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后娘娘。”贺€€进来笑嘻嘻地行了个礼。
这跟自己想象中严肃正经的武学大师一点也不一样啊。
郁宁心中欲哭无泪,低声问秦睢:“陛下,贺€€不是……吗?这样想现身人前,不太好吧?”
在场还有些宫人,郁宁话也说的含糊。
“他有正经官职在身的。”秦睢斜睨他一眼,眸中带着笑意:“皇后现在还要找别人吗?”
听起来像是下堂妻控诉负心汉。郁宁心中不着边际地想,对秦睢的话却是相信的。
贺€€身为暗卫首领,平常各种任务,自然要有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做掩护。
郁宁犹豫半晌,咬咬牙道:“要吧。”
“皇后娘娘确定吗?”贺€€见他点头,凑过来道:“练武是要吃大苦头的,娘娘可不要半途而废。”
“这个自然。”郁宁点点头,看了眼秦睢,小声道:“我可是从陛下手里出来的人。”
他都扎了好几天马步了。
“那便再好不过了。”贺€€抚掌赞叹:“卑职事先跟您说好,一旦开始练武,便没有尊卑规矩,您要做的,就是听从我的要求。”
见他神情中带了几分认真,郁宁也微微放下心来,坚定地答:“好。”
贺€€:“那咱们先休息一上午,下午就开始吧。”
甘泉宫的面积很大,后院的空地足够他们练武,秦睢这两天吩咐人在这宫里另开辟一间静室放武器用具,院里也搭了架子,刀枪剑戟,还有靶子弓箭,一应俱全。
“陛下,臣妾还要练这些吗?”郁宁看的两眼发直,有点紧张,又有些兴奋。
“你在想什么?”秦睢好笑道:“这当然是给朕自己准备的。至于你,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了?”
“……”郁宁忍不住觑他一眼,脱口而出:“那天您不是还教我射箭……”
“是啊。”秦睢点点头:“正因为教了你射箭,朕才发现你根本不适合任何兵器。”
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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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秦睢是留在甘泉宫里吃的,下午也没走,坐在院子里一边看折子一边看贺€€教郁宁练武。
郁宁窘迫道:“陛下不回勤政殿吗?”
秦睢慢悠悠地吃着水果:“不用,朕在这里看折子也是一样的。”
俩人说话间贺€€就出来了,郁宁小跑过去,认认真真冲贺€€行了拜师礼:“师父,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贺€€回了他一礼:“那你现在就开始扎马步吧。”
郁宁:“……怎么又是扎马步?”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殿下没有根基,自然应该从基本功练起。”
郁宁好奇道:“那你练了几年?”
“十几年吧。”贺€€随口道:“卑职五岁就被选进来训练了。”
郁宁呆了半晌,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那陛下呢?”
贺€€笑道:“陛下天纵奇才,只练了七年,武学上就跟卑职差不多了。”
他从小学的可不止是武功,事实上,暗杀,刺探,下毒,伪装之类的才是贺€€所擅长的。
“那有没有什么速成的?”郁宁硬着头皮问:“能在关键时候保命的那种就行。”
贺€€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没听明白吗?”秦睢哼笑道:“他是想学方便逃命的武功。”
郁宁尴尬点头:“差不多。”
贺€€恍然:“这好办,那卑职教您一套轻功,学会之后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就它了。”郁宁兴奋点头。
贺€€:“那容卑职去准备准备。”
半个时辰后,贺€€抱着两个沙袋过来,将之递给郁宁:“绑在小腿上就行。”
虽然跟自己想的一点也不一样,郁宁还是硬着头皮绑上了。
贺€€点点头:“好了,开始扎马步吧。”
秦睢:“噗。”
郁宁:“……”
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扎马步的命运,郁宁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摆好姿势。
贺€€见状摇了摇头:“姿势不对,手太低,下盘太高。”
说着他伸手去挪郁宁的胳膊,又按着郁宁的腰往下压,直到调整成最标准的姿势。
贺€€点点头,满意了:“这样才好些。”
秦睢在一旁看着,笑容渐渐僵在脸上。
“太低了,腰挺直。”
贺€€拍了拍郁宁的肩。
“双腿不要抖,扎稳。”
贺€€拍了拍郁宁的大腿。
秦睢:“……”
“行了。”秦睢放下折子起身:“休息会儿吧。”
他开口,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郁宁松了口气,累的差点栽倒,他下意识要解腿上的沙袋,贺€€连忙拦住,“别拆!”
