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像:“呜!呜!”
谢圣赶紧在众人嫌弃的目光中护住四不像:“都什么眼神,看不出来吗?这就是咱们师门的未来之星啊!放眼望去,整个师门没有比他更有先天天赋的了。”谢圣摸了一下四不像的秃脑袋,安慰,“不要听他们这些没有天赋的人乱说,那都是瞎嫉妒,就算未来毛长不出来又怎样呢?你站在台上那就有先天优势。”
相声需要演员在长期的演绎中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比起漂亮的,那些丑萌丑萌的演员反而更容易让人记住他的特点。做一些表情、神态,也更容易让人发笑。甚至于,有时候观众提到一些相声演员,第一时间能想起他们的一些经典表情,这都能把他们给逗乐了。
谢圣看四不像好像还有点不相信的样子,把他像举辛巴一样捧起来,开玩笑道:“要坚持住哦,一直丑下去。师父疼你。全师门就你是我爱徒。”
“嗷……”四不像迟疑地抱起尾巴,在嘴里一含。
真的吗,那他还是不要长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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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圣在紫霄宫发的广告,要等千年见到结束才能看出效用,但此时茶社也并非无所事事。麒麟崖覆盖了无名山后,原本无名山上的建筑、耕地等等,都需要重建,恰好如今的条件也与之前大不相同了,借着始麒麟自愿捐献出来的宝贝,新茶社建立起来,还真有点正经道场那意思。
谢圣果然如他所讲的那样,天天把四不像抱在手臂上盘,最开始几天四不像还挺开心,后来渐渐抑郁起来:怎么办,最近毛好像开始长了。师父会不会觉得剌手?毛长齐以后师父会不会觉得我不够丑?有什么办法可以保持我现在的丑貌,在线等,急。
孔宣也恰好在这时迈着小鸡碎步蹦过来,此
时他浑身的翎羽都已经换过一遍了,初现天地间第一只孔雀的美貌,看见谢圣赶快小碎步奔过去一拦,使劲将自己的尾羽张开炫耀。
他还记得呢,之前那个好吃的鱼糊就是这个人做的。
谢圣生怕徒弟间的攀比给四不像留下心理阴影,赶紧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绕开孔宣就走。
“……”小孔宣惊呆了好吗,他这些天开屏,没有哪个不一脸惊艳的,为啥谢圣这个反应?
谢圣想了一下自己那些外门弟子,对着孔宣点评:“平平无奇。”
羽毛鲜艳的,孔宣还能比得上元凤吗?谢圣绕过孔宣就走了,留下小孔宣一只鸟站在原地,内心遭受重大打击,小细腿都不稳地往后€€饬了两下:平、平平无奇?
无情离开的谢圣却已经在琢磨别的事了:最近茶社的风气好像怪怪的啊,来茶社的客人,好多一脸凶蛮,而且说话间特别有绿林好汉那味儿……而且他们右耳朵还戴花儿!
爱听书的人都知道,绿林好汉有一种规矩,耳戴守正戒淫花,那就不能行淫邪之事,否则人人得而诛之,可这玩意儿怎么会在洪荒凶兽耳朵上戴着呢?
正想着,他就瞧见有一溜的怪兽走到茶社门边儿了,仔细辨别他们的样貌,不光长得凶残怪异,而且居然都是食人的。那眼睛都是血红血红,到了门前就是一定,盯着门牌不动。
四不像吓了一跳,溜进谢圣怀里瑟瑟发抖。
谢圣安抚了一下爱徒,走上前问:“几位客官,您这是?”
几位凶兽一下回头,恰好瞅见使劲把自己往谢圣怀里怼的四不像,那皮都因为使劲打皱了:“哎呦我去,啥丑玩意儿。”
谢圣:“……”
说这话您照了镜子吗?
没想到四不像倒是心宽了,反而从谢圣怀里大大方方钻出来,递给几位凶兽友善、感激的眼神。这些天他天天就愁自己会不会不够丑呢!这下可算心安了。
凶兽:“???”
