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绎知道€€自己又中了计,只能在手下讨债,捏着棋子缓缓转动:“你迷惑朕‘抽不开’的时候,便已说了。”
林荆璞没力气再笑,眉间紧皱,显得有几分€€痛苦起来,双手不得已去抓住魏绎的手腕:“分€€明是你为了讨好,思虑太多。”
可他还虚弱着,两只手也比不过魏绎一只手力气重。
魏绎分€€明有怒气,可见他这般模样€€,欲又远远胜过了怒气,“朕为何要讨好,你难道€€不明么€€?”
他将两只手都使上了。
林荆璞此时恨透了棋子这玩意,后颈微抬:“……你要取悦我,还是折磨我,不如都痛快些,魏绎……”
“朕与燕鸿本不对付,何须要你再来挑拨一次?”
魏绎偏偏不给他痛快,去咬住他的耳,用云津[1]去温热他的耳廓,一圈一圈,才又逼问:“朕失了天策军的军心,对你有何好处?”
林荆璞无处躲了,上气不接下气,只得道€€:“你如今恢复了科举……燕鸿就想拿兵权压你,我只是好心劝你,下一步……得想办法掌控兵权了……”
“朕何尝不想,可邵明龙是什么€€人,他是块钢石,柴米油盐不进,几乎没弱点。你来说,朕得拿什么€€计谋对付这种人?”
“里头撬不动,就……就向€€外借。”
魏绎这才肯放手,霎时,被€€子上的黑白棋洒了一地。他也躺了进来。
*
作者有话要说:
[1]云津:唾沫的意思。
第31章 大火 魏绎最后如愿占了上风,看尽了这夜最美的梅花。
棋子都白擦了。
殿外候着的€€宫人听到静夜中细碎的€€声响,也不€€敢进来捡。
林荆璞被他挤了进去€€,原本煞白的€€脸此时已能滴出血。他唇瓣不€€停翕动,朝着墙角低声喘气,要€€将方才的€€不€€适与痛快都一并抛了。
他诱害魏绎,这是他的€€报应。
“继续说,朕要€€听朕的€€军师出主意。”魏绎掐着他下€€巴,逼着他人又转了过来。
林荆璞缓和了些许,才抬眸看了眼€€魏绎的€€下€€巴,气息呲溜全蹿进了黄衫里,他虚弱笑着,问:“你同你军师睡一张床?”
“总要€€彼此间€€亲热了,计谋才有几分可信。”魏绎声音粗重。
林荆璞笑得更好看了,调笑道:“主帅无礼,军师又哪敢献策呢?怕不€€是得把身子也得献上去€€。”
魏绎看林荆璞眼€€睛里竟是些糜烂犯贱的€€玩意,可是却比月色要€€透,比清雪要€€纯,让他常常错以为是自己心术不€€正才生出的€€妄念。
事实€€也应是如€€此。
魏绎不€€大贪恋他的€€美色,就贪他这幅不€€可求的€€德行。被薄纱笼罩着的€€欲念,才更会叫人不€€惜用€€命去€€揭开。
他深信不€€疑,这也是林荆璞的€€计谋。可这玩意只要€€尝过一次,他便不€€会再心心念念,为之束缚了。
魏绎痛恨被人束缚的€€滋味。那活在泥泞里,永不€€见天日的€€痛楚,每一夜都会出现在他的€€梦中,日复一日地提醒着他。
魏凤珍与魏虎欺他踩他,将他当奴隶打€€骂,几次要€€打€€死了,他没死成,后来饿着肚子就能把一头马驹打€€趴下€€。这不€€算什么。
再后来,魏天啸成了王,新妾怀了孩子,肚子是尖的€€,便要€€丢了他这孽种。他就学会了杀人,索性一家三口,共赴黄泉。
他的€€命生下€€来就是最贱的€€,爬到这皇位上,已是耗光了他的€€气运。等€€他坐上龙椅之后,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无助。
拳头和杀戮不€€能再解决问题,他们的€€刀更锋利!
殿外有宫人在打€€更,锣声渐远,在催人入眠。
可魏绎和林荆璞逐渐清醒,他们翻来覆去€€,最后蹭在了一起。
“除了帝位,你还想捞什么好处?”魏绎的€€下€€巴也狠狠顶着他。
林荆璞两€€处吃痛,将手枕在耳下€€,目中平和,说的€€时候并无一丝期待:“兵、粮、马、器械、将军、能臣,还有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魏绎:“实€€在点€€,说点€€朕能给的€€。”
这些魏绎也都缺。
林荆璞的€€笑意多了丝丝嘲弄:“你还不€€如€€我。”
魏绎喉间€€紧了:“朕是不€€如€€你,朕都被你耍着玩儿€€呢。”
他又想起了今日午时的€€撩拨与陷害,心中的€€不€€甘要€€再次涌了上来。
彼此气息压紧,魏绎胸中的€€诸多情绪交织成了无边的€€大火,这殿内承受不€€下€€,他要€€两€€个人都一起烧死。
林荆璞已隐隐感受到热浪袭来,纵身往下€€一跃便是火海,他只好拿面€€上的€€冰霜应付:“你我只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魏绎轻嗤,又狠狠逼问:“说得倒是好听,林荆璞,你真的€€敢吗?”
他还清晰地记得林荆璞在山洞里的€€模样,可恨那时自己没狠心下€€手。
魏绎细细回味着,意犹未尽,又不€€禁要€€朝他那处探手,林荆璞明显慌乱了半拍,往墙角躲了下€€。
“你分明对朕也有所需,”魏绎也往墙边挪,贴着他通红的€€脖颈,呵气嘲讽:“可是不€€敢。”
林荆璞暗中攥紧了拳,屏息闭眸,想让自己睡去€€,可一闭上眼€€,还是止不€€住潮红一阵阵泛滥上来。
魏绎的€€胸紧贴着他的€€后背:“林荆璞,你除了家国朝堂那些事,从不€€打€€正眼€€打€€量打€€量自己,你到底还是个人,别太能端了。这贱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人头落地许就是明日,谁能算得准,何况你我的€€命早都系在纸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