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月轻轻瞥他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问:“那还€€是我和€€李封?打匈奴啊……我还€€没打过呢。”
她正值最漂亮的年纪,一举一动都夺人眼目。穿上铠甲的霍灵月和€€穿着襦裙的霍灵月仿佛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都充满了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周云深看向€€她,忽然道:“小月,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
霍灵月愣了下:“什么机会?”
“匈奴很厉害,要打匈奴的话,还€€是霍大将€€军来最合适对不€€对?”周云深缓缓道。
“不€€行!”霍灵月猛地直起身,嘴角一抿,道:“那还€€是我来吧。”
周云深被她剧烈的反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试探地问:“你不€€想霍大将€€军去打仗吗?”
霍灵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呢,打仗是什么好事吗?”
如果需要用战争的胜利来维持霍家€€的威望,她一个€€人难道不€€行吗。
无论是打仗也好,还€€是关于朝廷上的纷争,她来做这些事,小叔叔就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
“你是为了霍大将€€军……”周云深终于明白了一些事,他不€€由得失笑,宽慰道:“但陛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小月你先别急,最终上战场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终篇
霍屹很快收到了皇帝陛下的消息。
因为匈奴重返大漠, 所以特€€意招霍屹回长安以应对匈奴的威胁,至于为什么朝中还有€€秋鸿光,李海李封,霍灵月等人, 却非要召回霍屹, 就没人多问了。
毕竟面对匈奴, 还是有€€霍屹这个在€€大漠从未败过的熟人让他们更放心一些。
按照规定,父母死后, 子女按礼须持丧三年, 其€€间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预吉庆之€€典,任官者并须离职, 此为“丁忧”,而€€遇到国家有€€战争发生时€€,则墨€€从戎,提前将其€€召回朝廷之€€中, 亦称之€€为“夺情”。
匈奴再次进攻,这回霍屹不€€再有€€任何犹豫,和听尘道长打了个招呼。
“你€€要回长安城了。”听尘道长毫不€€意外,他们此行本来是往东海走的。
“匈奴回来了。”霍屹面色沉重, 他从来都不€€会轻视匈奴所带来的威胁,只有€€越了解匈奴,才会知道该如何击溃他们。
霍屹道:“军臣岚……军臣单于的幼子,如今已经€€成为了新的大单于,三年前他往西€€北方向逃跑, 先后攻灭了三个国家,恢复元气后, 便又回到了大漠。”
听尘道长感慨:“这么念念不€€忘啊,西€€边那么好€€打,非要回来啃大越这块硬骨头。”
霍屹微微点头:“不€€死心罢了……当初我其€€实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十年前的事了。”
听尘道长说:“这样,你€€要回去€€的话,我给你€€算一卦怎么样?”
霍屹迟疑地说:“你€€知道,我不€€信这个。难道算出来结果不€€好€€,我就不€€出兵了吗,如果你€€算出来结果很好€€,但也不€€可能躺在€€那里就赢得战争,还是得真刀真枪打过才行。”
对未来,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不€€管有€€没有€€命运这个东西€€,最终都离不€€开自身€€的努力,霍屹非常笃定这一点,他不€€会因此迷茫。
“我是说算算你€€和陛下之€€间的事。”听尘道长:“既然你€€这样说,那就……”
“……算算吧。”霍屹拉住他的衣袖,诚恳道:“我给你€€钱。”
听尘道长给霍屹算了一卦,然后对他说:“我正好€€要回西€€玄观一趟,咱们一起走吧。”
于是两人改道前往长安城,就在€€途中,霍屹就听到了关于丞相赵承的消息。
有€€大臣向皇帝陛下告发了赵承当年行事的种种不€€端之€€处,人证物证具在€€,加起来差不€€多是个死罪,而€€赵承对此供认不€€讳。
霍屹知道赵承的行事风格,手段是比较偏激,有€€时€€候也会触碰底线。当初赵承当街杀人,是有€€皇帝明目张胆的庇护,如今皇帝要算账,他就如同被剥开了外皮一般,内里的各种手段呈现的清晰无比。
皇帝陛下虽然还没有€€决定杀他,但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霍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加快了脚程,与听尘道长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只用短短半个月就赶到了长安城。
他先回到了霍府,王伯在€€家,见了他十分欣喜。
霍屹发现霍灵月和霍小满不€€在€€,问道:“小月呢?”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军营。”王伯说,其€€实这三年以来,霍灵月在€€军营比在€€霍府住的时€€间更长,有€€时€€候还会去€€陈府,李府,还有€€宫里,总之€€就是不€€肯回家。家里热热闹闹的时€€候,回家是一件很令人期待的事。但回家之€€后,无论是庭院,餐桌,还是后面的演武场都没有€€再看€€着她的人。去€€年霍灵月下雪的时€€候,她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插上萝卜和树枝,戴上红色的披风,堆好€€之€€后,她想让霍屹或者丛云梦来看€€看€€。
偌大的霍府,皇帝陛下的赏赐堆满了房间,精心修建的庭院,院子里养的鹿,种的树,似乎都是给他们这些仆人住的。
王伯说:“那我去€€找人叫小姐回来?”
“不€€用,我先去€€一趟宫里。”霍屹说:“王伯,给我换身€€衣服吧。”
霍屹已经€€很久没有€€再来紫微宫,马车停在€€宫门口,守门的士兵看€€到霍家的马车,还以为是霍灵月将军又来宫中了。但车帘掀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却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长得和霍灵月有€€几分相似,或者说是,霍灵月有€€三分像他。
守卫一时€€间没认出他来,正想上前问话,另一个守卫猛地伸手拉住他,大声道:“见过霍大将军!”
时€€隔三年,紫微宫门口的守卫都换了面孔,霍屹看€€向另一个人,也没认出来。
那个守卫便道:“大将军,我原来是北军左营的,后来调到这里了。”
霍屹微微一笑€€:“现在€€我不€€是大将军了。”
守卫没有€€说话,准备让他直接进去€€,霍屹站在€€原地,说:“还是先通报一声吧。”
被革除官职的话,他现在€€只是个白身€€而€€已,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白身€€要见陛下,得先通报,通报完等那边回应,然后还得等着,有€€时€€候白身€€等陛下召见,等十天半个月也是正常的事。
便有€€人前去€€通报,霍屹就站在€€宫门前,低着头想自己的事。
不€€知道要等多久,见了陛下会不€€会尴尬,他确实是想通了。在€€和听尘道长云游的这段时€€间,每当风从身€€边拂过,当河水漫过脚踝,当冬雪融化麦田疯长……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时€€间正在€€流逝,且永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