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路上,郁宁,向秦睢开口道谢:“多谢陛下为臣妾出头,臣妾心中实在感激……”
他的怒气早在长廊上就没了,之后的更多是回应秦睢的话。
“皇后这时候怎么如此客气了。之前不是还替朕委屈?”秦睢表情与平常别无二致,甚至还有闲心打趣郁宁。
知道秦睢早就看出自己昨夜的那些话都是借口,郁宁不由耳朵一红,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秦睢去勤政殿看折子,郁宁则回了甘泉宫。
远远地小林子带着人在甘泉宫外迎接,脸上带着伤,眼还是红的。
下人们传播消息也是极快的,今日长乐宫里发生的事早就在六宫传遍了。
虽说后来殿内发生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可长廊里秦睢那两巴掌可是许多宫人都看见的。
小林子自然感动不已。
“殿下,”小林子看见郁宁便跪下磕头:“奴才何德何能……”
“快起来吧。”郁宁心里揣着事,只让人起来就进去了。
回到宫里也没什么事可做,郁宁找了本书打发时间。
只是一本书来回翻了几页,郁宁却始终没看下去。
他想睡觉,躺进被窝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只好又叫来小林子。
小林子脸上带着关切:“殿下,是有什么事么?”
经此一遭,他彻底将郁宁当成了主子,做事也更上心了。
“我问问你。”郁宁起身:“你什么时候进宫的?你进宫时太后同陛下的关系如何?”
这对母子显然积怨已深,郁宁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对母子如今的相处态度。
“回殿下,奴才是永泰三年入的宫。”小林子道:“进宫时陛下已然登基三年了,奴才记得那时候陛下就不常去长乐宫里请安。只逢年过节或偶尔传召时去,很快也就回来了。”
郁宁表情若有所思:“这样啊……你先下去吧。”
看来这对母子不睦已久,他要想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怕是除了秦睢和宫里的一些老人,没人能告诉他。
如此这般纠结了两日,郁宁自己也放弃了。
算了,他只要在秦睢身边安稳呆着就行,问的多死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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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半个多月倒是风平浪静,宣太后不知是不是被秦睢那番话所忌惮,竟也没有来多生事端。
不过秦睢这些天似乎又遇上了麻烦,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半个月没来过甘泉宫了。
郁宁之前去送过两次夜宵,之后人犯懒,也就没再去过了。
时间眨眼而过,眼看着立春,内务府的人来量新衣,要给郁宁新做几件春装。
一量腰围,郁宁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冬天居然胖了不少!
不仅腰粗了一圈,脸也圆润了。
只是之前冬衣臃肿,加之他太瘦,才没太看出来。
郁宁为此深受打击,虽然三餐照常吃,晚饭后却又多了一项散步的活动。
小林子也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再过些日子便是春狩了,您届时跑跑马,人也就瘦下来了。”
郁宁:“可我不会骑马啊。”
“这倒不难。”小林子抿唇直笑,“不是还有陛下教您呢。”
“……陛下日理万机的,怎么可能有空教我?”
郁宁叹了口气:“我只盼着春狩前他不要来就好了。”
小林子不解:“为什么啊?”
郁宁摇头没说话,只默默摸了摸柔软的肚皮。
往日这里都捏不出肉的。
秦睢若是知道了,肯定又要笑话他!
第21章 骑马
怕什么来什么。
往日秦睢半个月都没怎么出现,昨日郁宁不过随口一提,今早上他便来了。
两人一起用早膳,郁宁刻意少吃了点,顺带转移话题,关心起了秦睢的身体。
“近日冰雪初融,春寒料峭,陛下还是穿厚一些,千万不要受了风寒。”
秦睢瞥他一眼:“这就是皇后裹成个粽子的原因?”
郁宁熟练道:“臣妾珍重自身,才好不将灾病传染给陛下。”
秦睢回以微笑:“那倒也不必,皇后生病时自觉离朕远点就行。”
郁宁:“……”
“说起来,”秦睢算了算日子,又道:“还有一个月就是春狩了。”
“皇后这个样子可不行啊。”
他上下扫了眼郁宁,目光最后落在他有些圆润的脸上,发出一声短促而意味不明的轻笑。
郁宁:“……”
€€€€他就知道!
