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白鲤是吃别的东西也开始吐了,还是又偷偷喝药了?自己怎么这么就都没发现!
正当一百一脸无语地向廿三具体解释时,被不知从何处出现落在自己面前红雀吓了一跳,逆光下又给那半张假面凭空添了几分狰狞,一百心中一虚,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请罪,就听红雀语气严肃道:“你都看见什么了?说具体些。”
不多时,夕阳慢慢落下,白鲤盘坐在榻上,一心想着快些恢复武功,好对主人有些用处,没发现悄悄溜进来的红雀。
待运功完毕,一睁眼便见到眯着眼坐在他身边的红雀,心虚中下意识地去藏桌上的药罐,却摸了个空,转头就看见红雀正拿着快要见底的药罐,掀开盖子细细闻着,神色阴晴不定,只微微皱着眉一言不发。
“主人……”白鲤一下子慌了,自知又要惹红雀生气了。
“说吧,怎么喝下去的。”红雀的声音十分平静,却又让白鲤慌了几分。
“属下……”
“吐了几次?”
“没……没多少次……”白鲤的声音越来越轻,红雀停了手中拨弄盖子的动作,直盯着白鲤,只见他动作瞬间又僵硬了几分,片刻后又小声道:“不能浪费了……”
“浪费?我什么时候缺这几个钱了?”
红雀刚要因这不着边际的理由发作,却忽然想起不久前和赵铃的谈话,一时间也心虚了起来。嗯……最近确实有点缺钱……
眼神便无法再那么逼人,只一瞬间就被白鲤抓住了机会,双手覆在红雀握紧的拳上轻轻摩挲着,仿佛已经摸清了红雀的脾气一般,只乖巧地低下头轻声道:“属下知错。”
红雀愣了一瞬,随即气就全散了,仿佛白鲤轻抚着的不只是手,而是直接把心里那些阴霾抚走了。
但即便如此,却也依旧崩着脸,努力装出一副仍在气头上的神色,一来是因为白鲤这种不考虑自身感受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二来这么多天下来,红雀在白鲤面前越来越收不住那些任性的小孩子气,忽然间开始在意起面子这种无用的小事起来。
“怎么今天不请罚了?想这么糊弄过去?”
“属下请罚。”
白鲤的头更低了一些,双手却没有收回,一门心思地想让主人消气。
“嗯……”
红雀的眼神又软了半分,自以为将情绪藏的很好了,却不知早已被白鲤看在眼里,在心中悄悄地记下:果然,这样比跪下请罪能更快让主人消气。
红雀想来想去,却更加有些气闷,明明对方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却总有种一拳锤在棉花上的感觉,被白鲤不经意间推回来一个难题:怎么罚,罚什么才能让白鲤舒舒服服地长个记性……
“哼……”
刚刚松了口气的白鲤抬眼看咬着手指撇过头去的红雀,瞬间又有几分迷茫与无措:自己又是哪里惹主人不快了。
白鲤没有再妄动了,已经冒了一次险的白鲤不敢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了,想要收回手,默默等着主人的判决,却不料双手忽然被红雀一把扣住,轻轻一带,上身前倾,差点没趴在红雀怀里。慌忙稳住身形再抬头时正看见红雀俯下身来盯着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险些要撞上。
“罚你以后每天按量把药喝完。”
红雀一手轻轻转着药罐,看着白鲤茫然的神色轻叹一声道:“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主人?”白鲤一惊,抬头时正巧被红雀抚了发顶。
“你瞒着我偷偷喝药,是不是想早日对我有点用处?”
“是……”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复,红雀微微蹙眉。不知道白鲤经历过什么,因此也不好去帮他判断是该继续遗忘着逃避好些,还是痛苦地面对好些。
只是如今看来不管白鲤在逃避什么,都在为了自己努力去应对,而且应对得很辛苦。虽说强行命令之下白鲤肯定会听话,但心里肯定还是放不下,时间久了说不定又会生出别的弊端。
倒不如按着白鲤的思路,只想办法让他少受些苦就好。
红雀坐的离白鲤又近了些,半搂着他的腰,从他手中接过药碗道:“今天的量喝完没有?”
