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 第37章

“要不是皇上护他护得紧,王爷想要对付他,还不是同碾死一只蝼蚁一般。”

魏虎听了,闷哼一声,又若有所思。

安保庆又露利齿一笑,话锋一转,安抚道:“前几日王爷不是说想要骑马么,下官已在西边寻了一块空地,买了一批黄骠马来,都是从小吃北境草长大的上好货色。改日得空,叫上几个马术好的,一同去给王爷助兴。”

魏虎听到这等趣事,才稍稍展眉,合掌道:“好啊,这邺京城里虽好,可惜都是砖房,看多了便令人生厌。我家先前便是养马的,虽比不得北境的马,可也都是良驹,如今想起来还是在马背上快活。”

“听闻王爷是驯马的好手,下官早就想一睹风采了。”

魏虎鼻孔微扩,没由来嗤了一声,想到了什么,玩笑鄙夷道:“说起驯马,皇上从小跟我一起混,也不比我差多少。”

耳边微微起了阵风,安保庆轻挑眉峰,以为是听岔了话。

-

夜梦难安。

梦里,魏绎日夜无休地刷拭马毛,他累极了,失足从马上摔了下来。

马背很高,摔下来很痛。

紧接着,数不清的马驹朝他奔来,马蹄重重地踩踏着他的胸腔,蹂|躏着,欺压着,要将他的心肺踏穿,并碾碎到尘泥中。

求生本能让他紧紧蜷缩着,想去抓住马栏,可他怎么也够不着。

耳边皆是刺耳的笑声与骂声,翻来覆去,骂的统共也不过是那几句“孽种”。一遍一遍,他听够了,可无论怎么嘶吼呵止,马背上的人只是欺他更凶。

他不剩别的念头。他要杀光这儿的马,杀光所有的人,踩着他们的尸,喝干他们的血!

可喉间里全是马粪与血腥混杂的气味,他觉得他快要吐了……

他忽意识到,天道不公,他才是要被杀的那个!

终于,他察觉到有人对自己下手了€€€€

魏绎几乎是从床上惊醒而起,熟练地从枕下抽出一把匕首,掀开被子,挺身覆压而下,刀刃已架在了那人的喉间。

林荆璞被压得不好动弹,他望着魏绎,有半分怔,刹那间,喉间已被刮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好大的杀气。魏绎,醒醒。”

林荆璞用指腹去轻抵住了刃,想要推开,说:“我来是想告知你一声,魏虎他€€€€”

魏绎顿时又被刺激到了,眼眶压紧,那一圈红得都像注了血:“信不信朕今夜便杀你一百回!”

*

作者有话要说:

[1]清€€石涛《荷花》。

第26章 做梦 “识相点,龙榻都随你滚。”

“你杀。”

林荆璞指血滴入被褥里,又去用指抹长了喉颈的那道血痕,笑了起来:“杀一个试试。魏绎,杀了我啊。一了百了,谁都别想赢。”

魏绎胸膛起伏得厉害,强势地打乱了林荆璞的气息,两人彼此之间几乎没了间隙。要烧起来。

魏绎望着身下的玉人,渐渐泄了气。

匕首滑落,浑身虚汗也随之冒出,他整个人无力地垂落了下来,反将林荆璞将压得更死。

“朕不杀你。晚上陪朕。”魏绎迷糊地去撕咬他的耳。

魏绎看着虽瘦长,可是太重。

所幸这龙榻是软的,承载了些许重量,林荆璞陷了下去,才稍稍得以喘气,“这是真打算自暴自弃了?”

薄汗浸透魏绎的黄衫,林荆璞也不得幸免,全身被他蹭得又湿又凉。他不抵抗,有意放纵,也是为了诱他。

魏绎虚脱一笑,方清醒了些许:“不玩你,朕就想压着你睡。谈何自暴自弃?”

他提防心重,这时也不肯上当。

林荆璞眉心一阵吃紧,霎时觉得浑身都要散架,咬唇说:“你体魄惊人。”

“不然朕早死了。此刻压着你的便成了别人。”

林荆璞细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同压抑在夜临之前的风暴,昏暗则开阔,若能撕开一道豁口,便会是一番痛快要命的酣畅淋漓。

他臆想着会有多疯狂,耳根便微微红了,笑容生出媚意:“除了你,决计无人敢再这么压我。”

魏绎拭去他脖子上的血痕,又掐住了他滚烫的耳垂,轻声一笑:“要自暴自弃的是你吧,林荆璞。”

林荆璞稍稍抽身,换了个彼此都舒服点的姿势。

红晕已泛滥得厉害。

魏绎觉得赏心悦目,且饶过了他,只剩了条腿在他身上,轻轻摩挲他的喉结,眯着眼道:“你方才跟朕说,魏虎怎么了?”

离了那梦靥,他便不惧怕了。

林荆璞喉结微紧,面上还算自如:“得了密报,安保庆近来给魏虎开辟了一块空地当马场,还购置了一批黄骠马,不多,就十几匹。”

魏绎手上不放过,说:“朕也知道,安保庆近日与魏虎走得近,他左右就那些心思。”

“问题出在这马上。”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