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使不得,我现在早已不是朝廷命官,可担不起这声大人,就叫我子……”注意到萧北城快要杀人的眼神,君子游慌忙改口,“我从前是教书的先生,他们一直都唤我先生,宿大人也这么叫吧。”
这才让萧北城心里舒坦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醋王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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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飘子
“我只知荒山从前名为神仙山,植被也算茂盛,远远看上去生机勃勃的一片,有水源滋养,还有白猴栖息其中,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山就变得荒凉了,溪水干涸,草木枯萎,动物也不知去向。旁人都不愿靠近那处,只嫌晦气,偏生我爹不怕神神鬼鬼的传说,还把祖坟建在了那儿。”
萧北城打心底里膈应着宿十安,抢先一步问了话,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简直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祖坟是你父亲修建的?莫非他并非姑苏人氏。”
“的确是这样没错,记得小时候他还离开过大半个月,把我托给邻家的阿嬷照顾,回来便带着祖辈的遗物修了那座衣冠冢,时常到山上祭拜。”
这个时候,萧北城已经怀疑起君思归举动的深意了。
不是姑苏人氏,却非要将祖坟迁至姑苏,坏了祖宗魂归故里的规矩,这是何意?
说到姑苏与其君思归,或是林溪辞的关系……姑苏是前朝皇室的故里,难保从前没留下点儿什么东西,难道说,君思归是想挖掘前朝皇室留下的财宝吗?
如此说来,倒是能勉强解释得通。
宿十安趁着他沉默的空隙开了口,“先生,您可知那荒山上流传着吊死鬼找替身的传说啊?”
君子游刚把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就听他说了这话,锤着胸口咳了几声,连连摇头。
“我只听说过水鬼拉替身,吊死鬼也爱玩这套路吗?”
“您有所不知,这十里八村一直流传着荒山的传说,说是几百年前,有个绣了一手好花儿的姑娘叫婉娘,心悦于东村的教书先生,便时常到私塾附近去,远远望上心上人一眼便心满意足了。有一次,她去见先生时不巧碰上了村里的恶霸,恶霸垂涎她的美色,便要强占了她,并以家中病重的母亲作为要挟。婉娘迫不得已,只得放弃追求先生,选择嫁给恶霸做了小妾。”
君子游刚又拿起一块糕点,听他说了这故事,又抿着嘴放了回去,极其自觉的端起了萧北城手边的茶盏,灌了一口,顺了顺气,还对那人道:“这传说,代入感太强了……”
宿十安又道:“婉娘嫁给恶霸后,恶霸对她非打即骂,还毒死了她病重的母亲,婉娘气愤之下悬梁自尽,生前的怨念使得她在死后变成了厉鬼,索去了恶霸的性命。但故事至此,还没有结束。”
这话让君子游起了兴致,忙让他接着说下去。
“婉娘死后对先生的感情始终未变,仍会在夜里偷偷去见心上人,但厉鬼的接近却是吸走了先生的阳寿,令先生一病不起,婉娘索性也带走了先生,为的是下辈子能双宿双飞。先生死后悲哀自己年纪轻轻,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却被厉鬼害死,心中不平,就想找那些年轻貌美的男子来代替自己留在婉娘身边,这份怨念流传下去,便成了吊死鬼找人索命了。”
“所以,被吊死鬼索命的人就像水鬼拉替身一样,也会上吊自尽?”
宿十安点点头,“听说先生一向不信鬼神,我也是不肯信这无稽之谈的,无非是劝人向善的传说,当不得真。”
听他这话,君子游有些沾沾自喜,还不知死活的向萧北城炫耀:“王爷您看,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见那人冷着一张脸,他赶紧收敛笑意,轻咳几声道:“可是这传说只与吊死鬼有关,和荒山却没什么联系,难不成只要是个吊死的人,都能归结于吊死鬼索命吗?”
