“去你的!”温白不轻不重地用胳膊撞了下江季白,还顺势靠在了人家身上,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我遇见世子妃了。”
江季白茫然了几秒,然后就反应过来了:“你遇见孟羽了?”
“你可真不够意思,都不知道跟我介绍下嫂子。”温白半真半假地抱怨。
江季白敲了下他的脑袋,笑道:“别瞎说,那是孟将军的妹妹,平日爱胡闹了些,你不用搭理。”
“人家对你可是情深一片。”温白两只胳膊搭在江季白的肩膀上,吹着江季白耳边额前的乌发,调侃道:“我都感动了。”
“这就感动了?”江季白玩笑道。
“啊。”温白佯做受伤地靠在江季白身上,叹气道:“我在桑海浴血奋战,你在江南拈花惹草。”
“是啊。”江季白浅笑:“岂止拈花惹草,我还有一座花园。”
温白觉得新奇:“你还会种花?”
江季白看了温白一眼,淡淡道:“是你说要来,给你种的。”
温白嗜甜,尤其爱吃各种花糕,那江季白种了这么多花,用处就不言而喻了。
温白会心一笑,抬起江季白的下巴就轻啄了一下,笑道:“小美人儿,真可心儿。”
“啧。”江季白拍开他的手:“你怎么跟我小皇叔似的,张口美人,闭口美人的,轻浮。”
“我家的,我想怎么轻浮就怎么轻浮!”温白无赖道。
江季白狐疑:“…你不会是为了占我便宜,才跟我在一起的吧?”
“我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占你便宜?”温白靠在江季白肩膀上,笑眯眯道:“还不是稀罕你嘛。”
江季白侧了下肩膀,温白失去支撑,往后扬去,躺进了江季白的怀里,江季白轻轻搂住温白,眉眼温柔:“你最好记得。”
温白心神一晃,一动不动地盯着江季白,江季白发梢沾了片花瓣,他抬手便拈去了,满眼笑意,道:“季白,你可知我的字为何叫纾寒?”
江季白认真思索了片刻,道:“是因为你母亲叫你小寒吗?话说回来,她为何叫你小寒?”
温白躺在江季白的怀里,显得十分惬意,道:“我阿娘说我爹寒了他的心,糟蹋了她一辈子,所以叫我小寒。”
“所以你希望能够缓解她的寒冷,所以叫纾寒?”江季白觉得自己推测的很有道理。
“非也。”温白抬手拨弄着江季白的头发,嗤地笑了:“我阿娘都死了,还缓解个屁的寒冷啊?”
江季白不想再猜,他正准备敷衍温白几句,温白像是知道他的心思般,提前开口道:“记得你十五岁取字,我问你叫什么,你说季白,我还以为是记白,是记住我的意思,把我给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后来才知道是季节的季。”
江季白想着当时温白的确感动地抱住了自己,说着那句“记白,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时的滑稽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温白也笑了,继续说道:“后来,你说是叫季白,因为你出生的季节是冬天,出生那日大雪纷飞,天地一片雪白,所以才叫季白。”
听到这里,江季白也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开口道:“所以说,你的字的意思是…”
缓解…我的寒冷?
温白抬起双手,捧住江季白的脸,笑眯眯道:“季白,你出生的季节一片寒冷,往后,我给你温暖,好不好?”
四目相对,说不尽的温情,江季白下意识地抓住温白的手,安静缱绻。
“哎呦呦呦!非礼勿视啊!”
门口传来江越大惊小怪的声音,江季白和温白朝门口看了过去,温白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子,抱怨道:“王爷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江越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江季白皱眉质问道:“小皇叔,你昨晚去哪儿了?不会住在哪个舞女那里了吧?你能不能检点些?”
江越坐在两人对面,云淡风轻道:“把你给急的,我这么洁身自好的人,怎么想我的啊你!”
“那你住哪儿了?”江季白怀疑道。
江越不以为意道:“我昨晚去看玘儿,后来喝醉了,就住在温玄那儿了。”
江季白:“……”
温白:“…睡床上了?”
“不然呢?”江越翻了个白眼道:“本王这么尊贵的人,会睡地上吗?”
“那你跟我大哥同床共枕了?”温白怀疑地开口。
“那不知道。”江越大大咧咧地摇了摇头:“醒来就没见着他。”
江季白审视着江越,狐疑道:“小皇叔,你该不会真的对温大人图谋不轨吧,我这几日总是听见你们的风言风语,什么你缠着人家去买床了什么的。”
“住口!”江越不满道:“简直胡扯,本王喜欢的是美人!”
温白挠了挠头,纳闷儿道:“我大哥…也不是丑人。”
江越自觉失言,改口道:“美女,我喜欢美女。”
江季白一副不相信江越的样子,温白感叹道:“哎,王爷啊,你可真是赚了,我都没睡过我大哥的床呢。”
“瞧你这话说的。”江越皮笑肉不笑道:“我也没睡过我大侄子的床啊。”
温白呵呵一笑,搂住江季白,笑道:“那你是没机会了。”
江越:“……”闪瞎我算了!
江季白坐直,方便温白靠的舒服些,他开口:“你该去谢谢温大人,你应该知道自己的酒品有多差吧。”
“行了行了。”江越心不在焉道:“挑个空子,我会去的。”
霆灵城最大的酒楼是露华楼,虽不及天渊城的珍味楼,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城里的一些大人物的聚会也就挑在了这里。
霆灵城被攻下来后,原先城里一些被策反的世家高官,纷纷开始争取霆灵城的领导权,众人心照不宣地聚会在露华楼,各怀鬼胎地敬酒寒暄。
顾延岳和温玄也在其中,温玄身后有温家,效命于太子,自然不屑于争夺一个小小的城池,不过事情与顾延岳有关,他不能置身事外。
宴会上欢歌笑语的,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温玄如往常般不屑一顾:“之前被策反时,一个比一个如丧考妣,害怕殃及自身,现下安生了,就开始揭竿起义为国为民了,呵!”
顾延岳观摩了下四下的情况,一笑了之:“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我是替你不值。”温玄声音提高了些:“当初推你出去做替死鬼,如今又开始说什么城中之事要好好商量,谁知道怀的又是什么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