这丑玩意儿好像脑壳还有点不好使。
谢圣:“我问的话您还没答呢。”
凶兽:“哦,我们认门来的。”
谢圣:“……?认……什么门呢?”不是入室吃人,特地踩点儿来的吧。
打头的蛊雕诡异的笑了两声
,音如婴儿啼哭:“前段时间罗老师那段子好啊,我们深受启发。”
“??”罗老师是啥啊,谢圣想了一下,“哦,罗€€呗,他劝人向善的吧。”
“是是是。”走末尾的土蝼前蹄一仰,擦了下汗,“罗老师说得好啊,还台上台下互动呢。”
这说法,谢圣纠正:“那个叫‘现挂’。”
土蝼差点当场哭了,哽咽地说:“太对了这个词儿,就是现‘挂’。我们哥儿几个当时饿着肚子来的,看到周围客人就想稍微尝尝味儿吧,就舔舔,我们不吃。好家伙,才伸舌头啊,被罗老师一通现场互动……!老八现在还在洞府躺着呢。”
可不就是现挂么,现场就把你打挂。
作者有话要说:罗€€:哼。我挂的好不好?不好我再挂一次。
平平无奇小孔宣:嘤叽长空€€€€
€€€€€€€€
今天也是平平无奇,求收藏、求评论的一天……
感谢千越禾拾衣小天使的地雷,感谢姜姬、辰星小天使的营养液,比心!:,,.
29、第二十九章
谢圣:“……”
他也不知道说啥了,反正就是,也挺活该的。“就舔舔,不吃”这话谁信?亏得当时罗€€反应及时,“现挂”了一下,不然山海茶社可能就要出第一桩命案了。
谢圣还有问题:“那你头上这个花?”
“哦,您说这个。”土蝼举蹄子烦恼地蹬了蹬耳根子,“是罗老师让戴的,就是一目了然,谁被罗老师现挂过……日后养好了伤,戴这花上门,做劳工反省。”
谢圣:“…………”
破案了破案了,就说这个奇奇怪怪的风气是哪儿来的。他记得之前在给罗€€说梁子€€€€也就是相声故事的大致梗概时,曾说过一出《好汉劫龙囚》,是根据自己之前去龙族水牢救麒三的经历改编而来的,又掺和了一些后世绿林好汉的设定,丰富剧情,填充人设,其中就有提到过这个守正戒淫花,没想到被罗老师拿来借用,还真又玩出花儿来了。
谢圣忍不住放眼望了一下整个儿山上带花的人:他带徒弟上三十三天这段时间,罗老师在茶社也没闲着啊!挂了这么多人?
蛊雕半是愤怒半是羞恼的嘟哝:“原本是件丢人的事儿,哪晓得其他客人怎么想的,还觉得这么戴挺好看,争相模仿起来……”
现在满山都是花儿,他们倒不扎眼了。也算是好事吧,可他们心里就总有根刺儿,好像其他人耳朵上别的那大红花儿都是在嘲笑他们似的。
“行吧,你们在这儿等着。”谢圣半是无语半是好笑,冲着茶社里头,“老罗€€€€罗老师!”
这称呼太可乐了,谢圣想了想忍不住发笑。自己要是哪天又穿回现代去,和师兄弟们一说这些年的经历€€€€听听都是什么呀:闻风丧胆恶红云,劝人向善好罗€€?师兄弟不得以为他发疯。
想着想着,谢圣的笑容又褪去了些,神色有些复杂。他一向不是爱追究为什么的性格,更注重“该怎么办”,所以即便是传入洪荒,也依旧是踏踏实实、现实地过日子。可说到底,对已不能再见的师兄弟,还是非常想念……即便已经过去了百年,师父的音容笑貌依旧历历在目,倘若说谢圣有什么动力一定要成为不生
不死的圣人的话,那就是希望自己活得够久,能活到现代,再见到自个儿的师父、师兄弟了。
罗€€听到谢圣呼喊,心怀惴惴地跑过来,迎面就瞧见谢圣一脸复杂的样子,心头一咯噔:“……不至于吧,我就是觉得加个‘小’太俏皮……不是占你便宜那意思啊!”
坏了坏了,谢圣肯定是发觉“小谢老师”、“罗老师”这个辈分问题,喊他算账来了。他弑神枪可还没捂热乎呢!
“……”谢圣的思念情绪顿时化作一腔无语,“之前我还没注意……你自送上门啊!”
谢圣摸了一下在他怀里嗷呜嗷呜小声叫的四不像,又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到底还是在这里有扎根地了:“这都不跟你计较了。这些都是来找你的,听说你‘现挂’使得不错?”
