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陛下上心,特地吩咐那位扬州府来的厨子做的,待会儿那些菜品端上来,殿下看看合不合胃口?殿下,您可是不知道,陛下为了您……”
“够了。废话这么多,还不去上菜?”
小林子在一旁卖力地说着秦睢的好话,郁宁尚且没觉得有什么,一旁的秦睢却是皱了皱眉,直接将他的话打断。
小林子行了一礼连忙走了,不过没一会儿就又带着人端着菜过来。
郁宁仔细看了看,莲子羹、莲藕炖排骨、莲子百合粥、莲花浸鸡、莲花酥……几乎全是莲花相关的菜品,凑齐了满满一大桌,足以看出是花了心思。
“多谢陛下的心意。”一顿饭吃完,郁宁语气促狭,在秦睢耳边低语了一句。
秦睢沉默一瞬,没有郁宁意料中的窘迫,反而是淡定地反问他一句:“所以皇后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下朕的心意?”
郁宁神色一滞,“别人都是为了心爱的人不求付出,陛下怎么还要回报啊。”
“不求回报?那都是傻子才会相信的事。”
秦睢一声轻嗤,拍了拍郁宁的脑袋:“皇后还是少看点话本吧。”
郁宁:“……”
那些话本不都是你给我看的吗?
夜里雨下的愈发大。
大滴大滴的雨水击打在宫殿的青檐绿瓦上,声音在殿内都听的一清二楚。
郁宁听的心烦意乱睡不着,翻了几个身,又去折腾秦睢。
“陛下,您睡了吗?”郁宁他凑上去,手指拨弄秦睢的眼睫毛。
秦睢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郁宁以为他真睡着的时候,蓦地又出声:“本来是睡着了的。”
“雨声这么大,您不觉得吵吗?”郁宁好奇地问。
“……你觉得是你吵还雨吵?”秦睢反问他一句,依旧没睁眼,只是将郁宁的脑袋埋进自己怀里:“快睡。”
郁宁被他明显敷衍的态度弄得格外不满,被搂了一会儿,心里忽地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要是这样你还能睡得着……
郁宁偷偷笑了一下,脸上泛起一丝羞赧,却还是挪着身体往被窝里钻。
秦睢早就习惯了他的不安分,只由得他折腾,然而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身下一凉,忽地又是一热,像是被什么湿润柔软的东西包裹住,秦睢身体一僵,忍不住一声闷哼。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
秦睢半掀起身上的被子,等到看清被子下的光景,眸光蓦地一暗,那双冷冷清清的凤眸中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于隐忍压抑之类的明显的情绪。
“宁宁。”秦睢一开口便带着喘.息的沙哑气音。
他半坐起身,手轻抚着郁宁的脖颈,像是要将他推开,又像是难以控制而将他更深地压下去。
……
小半个时辰后,几乎要窒息的郁宁喘着气从被子下钻出来。
他眼尾红,唇瓣也红,像是憋的难受,又像是呛住了,唇边仍带着一些痕迹,秦睢静静望着他,伸手将他唇边的痕迹擦去,又毫不介意的将人搂过来亲。
亲了一会,郁宁主动放开他。
“这算回报陛下的莲花宴。”
他笑的眉眼弯弯,像只偷腥的猫:“陛下,这次还困吗?”
秦睢:“……”
“不困了。”秦睢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翻身将人压到身下,“干脆都到雨停再睡吧。”
他说完,再次吻上郁宁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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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一直到天亮方歇,窗外传来鸟叫声,新鲜空气透过窗纸传进室内,驱散了一些特殊气味。
郁宁这次连被抱着去清洗都不愿意,他浑身都没力气,也不顾一身的粘腻,只想着睡觉。
秦睢只好自己去洗了,回来替他要擦身体,郁宁却以为他又要来,哭的抽噎说着不要他碰。
秦睢没法,最后只能自己拿了床被子睡到一边。
好在今天不用上朝,秦睢陪他一直睡到中午。
秦睢是被疼醒的。
秦睢睡眼惺忪,仔细一看,才发现有只手在扯自己的脸。
“做什么……”秦睢推开他的手,皱着眉坐起来。
“陛下,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郁宁满脸的气恼和委屈。
他浑身赤.裸,裹着被子,露出一线白皙的肩头和锁骨,上边还带着牙印和吻痕。
“怎么了?”秦睢没明白他一大早怎么又发脾气。
“你!”郁宁眼神带着恼怒和一些淡淡的委屈,“为什么一觉醒来我身上这么脏?屁股、屁股里还有……”
一觉睡醒,郁宁就发现自己身上还留着昨晚的痕迹,他现在腿根疼,屁股更疼……若单是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秦睢都没给他清理?