“并非如此,相传先生死后找了替死鬼,但魂灵依旧不得安息,无法往生极乐。一位高僧途经此地,发现此处怨念甚深,便超度了婉娘,念在先生是无辜枉死,又点化他避世修炼,先生也便进了荒山。多年后,有位没听过传说的樵夫进山砍柴,不小心破了先生修炼的法阵,致使先生走火入魔,取了他的性命。再之后,只要靠近荒山的人都会被吊死鬼索命,也就没人敢去那边了。”
荒山,吊死鬼……好一出恩怨纠葛的情感大戏啊。
君子游只觉这事玄乎的很,寻常百姓听了这种传闻,定是不敢再踏上荒山了,唯独他们不信邪的君家父子是个例外,不仅三天两头的去,还把祖坟迁了进去,当真是不怕死的。
宿十安面上显出一丝为难,说话时也有些支支吾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其实我到姑苏上任后不久,便听说了先生家的事,附近还有村民传言,是因为令尊时常进荒山得罪了那儿的冤魂厉鬼,才会恶疾缠身,一命呜呼。说了句不中听的话,还请先生不要介怀。”
萧北城白他一眼,奚落道:“知道不当讲还说出口来,你这是何居心?要说村民是因为无知才传了闲话,你也没比他们好到哪儿去。”
“王爷这话说的可不对,下官敬重先生,对先生没有半点儿隐瞒,这才是真心实意的待人不是吗?”
“这只能证明你是个蠢材,连为人处事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优越个什么劲儿。”
这两人吵的君子游脑仁儿生疼,萧北城那边自然是不敢拦的,便只有从宿十安劝起。
他心平气和道:“说起来现在遗体还没找到,咱们就自家人怀疑起自家人了,你们二位也都静下心来,待事情有了眉目……”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一阵骚乱,有个衙差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连礼都顾不上行,一头扑到了宿十安身旁。
“大人!遗体……遗体找到了。”
这么大的事儿,君子游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想着跟出去凑凑热闹,哪成想一出门就傻了眼。
从他家门口离老远就能看到村头那棵老榕树上挂着个人,冷风一吹,身子还跟着左右摆动。
这回亲眼见着了,宿十安终于信了萧北城此前的证词,不过显然也是胆小的,大黑的天儿,身边又只有一个衙差陪同,自是不敢靠前。
“王、王爷……”
萧北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这时候想起求本王了,晚了。想让本王的亲卫做这腌€€之事,你不脸红,本王还嫌晦气呢。”
说罢他便到君子游身边,揽着他的肩膀,朝宿十安瞥了个炫耀的眼神,虽然没把话说出口,却满脸都写着骄傲,没说出口的话便是:瞧瞧,本王能抱着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
可惜君子游并没有闻见周遭弥漫的醋味,推开柴扉便朝老榕树跑去了,还没出两步,就被人绊了一跤,跌倒在地,摔得四仰八叉。
“哎哟,王爷,很痛的,你能不能动手之前先说……句话……”
回头一看,入眼的是个老态龙钟的长者,这下君子游说不出话了。
他觉着此人眼熟,借着自家小院里的灯火仔细看了看,这不是他们这儿的村长王富贵嘛,几年不见,都已经老得快成了块嶙峋枯木,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老村长上了年纪,佝偻着腰背,腿也打了罗圈,走路一颤一颤的,手里还拄着拐杖,看来方才绊倒君子游的就是这个了。
别看王村长老的不成样子了,连眼睛都不大能睁得开了,眼神倒还不错,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哼声,夜里听着有些渗人。
君子游还当他这是要吐出什么怪物了,赶紧后蹭几步躲远了点,然而老村长又咳了一声,终于咳出了喉里的老痰,吓得君子游小命儿都快丢了,连连锤着胸口。
“哎哟我的娘亲啊……您可别吓唬我了,差点儿魂儿都没了。”
老村长虽然岁数不小了,说话倒是中气十足,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对人道:“君伢子是真不懂事儿,老大不小的,出去这么多年,还是个半大孩子,遇事这么急躁,你爹在九泉之下见了,都得哭哟……”
君子游揉揉磕疼的膝盖,龇牙咧嘴的护着右腿上还没好利索的伤,心道算着日子,我爹都快投胎做别人家的儿子了,哪儿还有闲心来管上辈子的便宜儿子呀。
王富贵用拐杖敲着地,把探头出来的宿十安跟他的衙差都喝了回去:“不懂事的娃娃,赶紧进去!”
