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晋江独家
按照惯例,从外地回京过年的皇室宗亲,最多在京城逗留到正月十五过后就要返还封地,所以正月十三这天,瑞王就提前来跟乾德帝请回封地的旨意了。
御书房里,乾德帝坐在龙椅上看这些日子堆积的奏折,听值班的宫人进来说瑞王求见,才放下奏折让瑞王进来。
瑞王目不斜视地走到殿前,屈膝跪在御书房中间,朗声对乾德帝说:“儿臣拜见父皇。”
乾德帝道:“凭儿免礼。”
“谢父皇!”萧凭起了身,正酝酿着怎么跟父皇提出离京回封地的事,就听乾德帝问他:“凭儿今日进宫见朕有何要事啊?”
萧凭忙不迭地应道:“回父皇,儿臣不日就要离京返回封地,今日进宫,是为了跟父皇请旨的。”
封地的王爷不论是进京还是离京,都需要有皇帝的圣旨才能进出城门。萧凭知道正月十五过后,父皇要带尹璁回尹家,他担心到时候他找不到父皇签离京文书,便提前几天过来跟父皇说这事。
乾德帝听了瑞王的话,才想起来瑞王是要回封地的那样,感叹道:“你不说,父皇都要忘了这事。最近这些日子跟你们过得太开心了,以为还是你们小的时候,没想到你都已经过了分封的年纪,离京好几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萧凭对此深有感触,他这些天留在京城里,经常不是进宫陪皇后跟尹璁玩,就是去敬王府或是公主府找敬王和永康玩,像回到小时候了一样,每天都过得很轻松愉快,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这样欢乐的日子却如此短暂,时间过得飞快,他很快就要离开京城回封地,下一次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想到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陪在父皇母后身边,不能再时常跟弟弟妹妹玩,萧凭还有些怅然若失。特别是想到尹璁的时候,也不知道尹璁知道他要走了,会不会难过。这半个月相处下来,他已经完全接受尹璁的存在,也习惯了跟尹璁相处,突然就要分别,他还有些舍不得尹璁呢。
可惜了,尹璁是他父皇的人,就凭他父皇对尹璁的占有欲之强,他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带尹璁去他的封地看看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回答乾德帝说:“儿臣亦觉得这段日子过得十分欢乐,可惜时日短暂,儿臣不日就要离京,不能长久在父皇母后膝下尽孝,儿臣心中遗憾万分,还请父皇母后多多保重。”
乾德帝唔了一声,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笑了笑说:“既然凭儿也觉得陪在朕和皇后身边的时间太短了,那不如就多留在京城一些时日吧。”
萧凭没想到自己父皇突然这么好说话,听了这话后惊讶地抬起头看他,想确定他这话是不是真的作数。
他犹豫道:“可是父皇,儿臣身为藩王,就算舍不得父皇母后,时间一到,也要离京了啊。若儿臣留下来,怕到时候朝中臣子对此有异议,让父皇难做。”
乾德帝却无所谓地说:“这个凭儿不用担心,朕到时候写一道圣旨,说皇后身体不适,你为孝敬皇后养育之恩,留在京城照顾皇后,那些臣子应该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萧凭一听乾德帝说皇后身体不适,就信以为真,紧张地关心道:“母后身体不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儿臣怎么不知道,母后她还好么?”
乾德帝见他紧张成这样,不由得笑骂道:“这只是朕为了多留你一段时间,给外臣编造的理由,你怎么就信了呢。你这几天天天进宫看望你母后,她身体好不好你不最清楚吗?”
萧凭想到这段时间他去栖凤宫给母后请安,每次见到母后,母后都精神奕奕地在跟尹璁玩。因为经常被尹璁逗得眉开眼笑,感觉她脸色都红润了很多,胃口也变好了,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他想到自己关心则乱的样子,不禁有些惭愧。他母后身体好着呢,但为什么父皇却要对外说母后身体不好,让他留下来照顾母后?
