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语凉后来清点那十件大衣时,是有人在身边帮着他一起点的。
少年:“那个庄青瞿,小小年纪的就和他父亲一样骄横、目中无人,我看将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宴语凉:“阿长,小庄还小,咱们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少年:“还小?小才可怕!年仅十岁就知道踩高捧低看不起人,这长大以后还得了?不得比他爹还要飞扬跋扈、权欲熏心?”
“……”
如今怀里又香又好看的岚王,长大后倒是并未长成庄薪火般飞扬跋扈的样子。
只是,这梦里的“阿长”……
如今宴语凉身边可没有什么“阿长”,连同这些天见过的文武百官、和岚王一起通读过名录的京外要职官员里也没印象谁叫这个。
岚王:“阿昭。”
“嗯?”
“你又在想什么?”
岚王冰凉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那双浅浅眸子正看着他的眼睛。
“阿昭这几日似是有心事。”
“是什么事?跟我说。”
宴语凉:这庄青瞿绝了。真的,不愧是朕肚子里的蛔虫!
为何朕成天想什么他都能有所觉察?究竟是如何看穿朕的,朕这几天应该表现得十分平静如常啊。
“阿昭,不要瞒我。”
岚王又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他肩窝。
声音微哑中带着一丝寂寞,甚至细品还有一点点微不可闻的委屈。
这个人素来要强,极少会透出这般脆弱意味,宴语凉心一软,真的差一点点就当场举手投降。
可真正开了口,说出来的却是:“青卿明查,朕确实有心事,朕这几日一直在想朕当年……究竟是如何对青卿动心思的!”
岚王:“……”
“做过什么?如何表白?是不是成日缠着青卿不放?”
岚王:“你,就在想这些?”
“是啊。”
“正好青卿跟朕说说,朕当年对你是怎么犯傻的?”
“……”
“青卿,不然朕还能想什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胡思乱想,彻底信得过朕呢?”
他是真的狗,狗得一脸真诚。
岚王眼中划过一丝愧疚:“不是。”
“我没有,没有不信阿昭。”
“没有。”他紧紧的又将他抱住了。
宴语凉自觉不该驴岚王,但他倒也不是有意驴岚王。
只是直觉告诉他,“阿长”的事情不好直接问。
他答应过以后都信岚王,就决不食言。
只是稍微暗中观察一下。稍微。
……
与此同时,边关大漠。
荀长坐在马车上喝了一口水,呸呸呸吐出半口沙子。他眯起好看的弯弯眼,磨了磨牙。
哎,这贺兰红珠城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就这鬼地方居然还是北漠副都呢?啧啧啧,怪不得北漠那么土气、好看的人又那么少。
瞧瞧,才来几年,他白皙如玉的皮肤都被吹粗了!
荀长乘着车马此去之处,乃是贺兰红珠城太守宇文化吉家。
没办法,他倒是也可以收拾包袱自己回京,问题是回去了要怎么样入宫面圣?凭奚卿徐卿带他刷脸进宫吗?
那才是给岚王留了大把柄。到时候他给安一个“边境官员擅自离岗回京”的重罪,大理寺都保不住他。
还是得走公文,官场上的繁文缛节来一套。
荀长特意前来求太守把他调回京城。
他以前当伴读时,与这贺兰红珠太守宇文化吉的儿子宇文长风关系还行,因而在太守这边不是没有一两分情分可讲。
可虽有情分,荀长也深深知道,这次他要破财了!
宇文化吉虽然精明能干、守城有功、政绩斐然,但为人贪得无厌雁过拔毛人尽皆知,求他办事可以,拔到你倾家荡产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