“臣妾确实不太行。”郁宁装作没有听懂他话的意思,只道:“臣妾不会骑马。那是到时候不能陪同陛下一去狩猎了。”
“无妨。”
秦睢唇角勾起一抹笑,像是摸小狗一样拍了拍郁宁的头:“皇后只要留着一双眼睛能欣赏朕的英姿就可以。”
“……”郁宁微笑:“臣妾真是十分期待呢。”
“不过话虽如此,”秦睢又道:“皇后不会骑马,说出去实在给朕丢人,也失了皇家颜面,皇后还是好好学一学骑马吧。”
郁宁小声:“……我若是骑的不好,才是丢了皇家颜面吧?”
“嗯?”秦睢眸光微沉。
郁宁:“臣妾是说有陛下的教导臣妾一定可以很快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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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有专门的养马场,只是经年久旷,更不怎么显眼。
秦睢这些天闲下来,左右无事,就跟着郁宁一起去挑马。
秦睢让人把养马场所有的马都牵出来挑了一遍,不怎么满意的摇摇头,从中牵出一匹尚且不足一人高的小棕马。
皇室自然有好马,只是大多在皇家猎场的马园里养着,这宫里的几匹马,秦睢还有些看不上。
郁宁担心道:“这只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他还真没看出这匹马有何不同,它甚至还没旁边那匹母马看着矫健呢。
郁宁眼馋场上最高最壮的那匹赤红色宝马,小心跟秦睢打着商量:“陛下觉得……这匹如何?”
秦睢瞟过去一眼:“还不错。”
郁宁眸光一亮:“那不如选这匹如何?”
秦睢轻嗤:“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了,要不要把朕那匹牵出来给你?”
郁宁:“……臣妾现在觉得这小马挺好的。”
紧拽着缰绳,郁宁踏着马蹬,小心翼翼地翻身上马。
那小棕马不算高,郁宁趴在马背上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试着去牵缰绳。
彼时下人刚把秦睢的马牵来。
抚了抚马背,秦睢翻身上马,看见郁宁抓完缰绳就又要趴下去,皱眉提醒:“两只手抓缰绳,抓紧。”
“还有,你上马前要检查好马镫带和缰绳,坐上去时要面向马鞍左侧,收拢缰绳抓紧鬃毛……刚才马监说的你都忘光了?”
郁宁咽了口唾沫:“臣妾心中紧张,一时忘了。”
“一匹小马就害怕了?”秦睢凤眸斜他一眼:“刚刚不是还要那匹红马,现在坐着怎么样?要不要朕替你把那匹牵过来?”
“……”郁宁讪讪摇头:“还是算了。”
随即他紧抿着唇,慢慢坐正了身体。
秦睢见他实在害怕,也少了两句冷嘲热讽,见他坐稳,又道:“向前走一走试试。如果害怕,就轻些用小腿敲打马肚子,想左转,就右腿靠后夹紧马右侧的肚子。左腿靠前夹紧马的左肩膀,拉动左缰绳……”
郁宁屏息凝神,认真按他说的做。
小棕马性情温顺,收到指令,哼哧着叫了一声,慢慢着走动起来。
小棕马的速度不快,郁宁没一会儿就适应了,绕着马场周围慢慢走着。
他渐渐咂摸出其中滋味,不由有些兴奋,小腿敲打马肚子,速度渐渐快了。
皇宫的马场不如猎场宽阔,秦睢跑了两圈没尽兴,便停在一旁看不远处的郁宁跑。
看他眼角压抑不住的兴奋,秦睢不禁哼笑一声:“没出息。”
一直练习到傍晚回宫,郁宁才依依不舍地准备下马。
临到下马,郁宁却又犹豫起来。
秦睢见了不禁皱眉:“磨磨蹭蹭做什么?今晚你要抱着这匹马睡?”
“……不是。”郁宁耳朵尖泛起一点红,“臣妾一时有些不敢下来。”
秦睢一时哑然,让太监搬了踮脚的凳子过来,他道:“踩着下来吧。”
郁宁迟疑:“这凳子不会摇晃吧?”
秦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