“还没有……”
“还差多少?”
依量又倒出半碗,递到白鲤唇边:
“嗯,那就当是为了我,乖乖喝药,别想些其他没有的东西。”
不是替白鲤做了选择,只是想试试能不能让他迈过心里面一道坎,让他能有个新的理由去喝药,而不是即便忘记了却依然控制不住地联想起从前某件痛苦的事来。
“唔……”白鲤想要接过药碗,却被红雀甩开,直接喂进了嘴里。
“还难受吗?”过了许久,红雀才松开放在白鲤腹部的手,斜靠在他身上,反手又摸出一粒樱桃喂给白鲤。
“可……”
白鲤看着身侧红雀轻松的笑颜,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生气的原因,不自觉中嘴角挂上了一点为不可查的笑意,把本来要问的责罚咽了回去。
“这次没有……多谢主人。”
“嗯……那你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感谢我。”红雀面上的担忧与关切忽然一扫而空,转而露出一抹邪笑。
“属下……唔……”
月色方起,四周寂静无风,屋内的火烛忽然摇晃着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雀:吃瓜的几位脑洞大到我都听不懂了……
白鲤:所以主人需要属下生……
红雀:想!都!别!想!
白鲤:好,不想。
今晚还有一更,终于要给白鲤解毒了(我这个情节咋推的这么慢呀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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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解毒
在白鲤的坚持下,红雀已经允了他每日做些简单的饭菜样式,只是惦记着白鲤的脚伤,令他每日不得在膳房超过半个时辰。
白鲤最初还嫌自己练的不够熟练,做好的饭菜都不敢端上去,结果红雀就直接找到了膳房里,端着一碗没加任何调料的红薯白粥喝的很香。
从那次之后,白鲤几乎一整天都在膳房里待着,却又被红雀揪了出去,勒令他随时陪在自己身边,每日诊脉不许过度劳累。
“内力恢复的挺快,是不是又偷偷加时间练了?”离发现白鲤偷偷喝药已经过去了几天,这几日中红雀几乎时刻都将白鲤带在身边,同样的问话几乎每天诊脉时都要问一遍。
“属下一直在您身边服侍,哪有时间偷练。”
“着急了?”
“……主人花在属下身上的……心思,着实太多了些。”有了先前的几次经历,白鲤已经不敢再提钱的事了,反正红雀不会在意,提出来还只会让他心烦。只斟酌着说道:“若是有其他用得到属下的地方,主人……”
“等你解完毒。”
“解毒?”
“就这几天了,等你毒发时才能为你解毒,这样对你身体的伤害最小……我没和你说过么?”
“主人不是说……要扣了这个月的解药罚属下……”
“我……”
红雀本想当即否认,但他看到白鲤认真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分慌乱,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思绪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之前答应过白鲤,用解药延期的罚来证明他的忠心。
更何况,自己最初就没打算告诉白鲤解药的事,怕他又因为自己在他身上的花销过多而心里不安。然而只是几天没听白鲤提起钱的事,红雀早就把这层顾虑忘干净了,现在说漏了嘴,也只能想尽办法圆。并不是刻意要欺骗白鲤,只是这一切等他恢复了记忆再告知更妥当一些。
“嗯,我改主意了,你原先那副药发作起来太伤身,所以我想趁这次机会给你换一副新的不伤身……但是,发作起来更难受的。”
“是……是属下多虑了,多谢主人关心。”
“你呀……毒发那天提前告诉我,乖乖去地牢等着听到没。”
“是。”
见白鲤回答的干脆,红雀渐渐放下心来,揉着白鲤发顶心中默默无奈轻叹:本来是想解了毒给白鲤自由,怎么兜兜转转反而把他拴在自己身边了……
转天,白鲤照常去膳房做菜的那半个时辰,红雀在天机楼抓紧时间处理事务,只想着能挤出些时间多陪着白鲤。正忙碌间,忽见廿二身影一闪跪在了自己面前。
“急事?”