这点还是需要肯定的,虽说规矩很重要,但事关人命,什么规矩都得摆在后头,罗€€该出手时就出手,看得出来是拯救了不少生命。
罗€€没想到被轻拿轻放了,狐疑地仔细揣摩谢圣的神色,心底还是不太有底,掏掏袖子摸摸弑神枪,硬着头皮放下脸面夸奖自己的功绩:“……对,我看咱们麒麟崖的建设还是缺人,现在毕竟不是以前的小山头了,一方面地盘大了,另一方面地基为麒麟肉身所化,土地也肥沃的多,叫这些人来做劳工,也好帮忙重建师门……”
罗€€又赶快地说了好些如何安排人手,规划土地的意见,却没发现谢圣的眼神柔软了些。
罗€€可能自己也没注意,刚刚说的时候很顺口就是一句“咱们”出来了。毕竟一块儿相处了百年,台上台下天天都得咱来咱去的,罗€€都已经很习惯了。
“不错。”谢圣非常满意,拍了拍罗€€的肩膀,“回头就给你把诛仙剑阵也解禁下来。”
谢圣感觉,现在师门有点曾经大家庭那感觉了,揣着五弟子四不像往外走。
罗€€莫名其妙之余又有点惊喜,冲着凶兽们一招手:“跟我走。活儿都在下面。”
凶兽们在谢圣面前还敢嚎一嚎,面对罗€€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唯唯诺诺地跟在身后,被分配到田地里去,挖地的挖地,除草的除草。才干了没一会吧,从田埂边怨魂一样地升起四
道身影,周围熟悉的精怪们热情招呼:
“呦,大爷!今儿你们师兄弟这功课结束的早哇。”
“二爷今天的贯口练得怎么样?”
“谢老爷说了没,三爷、四爷什么时候能自个儿出段子啊?”
凤一、龙二他们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功课、贯口上,师兄弟四人全都幽幽看着田地里正干活的凶兽们。凤一还矜持一些,龙二却捋捋袖子,带着两个师弟直接下场了,对着地里的凶兽们指点、呵斥:
“像什么样像什么样?不知道把自己拾掇的美一点啊?”
“是不是心怀叵测,长这么丑,万一给师父看上了怎么办?”
“我可警告你们啊,没事儿别老在师父面前晃!”
他们可还记着呢,老五一露面就享受了师父的独宠,天天带在身边。为什么啊?就因为丑!看看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凶兽们,凤一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跟看狐狸精一样。
满身泥泞的凶兽们:“…………???”
卧槽,万万没想到?长得丑还有这样的风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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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谢圣师门徒弟争宠的不良风气是什么时候开始、由谁先挑起的,但大家都隐隐有个猜测,应该是表面上不争不抢,实则背地捅火最一流的心机凤凤一开的头。最初就是和龙二争,接着不断有新的师兄弟进门,大家可能最开始只是单纯可爱的小师弟,最后都无一例外的逐渐凤化……
四不像忧郁地趴在自己书桌的铜镜前,看着自己已然变得浓密、莹白如雪的毛发,发呆。
“哼哼哼。”窗外突然冒出一颗龙脑袋,龙二爪子踩着窗台,狞笑着说,“臭小子,没你得意的时候了!毛长齐了吧,你马上就不丑了!”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最近谢圣盘四不像的频率都少了呀,而且以前都是带四不像一块儿午睡的,如今都是把五徒弟赶回自己房间睡去了。师宠大不如前。
龙二狞笑完,化作一条快乐的小金龙,背着贯口就飞走了。
“……”四不像的眼神更加忧郁了,还透着一股矛盾、纠结。
如果只有变丑,才能让他复宠的话……四不像颤抖着自个儿的蹄子,缓缓捧住镜子前搁放的一把剃刀。
打量着镜子里和小兔几、
小喵咪一样蓬松可爱的自己,四不像:先从哪儿剃呢,脖子吧。
谢圣恰好在这时来找五徒弟,打算带他加入到其他师兄弟的功课中去,刚笑眯眯地撑到窗台上,要和四不像打招呼,就看见四不像横刀向颈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四五€€€€”他赶紧翻窗户进门,把好不容易又长得毛茸茸、超可爱的小雪团子抱起来,“不要啊,为什么要轻生?”
四不像吸着粉鼻头:“我的丑貌消失了,不再是师父最爱的徒弟了。”他忍痛很悲壮的说,“师父不要拦我,我这就把自己剃秃!”
谢圣:“……”
??????
啥玩意儿啊!
…………
“我必须严肃批评一下,这个争宠的恶劣现象!”
后院里,谢圣把全师门都叫来了,五个内门弟子,再带上罗€€师徒,一溜儿外门弟子,统统排成方阵,低头听训。
“……老罗你混里面干嘛,你也争宠啊?”谢圣无语地把在里头无聊抖腿的罗€€拉出来,又对着其余徒弟生气、失望地说,“相声这门,没什么师恩多少可提,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徒弟都是一样儿的教,最后成绩如何,那都是看你们自己的天赋,自己努不努力。真想要争什么师恩,那我当然是喜欢最优秀、练功最刻苦的那个啦!勤学、苦练,这才是好徒弟。放到哪个师门都不会有错处去。都明白了吗?”
凤一他们都喏喏地应了,心想果然还是那句老话儿,眼里得有活儿。甭管是学习的活儿还是孝敬师傅的活儿,师父说的话果然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