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虽一直有人私下传说,明地里却从来无人敢问!
毕竟谁不要命了敢当面质疑岚王,问岚王要人?
谁不知道那岚王庄青瞿军功卓著、兵权在握、功高震主。
徐子真遥想当年自己作为皇帝身边谋士,也曾多次私底下暗戳戳劝过皇帝养虎为患终是不妥,不如早下手为强。
却不成想天子仁慈终是晚了一步。
一夕风云突变。如今岚王已把持朝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几个月把朝中不服他的官员找各种理由贬出京城,众臣可谓人人自危。
还好徐子真一向谨慎低调两袖清风。
虽是皇帝的人,却一直没让岚王抓到什么把柄。
好友奚行检倒是急躁冲动嘴又毒经常得罪人。但奚卿毕竟天独厚、本家与岚王有亲缘,非要算起来的话,奚行检还算是岚王的远房表叔。
因而也得以周全,在大理寺安安稳稳办案。
却不成想如此沉不住气!
岚王放他一马,他自己急着往那油锅里跳!
……
金銮大殿当前。
徐子真生拉硬拽死活不让奚行检再前行一步。
其他同僚胆大的也劝两句,胆小开罪不起岚王,则偷偷于远处交头接耳。
“准备棺材是真的!我家人去棺材铺问过了。你瞧这奚大人今日一身整齐的重典朝服,也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的意思啊!”
“不愧是‘傲雪松柏’,真的不怕死。”
“佩服啊!猛士!”
“国之栋梁,可惜可惜啊……”
正说着,另一侧岚王驾辇已到。
奚行检:“庄青瞿!”
完了完了。
剑刃一出,众臣大惊失色。
奚行检却毫无惧色,手持利剑眸光清澈从容:“庄青瞿,不管你今日再有何种借口。下官今有要事,必面奏圣上!”
轿上,岚王庄青瞿一脸阴鸷,瞳中寒冷如冰。
拂陵:“奚大人,人尽皆知陛下重伤未愈尚在深宫将养,已下口谕文武百官不得滋扰!”
奚行检冷笑:“此言,只怕前朝褚酣、刘坠之流,亦凿凿如是说!!!”
“……”
一句掷地,文武百官更是纷纷面如土色。
岚王他叔真不愧是岚王他叔,什么都敢说!
拔剑都不要紧,这话一出才是彻底没救了。
奚行检口中所谓“褚酣刘坠”,可是赫赫有名前朝把持朝政、遗臭万年的大奸臣。
史书记,奸相褚酣把持超纲,在帝王死后秘不发丧一年有余,导致后来储位之争七王大乱、前朝由盛转衰。而罪宦刘坠只手遮天,更将皇帝幽禁深宫之中数年之久,当时朝中众臣忌惮其权势无人敢言,竟导致北漠大军趁虚而入,中原北方边境被大肆吞没,许多至今沦陷。
可岚王却全然不同。
虽都是摄政权臣,但岚王为国征战数年收复大片失地,功劳显赫。
却被比作千古奸臣,岚王哪还可能轻易放过他?
“……”
奚卿棺材买得好,买得妙。
那一刻所有人都道奚卿是死定了,哪怕是岚王亲叔他也死透了,坟头草三丈高。
徐子真甚至已想好明年此时去祭奠好友时,该带几个馒头、什么酒。
此事无法收场。
……
晨光熹微,岚王:“拂陵。”
拂陵心领神会,眯眼抱起几本折子。
“大理寺卿忧心陛下,陛下若知必然十分感动。但此处仍有几份要件,需大理寺卿先行过目。”
奚行检:“你少来这……”
话没说完便被徐子真狠狠踩了一脚:“奚卿!”
他一边帮忙接过折子,另一只手一边死命掐奚行俭的屁股。
幸好你是岚王他叔,岚王仍给你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