“楼主!白鲤他把自己锁在地牢的刑架上,特派属下来通知您……亲自为他施罚。”
“地牢?他在做什么!”
“属下斗胆,恳请您换个时机再罚白鲤,白鲤他现在……已然毒发了,现在再罚……”
廿二还未说完,红雀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只是连廿二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的潜意识里还小小地失落了一瞬:这次也没死成啊……
想着方才红雀离去的匆忙,廿二已然知道楼主这次又不是真心要罚白鲤,这期间应是有什么误会。心里忍不住小声嘀咕了起来。唉,自己什么时候有精力去动这些个多余的心思了……真是被惯坏了,想必等到主人不耐烦的一天,自己会死的很惨吧。
不过几息的时间,红雀从看守处取了钥匙遣散了众人,疾步赶到刑室,就见白鲤跪在刑架前,双手上举已然被镣铐锁住。红雀呼吸一颤,只见微微抬起头来,平静地说道:“时机已至,请主人用刑。”
红雀脚步一顿,急躁的情绪这才压下几分。原来白鲤还没有毒发……还好自己及时赶上了,还好他没傻到等毒性发作再告诉自己。
来不及去管假报的廿二,平复下焦急的情绪后按序做起解毒的准备,但看着白鲤一副受刑的姿势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你把自己绑起来作甚!”
“主人……请您息怒,属下怕毒发后无法自制,这才提前……”白鲤浑身僵直了一下,没想到红雀竟会对这件事不满。难道……主人是想在不加械具的情况下用刑么,若是平常定能坚持下来,但如今加上毒发……
“我说的不是这个……罢了,此事怪我。”心痛之下,红雀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何要假意对白鲤说要罚他,然而如今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看守……怎么就放白鲤进来了!还没等红雀考虑好怎么整治地牢管事,忽然想到今晨自己确实提前吩咐过,今天自己和白鲤要使用刑室,让他提前打扫出来,并将准备好的解毒用具安放妥当。
却并没有说,具体是要做甚。
想到这,红雀更加头疼起来。当初将地点选在了地牢的原因很简单,只因着解毒过程中需要大量放血,燃的香不能让无关的人闻去,又怕香的药力不够让白鲤中途醒来,最稳妥的还是找个刑架将人固定死了,有了这些要求,显然地牢是最佳选择。
红雀未曾多想,却不料竟然带来了如此大的误会。
白鲤的呼吸声渐渐急促了起来,红雀想提前解释什么早已没了时间,只匆匆吃下抑制芥檀香的解药,再将香木点燃,待火花褪去烟雾稳稳生起后再放于白鲤鼻低。
异香入体,白鲤本能地闭气,但只是一瞬后便重又放松下来,任由香气进入肺腑,很快便支撑不住意识沉沉睡去。
红雀的身体早已不会因为香气晕厥,但整个解毒过程半点差错也不能出,否则留下的后遗症还要再调理许久,是以他不敢让自己有任何松懈的可能。
待到最初的那一缕黑烟散去,药力渐渐起了功效,白鲤的身体渐渐松软了下去,红雀这才松了口气,拾起浸满药水的空心银针向穴位处扎去。
白鲤本已绷紧了所有意识准备应对接下来生不如死的剧痛,却不料被一股异香极为柔和地推入沉眠,再睁眼时只见天光微亮,本应吊在刑架上的身体正安稳地躺在榻上。
“主人……”
“醒了?还难受么?再睡一会。”红雀微微挪了下位置,替白鲤挡了照在他身上的光线。红雀已然在白鲤身旁守了一夜了,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人苍白的脸渐渐有了些血色,红雀这才躺在他身边小憩了一会,却也不敢睡着,期间手指一直搭在白鲤腕间,天色一亮就命人温了碗稀粥等着白鲤醒来,自己确是半点没吃,小侍们也不敢劝。
“别强撑着,哪不舒服告诉我。”
“属下的罚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