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常潇历了两次劫,五雷轰顶的那种。
他干涩道:“……将军记得上次酒醉的事?”
“你若是指吻我一事……”赫连瑾挑眉,“自然记得。”
常潇:“……”
“本将军还记得,有人说将来要跟我一起当大将军,一起保家卫国,一起吃饭,”赫连瑾顿了顿,“睡觉。”
常潇:“……”
他原是忘了,经赫连瑾这么一提醒,全都想了起来,此刻臊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赫连瑾捉住他的手腕,目光深邃道:“你放着好好的探花郎不做,非要参军,去哪里不好,偏偏要来函关,成日在我眼前晃悠,做些让人误解的举动……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么?眼下,我要离开函关了,你的欲擒故纵还要玩儿到什么时候?”
常潇心道,这……这真是天大的误会!他什么时候对赫连瑾有那种心思了?“将,将军说笑了。我对你真,真没有……我只把将军当做朋友罢了!”
赫连瑾握住他的手,猛地用力,疼的常潇几乎飙泪。
“你再说一遍!”
常潇挣开他的手,“我对将军只有朋友之谊。”
赫连瑾神情古怪地看了他好半晌,缓缓松开手。
常潇从他眼里看到一丝落寞和痛楚,胸口不由得一滞,“将军……”
“你走吧!”赫连瑾极快地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今日一别,你我往后也不必再见!”
“将军……”常潇欲言又止。
“出去!”
常潇叹了生气,离开将军府。
他在函关待了近小半年,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如今赫连瑾一走,整个函关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城内如此,将军府如此,他的心里……也如此。
所以得知沈璧要前往西境之后,常潇也跟着去了。
许是连打了两个月的仗,赫连瑾看起来很是疲累,眼底隐隐泛着青色,看到常潇,原本黯淡的眸子里升起极亮的一丝光芒,又极快的消弭不见。
“你为何来了?”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常潇干咳一声,“沈将军说要来帮你们,我,我便跟着来看看可以做点什么……”
“不必!”赫连瑾转过身,背对着常潇,“打仗不是儿戏,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你走吧!”
常潇不动,“将军都不怕有性命之忧,我为何要怕?”
赫连瑾道:“你跟我不同,我孑然一身,生死何惧?”
常潇怔了怔,望着他的背影,喉头滚动,“谁说将军孑然一身,将军少年时不就承诺过一个人,要……同吃同睡么?”
赫连瑾的肩抖了一下,依然没有回头。
“今晚夜色很好。”常潇走到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阿瑾€€€€去看星星吧!”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完。篇幅有限,没有循序渐进地描写两人的感情进展,若有觉得过快过于突兀的地方……额,不如脑补一下?
【番外二】何舒月x文卿
放班后, 何舒月心不在焉地走出朝阳门。冷不防地,左肩被人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见是大理寺少卿徐睿才,叹了口气, 懒得搭理人。
徐睿才道:“看何大人近来心情不大好,听闻倚红楼最近新来了个琴师,琴弹得特别好, 不如一起去听听?”
“不去。”何大人恹恹道。
徐睿才惊奇了,“一直听闻大人独爱丝竹之音,怎么今日竟不感兴趣了?”
何舒月心里苦笑,他并非真的喜欢这些, 不过因为那个人喜爱, 所以爱屋及乌罢了。
“徐大人,皇上前些日子还在朝堂上明令不许百官逛青楼,这才过去多久, 你就忘了?”何舒月加快步子, 大有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之意。
徐睿才小跑两步跟上他,嘿嘿笑道:“哎,你不说, 我不说,皇上怎么会知道?再说了, 我只是去听个曲儿, 又不是去干别的!”他压低了声音, “听说这琴师长得不错, 不亚于倚红楼的花魁,你当真不去瞧瞧?”
“不去。”何舒月不为所动。
徐睿才很是遗憾地点点头,“好吧,那我就自己去了。”
前几日何舒月跟严曦一同吃饭,好巧不巧,遇到文卿。他当时想着文卿也不一定就是为他来的,就没主动搭话。谁知文卿为了躲他,连饭都不吃了。何舒月心里那个难受,回神后追出门,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文卿……莫不是路过京城?
从那天起,他几乎将京城找了个遍,也没发现文卿的行踪。
何舒月绝不认为文卿是来找他的,毕竟当初他主动放人家走的。
当年顾庭芝囚禁叶蓁,文卿为了好友,舍身想救。他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大约喝醉了被美色所迷惑,说起只要文卿陪他一夜,他就想办法让顾庭芝放人这种胡话。这般小人所为,事后被何舒月唾弃不已,成为他这二十六年来不可磨灭的一个污点。不过,你要让他回到过去,再将这些重演一遍,毫无疑问,他还是会这么做。毕竟他是因为此事,才遇到文卿,跟他有了牵绊。
文卿当年在扬州是青楼的一等一的乐师,如今,会不会重操旧业?何舒月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却独独没想过要去勾栏之地找人。此时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路过倚红楼时,停下脚步,抬头看看门上龙飞凤舞的匾额,叹了声气。左思右想了许久,他跨进倚红楼的大门。身后传来一声朗笑,徐睿才搭着他的肩,“何大人,不是说不来么?”
何舒月推了他一把,“叫什么呢?”
徐睿才收了笑,“何兄。”
何舒月点点头,随即推开他,“我找人,你离我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