“就这么绑着吧,这样练上一阵子,殿下就打好基础了。”
郁宁:“……”
这跟他想的武功一点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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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折磨一直持续了一上午,临近中午,贺€€才教了郁宁那套功法的第一式。
郁宁有样学样,虽然不太熟练,练了几遍也就熟悉了。
训练一直到傍晚才完,解下沙袋的时候,他小腿已经青了,脚腕也酸疼的不行,郁宁晚饭都没吃,直接去沐浴了。
出来的时候小林子扶着他,心疼道:“殿下,宫里这么多侍卫保护,您何必这么辛苦地练武呢?”
“那万一再跟上次一样呢?”郁宁反问他。
“若是再来一次,奴才替您先死。”小林子当即表忠心。
“说什么呢,再有一次你就躲着或者逃走,千万别……”郁宁说到一半停下来,摇摇头,皱着脸使劲儿‘呸’了两下。
“最好不要再有这种时候。”
他也不是时时都这么幸运的恰好被人护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开始秦睢和贺€€都没当回事,只当郁宁坚持不了半个月就主动放弃了。
哪想他越练越起劲儿,贺€€有时执行任务不在皇宫,秦睢也没见他松懈,每天绑着沙袋训练完,还主动跑来勤政殿请教秦睢自己练习的招数对不对。
秦睢指导完就在一旁看着他脸,表情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郁宁就收到他拿过来的两件东西,一件是凝玉膏,另一件装在盒子里看不出是什么。
内殿里只有他们两人,郁宁好奇打开盒子:“这是什么?”
“防身用的。”秦睢淡淡道。
“弓.弩?”郁宁惊喜地拿出来,看着那柄半个手掌大的弓.弩。
“小心别乱动。”
秦睢从他手里接过来,将之戴在郁宁左手手腕上,“这弓.弩是深海精铁冶炼的,平常不会触发,发动时需要扳动这里。”
他扶着郁宁的手臂举起来,指着一个小小的机关,向郁宁示意:“看。”
话音刚落,一支细短的弩.箭就带着决然无匹的速度和气势飞出去,扎在殿内裹着一层铁皮的巨大柱子上。
一整根都陷进了柱子里。
“好厉害!”郁宁惊呼一声,起身去看柱子上的痕迹。
“这弩.箭也是特质的。”秦睢懒洋洋靠在床柱上,“你伸手,把□□对准箭尾,它就会自己出来了。”
郁宁不解,但也照做了,发现真如秦睢所说,郁宁美滋滋地拿着箭回去,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也是特制的,用一根少一根,当然要方便回收。”
秦睢说完,将装弓.弩的盒子递给郁宁:“收起来吧。”
郁宁受宠若惊地接过来,郑重地将之压在金丝软枕下。
秦睢:“……”
秦睢面色复杂地开口:“你不嫌咯朕还嫌,拿到别的地方去。”
“哦。”郁宁乖乖拿出来塞到床缝边。
“睡觉。”秦睢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对了陛下,过几日便是水神节了,宫里会有什么活动么?”郁宁今日还听小林子说,现下想起来,不禁好奇。
水神节不同于除夕,上元节,是近几十年来新盛行的节日,前几年都只在京城举办,这两年才传到其他州郡。
郁宁之前在外地时参与过一次,至今还觉得十分热闹,不知道京城这发源地会是个什么情况。
他不禁有些期待。
“没有。”
秦睢薄唇吐出两个字,看郁宁失落的表情,他默了一瞬,又问:“那是什么?”
“您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