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还能行了到底?!
堂堂皇帝混成一人之下,每晚都在一人之下!这人还笑!笑起来好看也不准笑!
……
在贺兰红珠打打闹闹带孩子逛街过了,又回幽澜城。
岚王继续各种认真战备,皇帝继续思考各种国家大事。
庄青瞿打算给凌云城夏侯将军增援,近来又变得很忙。可纵然忙,每晚从来不放过皇帝,各种认真的情爱。
宴语凉喘着气提醒他:“又快到月中了,你……省一省体力。”
庄青瞿却不听,像个好容易吃着了糖的小孩子一样死命扒着不放。等到月中果然身体不行了,此次病得比平常厉害得多。
宴语凉照顾他,又是帮忙熬药又是在床边心疼笑他:“你看看你,是不是纵欲过度!”
可过了几天,他笑不出来了。
第68章 岚岚病了,到处找药。
庄青瞿这次发病,比以往数次都要严重得多。
汤药是喝了,但灌下去不久就总往外吐。
再灌,一会儿就再吐。吐得胃腹抽搐脸色惨白,亵衣被虚汗弄得一会儿就湿透全身需要换。
几番折腾一来,就连宴语凉看到那黑黑的药汁都心有余悸,根本不忍心再喂他喝。
可是汤药吃不进去他又会疼得更厉害。
这样折腾了半天以后,岚王的情况越来越差,开始经常吐血。
刺目猩红,宴语凉跟着心脏被缓缓撕扯。手足无措地替他擦拭着唇角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军医努力施针可也没有什么必然的效果,幸而拂陵带的药草够多,一遍又一遍的煮了又煮。
拂陵:“陛下,您多喂岚主喝几次吧……多喝几次、无论如何,总得喝进去一些才是!”
“总得喝下去才能见好,不然只怕又得生生捱过,那可不是人受的罪。”
“……”
庄青瞿痛苦辗转,虽是难受得无以复加,却在病痛中努力配合。
那药苦不堪言,但只要是宴语凉喂的……他愿梗着脖子努力去吞咽。哪怕再吐出来,吐得心肝肺腑火烧一样,甘之如饴。
他真的很疼、很难受。
浑身都疼,胸口尤其疼得厉害,像是有什么刀子要把胸腔剖开。每呼吸一下都是难忍的痛。眼前像是有很多残破的血色影子,在扭曲、发散。
但至少有一丝安慰,他的阿昭陪着他。
阿昭知道他疼。温暖的手一直替他捂住碎裂一样的胸口。
他没有说的地方,但阿昭都知道帮他搜。
就这么睡醒沉浮,庄青瞿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宴语凉那双好看的鸳鸯眼已为他熬得通红、布满血丝。
庄青瞿干涩的唇翕动,想说什么,结果却是筋疲力尽地昏了过去好久,等到再醒来,只感觉到耳边安静,宴语凉额头抵着他的手背,两扇睫毛轻柔微痒,带着氤氲无声的水汽。
他的神明握着他的手,眼泪无声地掉。
庄青瞿的胸口一直疼,如今加上这般心如擂鼓的震动,更是疼得难以忍受。
可纵然疼成这样、憔悴成这样,心里却依旧是炽烈而满足的。
他以前贪心的时候,无数次偷偷想着,什么时候他也能让阿昭看到他,把阿昭拽落凡尘。
让那个他徒劳地爱着的、永远清醒不掉眼泪的神明若能有朝一日,哪怕有一次也好,落泪是为了自己。
那么自私的欲望,后来竟也实现了。
他近来已经把他弄哭好几次了,傻兮兮的呜呜呜呜呜心软又好笑,他已经抱得神明归。
“阿昭……”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指尖蹭了蹭那人的脸颊,“别哭。”
“我没事的,别哭。”
宴语凉仓皇胡乱地擦了擦脸,问他:“还疼么?”
他这么说着时,温暖的手就伸进被子。摸索了片刻,轻轻帮他揉着胸口。
被熨帖的地方持续余痛,却又在那之上缓缓生出一片柔软如夏日泉水的暖。
那种疼痛上的柔暖,就好像是他一直爱这个人的心意的写照。
至甜,至苦,揉合世上最大的疼痛和酸涩,最极致的喜悦和温柔。
令他千刀万剐,仍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不是一个好词儿,对庄青瞿来却不然。
他自小眼高于顶、自小万事万物都见过。
还能有执迷不悟,还能遇到存在于人世间的日月星辰,是他的幸运。
《夏经》云,东海有明珠,藏于砗磲贝内。采珠人想要价值连城的明珠,就必须冒着生命危险舍命去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