乾德帝像是看出他的疑惑,就坦白了跟他说:“朕让你留下来,是有别的事情要你做。”
萧凭闻言,马上变得严肃起来,态度端正地问道:“父皇有什么事要用到儿臣的尽管吩咐,儿臣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乾德帝笑道:“没有要你扑汤蹈火那么夸张,就是让你留下来多陪璁儿玩一段时间。”
萧凭没想到父皇要他做的事情居然是留下来陪尹璁玩,这件事情很重要吗,重要到要他推迟返回封地的地步?可是太子敬王永康他们不是还留在京城,他们陪尹璁玩已经绰绰有余了啊。
乾德帝咳了咳,跟他说:“璁儿很喜欢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出来。”
萧凭顿时更加紧张了,磕磕绊绊地给自己和尹璁辩解道:“父、父皇,儿臣跟璁儿是单纯的兄弟情,儿臣并无心跟父皇……嗯,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这个词还是母后教他的。因为皇后整天在他面前说他父皇总是因为尹璁黏着她而吃她的醋,还笑着说他父皇整一个醋缸再世,只要尹璁跟谁亲近一些,就乱吃飞醋。他陪皇后聊天聊得多了,就耳濡目染地学会了用这个词来说乾德帝。
乾德帝一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反应过来,还是见旁边的荣华突然笑了一声,才回味过来萧凭是在调侃他。他哭笑不得地对萧凭摆了摆手,说:“朕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朕的意思是,既然璁儿喜欢跟你玩,那你就多留几天,替朕哄哄他。”
萧凭奇怪地咦了一声:“父皇您是要去哪里吗,为何要儿臣来替您哄璁儿弟弟?”
乾德帝屈起手指敲了敲龙案,沉吟一番后如实跟他说道:“这段时间,朝中和后宫可能有大事发生,朕到时候可能会很忙,无暇顾及璁儿,所以想要你留下来帮朕安抚一下他。”
萧凭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乾德帝这话的意思了,也不再追根问底,而是顺从地应了下来。
萧凭从御书房拜见父皇出来,见时间还早,父皇刚才又让他多陪陪尹璁,他就顺便往栖凤宫那边去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尹璁肯定在栖凤宫跟皇后一起玩。
如他猜测那般,尹璁此时确实在栖凤宫,兴致勃勃地跟皇后商量元宵节晚上吃什么馅的汤圆。
他去到栖凤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尹璁拉着皇后的手撒娇的场面,别说有多亲昵了,怪不得他父皇天天吃母后的醋,他都没见尹璁这样跟他父皇撒过娇呢。
想到刚才在御书房提到皇后跟尹璁时乾德帝的反应,萧凭就不由得会心一笑。自从尹璁进宫以后啊,他父皇母后的脾性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他父皇变得比以前温柔宽容了,母后也不像以前那样常常因为后宫的尔虞我诈而愁眉苦脸,两人的笑容都多了很多,这可都要归功于尹璁。
皇后被尹璁缠得无奈极了,见萧凭来了,连忙将尹璁的注意力转移到萧凭身上,对尹璁说:“璁儿你看,是谁来了呀。”
尹璁果然往门口看了去,见到萧凭,他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高兴道:“瑞王哥哥来了!”
皇后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终于得空歇一口气。她已经被尹璁缠了一早上,尹璁作为少年人,精力充沛,她这个年纪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陪尹璁玩一上午,她感觉自己中午又可以多吃一碗饭了呢。
她笑着拍拍尹璁的手臂,哄他说:“既然你瑞王哥哥来了,璁儿就跟他玩吧,让娘娘歇一会儿,娘娘身体要吃不消了。”
尹璁见她好像真的有些累的样子,就体贴地放开了她的手,还不忘了关心她说:“那娘娘你好好歇息呀,我先跟瑞王哥哥玩出去玩一下,等会再回来继续陪您。”
皇后对他挥了挥手,道:“那璁儿跟凭儿去玩一会儿吧,等会记得回来用午膳。对了,你们要是有空,可以去东宫一趟,顺便喊竞儿过来用膳。”
尹璁得了吩咐,马上拍着自己的胸膛跟皇后保证道:“娘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太子哥哥喊过来的。”
然后他就屁颠屁颠跑到瑞王身边,拉住瑞王的手就拖着瑞王往外走,还不停地催促道:“瑞王哥哥咱们走吧,去找太子哥哥玩。”
可怜萧凭才刚来到栖凤宫,还没来得及坐一坐喝口热茶暖暖身,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母后请安,就被尹璁拉了出去,也是哭笑不得。
他只来得及跟皇后打声招呼,说他先跟尹璁去东宫了,只见皇后对他点点头,还没听清楚皇后跟他说了什么,他就被尹璁拉出了殿门。
而尹璁一蹦一跳地走在他前面,调皮地把积雪踩出一个个窟窿,欢快得让他生不起一点气来,只好认命地当起尹璁的保姆来,一路上都在让尹璁看路慢点走别摔跤。
太子今日在东宫温习功课,再过今日,太傅就要休假回来给他上课了,他得把最近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见到尹璁跟瑞王来了,太子放下书,笑着问道:“大皇兄跟璁儿弟弟怎么来了,快请坐。”
尹璁见他手边放着一本《文王世子》,好奇的上前翻了翻,发现是自己没看过的,便问道:“太子哥哥,这是太傅让您看的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