萧北城扶起君子游,确认他伤口没有撕裂后,才让他揽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都靠了上来。
君子游问:“老村长,您怎么动这么大的火啊,官府查案子是天经地义,咱这儿出了命案,早解决了,村里的乡亲们也能早点儿放心,不然让杀人凶手在附近四处乱窜,大家也过不安生啊。”
“君伢子还是太年轻,你爹没给你讲过嘛,那叫飘吊子啊,夜里到处乱飞,碰着谁撞上了,就要谁的命啊。早几年你还小的时候,村里有几个男丁就是这么死了的,所以一到晚上,村儿里人就不出来了,就害怕碰上呀……”
“那村长您……”
“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嘛,来看看你,顺便让你到俺家去取点儿你爹以前留下的东西。老头子岁数大了,记性不好,想不起哪些东西是他的了,可得你自个儿去翻翻看看了。”
“这倒是不急,东西什么时候都能取,人命关天的大事可是等不得的,容我前去看过了,再……”
君子游是个不听劝的主儿,腿还疼着也要跑去看看状况,萧北城还没拦他,就发现他停了下来,盯着老榕树那边出神,比起被说服,倒更像是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却了步。
他循着那人看的方向望去,只一眼,便愣了去。
方才还挂在树上的那具遗体,竟然又不翼而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子游最近可能是跟阿飘杠上了,走哪儿都要遇见点灵异,实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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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恶霸
一具遗体,竟在众目睽睽下消失,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偏偏亲眼目睹的人一个是当朝缙王,一个是前大理寺少卿,还有一个姑苏知府。
案子似乎朝着他们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了,而他们对此却束手无策。
宿十安听信了老村长的话,愣是没敢上前,只有君子游一瘸一拐的冲了上去,权当萧北城是个拐棍,提了院门前的灯盏照亮,激动的手抖,差点儿烧着了灯罩。
“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亲眼看见的东西,还能是幻觉不成!”
可他到了老榕树下,横竖却没看出什么异样,只在地上发现了一连串的圆形痕迹,足有他一个手掌那么大。
“王爷,你认得这是什么吗?”
“认倒是不认得,不过方才这里有什么东西却是可以肯定的。”
萧北城提灯照亮了头顶的枝杈,眯眼看不出细节,便唤了还躲在后面的沈祠来帮忙,“去上面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小侍卫一想迷信,怕的不得了,“不成不成,这可不成,万一真要被抓了替身,我就不能侍奉王爷了!”
那人踹他一脚,低声数落一句:“养你何用。”
不过他知道沈祠这个性子,也不想勉强他,索性把灯揣在他手里,施展轻功,跃上了枝头。
“把东西递来。”
沈祠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念叨着这样不成,万一出了事他是担待不起的,君子游嫌烦,便用才刚摸过地上泥土的爪子捂住了他的嘴,一股子土腥味直冲嗓子眼儿,终于让他停下了唠叨的嘴。
萧北城盯着枝干看了许久,手指一蹭上面的痕迹,看了看指腹沾到的尘土,嗅过之后便吹散了去。
“如你所想,那不是幻觉,这里方才的确是有人在的。”
说着他便跳了下去,拉着胳膊,让东倒西歪靠在沈祠身上的君子游站直了些,顺带着踢了一脚,把小侍卫弄去了一边。
“树枝上有摩擦过的痕迹,还有细小的碎末,应是麻绳刮蹭后掉落的细屑。行事之人手法了得,做事干脆利落,能在须臾间搬动一具遗体,绝非等闲之辈,看来你需要小心了。”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非常疑惑……”
见君子游皱着眉头,一脸正色,萧北城还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不成想大半天过去,他却是一挑眉,朝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我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萧北城刚想抱怨阴婚案后,被灌了药的他就仿佛成了痴呆的傻子,时不时要晕一下子不说,记性也差了许多,好似年纪轻轻就步入了老年。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那人眼神忽然变得迷离,脚下蹒跚了一下,便歪着身子栽了下去。
果然,醒的太久,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