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抓住你的手做什么?”秦睢在桌边坐下,语气愈发冷淡:“给朕织绿帽子?”
“陛、陛下明鉴,奴才万万不敢啊!”这话也就秦睢敢说,小林子是听都不敢听的,他连忙跪下来磕头目光为难地看向一旁的郁宁。
郁宁吩咐过不让告诉别人的,到了这时候他也依旧什么都没说。
好在郁宁也反应过来,连忙道:“陛下,不是……小林子是在帮臣妾挑刺……”
说着,郁宁低落地伸出自己惨不忍睹的双手。
五指上留着血痕,有些地方破皮,有些地方还磨出了小泡。
“……”
秦睢目光复杂地看着郁宁手上的伤口,转头先让跪在地上的小林子去拿药过来,又拿起郁宁一只手细细地看,冷声道:“朕的皇宫还没穷到让你一个皇后去干粗活的地步吧?”
“到底做什么了弄成这样?”
郁宁硬着头皮找理由:“臣妾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做了一些练功用的器具……”
“静室里那些东西是不够你用吗?”秦睢松开郁宁的手,语气愈发冷:“弄成这样,你觉得自己很厉害?”
他声音里难得带着几分严厉,郁宁一开始还有些心虚,后来就只剩委屈了。
他咬了咬唇,别过脸终究什么也没说。
屋里气氛一时陷入僵滞,正当此事,小林子拿了药过来,恭敬地放在桌上。
秦睢瞟了一眼,讥嘲道:“宫里是没钱了。拿这种药来糊弄朕。去换凝玉膏来。”
小林子惶恐地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出去了。
这屋里的气氛太可怕了,当然,更可怕的是陛下的脸色。
拿来凝玉膏放下,又看了眼费力给自己手指挑刺的郁宁,小林子犹豫着告退了。
“手这么笨,还做什么器具?”秦睢脸色不善地看了会,拿过郁宁的手上的针,低着头替他挑去手上的刺。
“陛下金尊玉贵,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还是臣妾自己来吧。”郁宁心中委屈消了大半,却还是忍不住顶了句嘴。
秦睢手上动作一顿,指腹往郁宁嘴唇上摸了一下:“这嘴上也长刺了?”
郁宁:“……”
秦睢比小林子的效率高多了,没一会儿就把郁宁手上的刺挑完了。
“去洗手。”
“哦。”郁宁起身去洗掉手上的脏污,回来正要给自己涂药,秦睢就直接抠了一些凝玉膏,低着头神色认真地往郁宁手上的伤口上涂。
心底最后那点别扭也消失了,郁宁没再动,乖巧地任秦睢给自己上了药。
“下次再弄成这样,直接把这双手给剁了得了,省得朕再费这么多事。”
郁宁乖乖点头:“知道了。”
一切收拾好,秦睢才起身去洗掉手上的药膏。
.
手上的伤口没两天就完全好了,郁宁继续摆弄起自己的礼物,只是没再受伤了。
十天时间一闪而过,转眼就到阅兵演习那天。
这种场合郁宁的身份本不该来的,前一天晚上他求了秦睢,又答应了他许多无耻要求,秦睢便同意让他也去了。
来的几位大臣见了也没什么微词,毕竟陛下跟皇后感情好是众所周知的,要是陛下没带着人来,他们才会觉得不对呢。
演武场在京城郊外,巨大的演武场东边建了高高的眺望台,一行人自旁边的阶梯上去,聂将军跟在秦睢身后半步的位置与他说着话,他今日剃了脸上的胡子,露出一张俊朗英挺的面容,左侧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
郁宁在一旁跟着,趁着俩人说话的功夫,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郁宁找了个机会将纸条塞到了聂将军手里。
“我们的五千军士经过这几日的休整也……”聂将军说话声一顿,目光难掩惊异地看了眼身旁的郁宁。
“怎么了?”秦睢正听他介绍着,见聂将军说话声一顿,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回陛下,没什么,臣不小心踢到石子了。”胡乱找了个理由,聂将军继续给秦睢介绍起了此次阅兵。
一行人按着规定好的位置坐下,郁宁则是坐在了秦睢旁边。
阅兵演习还要半个时辰才开始,宫人们陆续往座位上摆好酒食,郁宁坐了一刻,便打算找个理由去找聂将军。
“陛下,臣妾肚子有些疼……”郁宁拙劣地找了个理由,捂着肚子满脸为难地看着身旁的秦睢。
“你还真是懒人事多。”好在秦睢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阅兵上,不耐地啧了一声,挥挥手便让他去了。
宫人领着郁宁下去,郁宁找了个理由让他离开,便找了个地方等着聂将军过来。
好在聂将军看了他的纸条,倒也颇给面子地过来了。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找微臣有何要事?”聂将军规矩地行了一礼,看向郁宁的目光平和。
时间有限,郁宁也免了那些虚礼,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
本以为这事已然板上钉钉,哪想到聂将军听完却是拒绝了郁宁的请求。
“西北地图有关军务,恕微臣不能将此机密告诉娘娘。”
郁宁愣了愣,虽然意外,却也能理解。
想了想,他掏出怀里的地图,展开道:“那请将军纠正一下这图里的错误之处,可以吗?”
