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屹每到一站,便有提前备好的人马,他只€€需要休息, 不必操心其他的事。就连霍小满都没什么活干了,他在驿站吃饭的时候,说:“家主,照这个速度, 咱们十天后就能到响马镇了。”
“响马镇的路还要更复杂一些。”霍屹说:“好好休息吧,到了响马镇还有很多事呢。”
第二天,他们便到了蜀郡,这里的人对霍屹格外热情一些, 毕竟霍屹的名头说出去是蜀郡霍家,大越人一向重€€视出身€€。
霍屹在蜀郡吃了好一番美食,大越地形复杂,每隔一郡,风土人情便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这次有要事在身€€,霍屹倒想好好在大越的土地上走一走。
驿站的小吏坐在旁边, 笑呵呵地说:“霍将军要来的消息咱一早就知道了,特意为您备下了这些佳肴。”
“辛苦了。”霍屹道,并且邀请小吏一同进€€餐。
小吏连忙说:“应该的,霍将军北伐匈奴,也是为蜀郡争光啊。你尝尝这道白菜,是后厨吊了整整三€€天的高汤熬制而成,用的是蜀郡秘方,连紫微宫里的陛下,都没吃过呢。”
霍屹心里笑了一下,心想紫微宫那位陛下真想吃这些东西,只€€是一道诏令的事,整个大越都会€€运转起来,只€€为给他提供一道美味。
这就是令人羡慕嫉妒的,绝对权力的力量。
不过周镇€€不是那种劳民伤财就为了一道菜的人,霍屹心里有些可惜,他觉得好吃,便很想让陛下也尝一尝。
不仅如此,他所看到的好风景,也很想让陛下也看一看。
响马镇位于交郡,和蜀郡隔了一座大山,霍屹找了个当地人带路。
当地人叫张大胜,会€€说交郡的土话,还会€€带着口音的官话,是个镇里的猎户,平时往来于响马镇和外地,通世俗人情,很好打交道。
当天霍屹他们进€€了响马镇之€€后,张大胜和霍小满外出打听了消息,回来说:“卖马的人姓钱,不过他今天不在,明天才能回来。”
于是他们便在客栈里住了一晚,打算第二天再买马。
当天晚上,霍屹在房间内为明天的买马做打算,其他几人都在隔壁房间里,霍小满和他住在一起。
霍小满站在窗边,感慨说:“家主,这响马镇和长安城不一样€€诶。”
“怎么了?”霍屹问€€。
“这边湿漉漉的,今晚洗了衣服,恐怕明天干不了。”霍小满道。
这倒是霍屹从来没考虑过的角度呢。
霍小满问€€:“明天要不要去见县丞?”
“没必要,买了马咱就走。”霍屹说。
霍小满哦了一声,继续坐在窗边往外看,他总觉得南方的夜晚比北方更深沉一些,空气中有青草的香气。
此时已经是入睡的时间,霍屹想催霍小满睡了,忽然€€听霍小满说:“家主,宵禁是整个大越都有的吧?”
“那当然€€,你问€€些什么问€€题。”
霍小满指了指窗外,示意霍屹过来看。
在响马镇最北方,有一户大院,院子里点着一盏灯火,火光在风中摇曳,不少人走进€€院子里。南方深夜寂静,连虫鸣声都近乎绝迹,那边传来的喧嚣声便十分清晰。
“深夜聚集?”霍屹心想,在深夜聚集,这可是犯法的事。
没错,大越的法律中确实有这么一条,三€€人以上深夜聚集,就可以看做是作€€奸犯科了。
霍屹看了一会€€,进€€大院的人挺多,片刻之€€后,院子里熄了灯,那些人却没有离开。
霍小满看向霍屹:“这……”
“没事,先不管。”强龙难压地头蛇,只€€是深夜聚集而已,霍屹没法因此做什么。
霍小满嘟囔着说:“我还是觉得这里怪怪的。”
“先睡吧,有事明天再说。”霍屹说。
第二天,霍屹和张大胜前去买马,被告知主人还没有回来。不过钱家的家仆让霍屹进€€去看了马。
那确实是一匹好马,通体黑色,身€€形流畅,四肢矫健有力,眼神明亮桀骜,难以想象平凡人家居然€€能养出这样€€丰神俊朗的马。这还是匹公马,主人为它取名叫黑夫,倒是个朴实的名字。
霍屹越看越喜欢,给钱家的家仆说,请家主回来之€€后务必第一时间通知他,家仆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从钱家离开之€€后,霍屹心里还挺高兴。不过他发现€€路上的氛围不太€€对,不少人行色匆匆,有一种既好奇又€€恐惧的神情。
霍屹问€€:“发生什么事了?”
张大胜:“不知道啊……”
他们顺着人群往前走,看到有不少人朝一个地方看过去,却没敢上去凑热闹。
等霍屹他们走过去,才发现€€那里居然€€放着一具尸体!
死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材短小,脸上还残留着凶残和惊愕的神色,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骤然€€出手。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断刀,对方是一刀致命,连刀都没有□□。从尸体的状态来看,这人死了有两天了。
而尸体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从外表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是死者的长辈。女人脸上是愤怒与悲伤之€€色,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竟然€€无人敢上前多问€€一句。
霍屹问€€:“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张大胜一副恐惧至极的表情,道:“别管了,别管了,不关我们的事,快走吧!”
霍屹拉住他,皱眉:“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枉死,尸体还放在那儿没有下葬,怎么能不管?”
张大胜惊惧地看着他:“这你哪儿管得了啊。”
霍屹:“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