明明以前都会把他抱去洗的……
男人果然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郁宁心里有点委屈,一番话没说完,眼睛就又红了。
秦睢:“……”
“你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啊。”
秦睢轻笑了一声,捏了捏郁宁的脸,“昨晚的事,你是一点也不记得了?朕要抱你去清洗,险些挨了你一巴掌。朕要给你擦一擦,你哭的……”
话没说完,郁宁就自惭地捂住了秦睢的嘴,只觉得丢人。
“别、别说了。”
等他松了手,秦睢起身去叫水,回来在床边坐下,看了眼盖在被子目光微怔的郁宁,声音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不是说朕不体贴吗?怎么样?要不要朕替你洗?”
“不、不用了。”郁宁慌乱拒绝。
若是之前他昏睡了,秦睢替他清洗倒也没什么。现在他们都清醒着,他还怎么好意思让秦睢再替他洗?
更何况,万一他们情不自禁,又……
郁宁实在不想屁股疼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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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山庄的日子过的比宫中更闲适一些。
这里人多一些,郁宁偶尔出去,还能碰上些人。
大多数人看他如今正得宠,态度自然恭敬。
不过还是有人不给他面子的,譬如秦景然,看向郁宁的目光中依旧满是厌恶,甚至是更厌恶了。
郁宁起初还没明白,后来隐约有些懂了,估计是因为他们往荣亲王府送美人的事吧。
说起那对姐弟,郁宁还觉得有些可惜,姐姐一尸两命,不知道弟弟怎么样了。
闲时他问起小林子这事,不想却是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那弟弟十分得荣亲王的宠爱,声势比起他姐姐在时还要煊赫呢。”
小林子说起此事也是颇为感慨:“奴才听去荣亲王府送旨的小太监说了,荣亲王待他极好,除了小世子经常找他麻烦,那人在府里的日子过的十分舒服。”
郁宁一愣,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不过他和秦睢当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人以后的路怎么走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毕竟当初也是他自己做的选择。
之后郁宁便没再过问这事,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哪想他这天出去逛花园,居然也能碰上两人。
荣亲王是真宠这个男宠,竟也把人带到避暑山庄来了。
只是此时他却遇上了一些麻烦,郁宁看着他跪在长亭外,身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月凌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世子不快,还请您宽恕一二。”少年精致的脸上泛起委屈,他跪在秦景然身前,身后一个奴才也没跟着。
“闭嘴。”秦景然直接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语气轻蔑:“该死的狐媚子,你也配让本世子宽恕?”
郁宁到底心软,看的不忍,正欲上前阻止,手臂被拉身后之人拉住。
郁宁回头,看见秦睢的脸不由一愣,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放心,他有的是办法解决。”秦睢将人拉住,两人在一处假山后的位置,并不显眼。
正如秦睢所说,郁宁看了会两人的争执,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匆匆往这边奔来的荣亲王。
郁宁这才觉察出不对来,难怪那少年身后没人呢,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因为离得不远,几人说话和表情郁宁二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荣亲王明显对那男子有回护之心,看见他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又问清事情原委,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景然,你还不向月凌道歉?”荣亲王沉声道,显然已经对此事有了判决。
秦景然满脸倔强与桀骜,顶嘴道:“凭什么我要道歉?他就是个贱奴才,我想打就打了?我一个主子凭什么要向他一个贱奴才道歉!”
“啪!€€”
秦景然还要在说什么,一旁忍无可忍地荣亲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够了!”
荣亲王沉声呵斥他:“往日你对月凌总有欺凌,我念在你年幼,加之月凌时常劝慰,并没有对你如何。可今日你当着我的面欺辱月凌,还一口一个贱奴才,实在过分!他是我的妾室,名义上也算你的长辈。你若是再敢欺辱他,就给我滚回王府祠堂里罚跪!”
秦景然挨了这一巴掌显然也懵了,他不可置信地仰头望着这个对自己一向疼爱的父亲,目光带着几分怨毒,仿佛重新认识他一遍。
“他算个什么长辈!你不是我父王!你配不上我母亲!”秦景然憋了满肚子的怨怒,正当荣亲王以为他老实下来之时,他却突然爆出这句悖逆之语。
荣亲王脸气的通红,正要动手,却被他反推了一把,月凌连忙扶住他,两人刚站稳,秦景然就已经跑远了。
荣亲王脸色愈发难看,然而一旁月凌立刻跪下来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倒叫他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了。
勉强安抚了他两句,荣亲王脸色阴沉地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