聂将军凑近了看。
郁宁画的图并没有军队里的详细,许多详细地形聂将军不能说,粗略地指出郁宁图里的错误还是可以的。
他将几处错误指出来,郁宁连忙一一在心里记下。
“这图是殿下自己画的么?”聂将军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错。”郁宁点了点头。
“此图十分详实准确想来耗费了您不少精力,陛下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聂将军不由夸赞了一句,看向郁宁的目光多了几分尊重和赞赏。
“还请将军先不要告诉陛下,也算是一个惊喜吧。”郁宁不好意思地道。
“这是自然。”聂将军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郁宁,主动道:“微臣此次回来,还带回了一味解药。”
“是什么?”郁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陛下身中之毒的解药?”
“不错。”聂将军似乎也料到郁宁会知道秦睢身上的毒,点了点头,又道:“此药早在三年前便找到了,臣当时便要送来,可陛下不肯。”
郁宁一愣:“为什么?”
“一是因为解药难凑齐,二是因为陛下早已存了死志。”聂将军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什么?”郁宁有些着急了。好端端的秦睢为什么就存了死志,听聂将军所说是三年前,郁宁心头疑惑更甚。
“臣也不知。”摇了摇头,聂将军看着郁宁,又道:“可前阵子,陛下主动修书,说让臣将解药带来。”
郁宁又是一愣:“为什么?”
先前不愿意吃,现在怎么又愿意了?
“臣之前也在想原因。”
聂将军看着身旁担心的郁宁,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笑意:“不过臣现在却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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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告白
看见他脸上的笑意,郁宁不禁微微一愣。
大脑难得迟钝,郁宁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是……因为我吗?”
这事听起来虽然值得高兴,但郁宁心里却总有些迟疑和不确定。
秦睢因为自己放弃了求死的念头?
这事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娘娘觉得是,那便是了。”聂将军不欲多言,只道:“时间也不早了,您快回去吧。”
两人出来的时间不一样,为了避嫌也不可能一起回去,郁宁点了点头,便转身先走了。
回去的时候阅兵演习还没开始,郁宁刚坐下,耳畔就传来秦睢带着淡淡不耐的声音。
“去这么久,掉进去了?”
“……”
之前听聂将军所说时的喜悦此刻早已消失无踪了,虽然说起来感觉不太对劲,但郁宁心里居然有种诡异的心安。
这才是他熟悉的秦睢嘛。
阅兵演习快开始时聂将军才回来了,他坐的离秦睢很近,等双方将士交手时,便在一旁介绍着。
秦睢其实是懂一些阵法的,不懂的是郁宁,他听的也认真,看着下边不断变幻的阵型,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休整多日的将士们看上去英姿勃发,双方对战你来我往,一开始巡防营中人尚能与之打个不相上下,再往后便隐隐可见颓势。
“陛下,臣妾想跟您打个赌。”郁宁眼中掠过一抹狡黠,“臣妾赌西北军赢,您呢?”
秦睢哼笑一声:“你怎么不干脆判朕输?”
郁宁十分理直气壮道:“总要遵守规则嘛。”
不过秦睢也没打算赖账,只道:“说吧,想要什么?”
“没想好。”郁宁抿唇笑了一下:“可以先存着吗?”
“你当朕这里是什么?”
秦睢臭着脸道:“下不为例。”
场上局势渐渐明显起来。
西北军士作战经验显然更丰富,虽然对方的兵力比自己几乎多出一倍,经过半天功夫,终究还是赢下了这场比试。
巡防营的过来请罪,秦睢却也不甚在意,两方将领都赐了赏赐,还给西北军营的将士们加了月俸。
收到消息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