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 第10章

“……你总是这么连蒙带猜的么?”晏梓白了他一眼。

胥之明耸了耸肩:“事实上,我这么连蒙带猜常常是猜得准的。”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们跟着脚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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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虽然没有冲掉醉香堂墙根下的那个脚印,却是把一路上的脚印连带着气味冲掉了不少。二人跟到一半,那脚印就已经基本消失了,仅能从那深浅上看出凶手的腿脚可能因那一跃而受损,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线索了。

两人决定在街边的一座破烂小庙里借宿一晚。

这小庙实在是破得几乎要无处可坐了,晏梓东找西摸最终也只在庙里供奉着的那尊神像下找到了一块还算干燥的地面。

噶努在那块地面边绕了一圈,趴了下来。晏梓去讨了些柴火来生了一火,这才倚着噶努在胥之明身边坐下来。

“噶努真好啊……”晏梓感慨道。

胥之明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我快冻死的时候就是它护住了我。它……对我来说不止是家里养的一匹狼,还是个重要的朋友。”

晏梓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看向了胥之明。

雨已经小下来了,月亮的光多少能够透过云层洒下来些了。眼下,晏梓已经能勉强凭着那一点光看清胥之明侧脸的轮廓。

不得不说是很好看的。可偏偏是个瞎子。

“对了,”胥之明突然出声道,偏过了头来,吓了晏梓一跳,“你有看到露伊姑娘的头发在哪里吗?”

第7章 头发

晏梓的记性很好,他对自己的这点极有自信。他仔细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道:“没有。她的头发都是被扯下来的,但是不能带多少血,只在床头看到了些。”

“那,那血的方向是往何处去的?”

“似是……往房门!”那么,那行凶之人必定是把头发一并掳走了。

“你说,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何要把头发带走呢?”胥之明笑了起来,“要么是那头发上藏了什么秘密,要么是他在畏惧什么。无论哪个都需妥善处置了,不过我偏后者。”

一把头发能藏住什么东西,浸梅也只是个普通的姑娘罢了。再加上那被戳烂的眼球、拔掉的舌头、打断的手脚,显而易见。

“信徒和邪教真是害人……”

“倒也不能这么说。毁人眼口四肢这应是人对于阴曹地府的畏惧,算是对鬼神的敬重,且也有不少人信。这个说法并不是害人,但是头发这一说……”胥之明轻笑道,“在下还真是闻所未闻。”

那么就是“独树一帜”、某个团体捏造的或是什么偏门的鬼神了。

胥之明翻过身去,淡淡说道:“接下来我们先去找到露伊姑娘的头发,还有……你有什么办法能查出与头发有关的一些鬼神吗?”

“……不是没有办法。我回头叫只燕子来就行了,正巧他们这会儿在京城中,用不了多久。”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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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束把院子里的那块奇石正了正,左看右看都觉得它不正,最后只得自暴自弃地在上头弹了一下。

“副盟主早上好啊!”

“早上好!”

池束慢悠悠地转过身去,接住了迎面扑上来的一人。

“前悠!咱窗台外一大早上就落了只燕子,问恩方才把那纸条给我了,你给看看。”

池束笑了笑,抱着这比他矮上半个脑袋的青年在几步开外的台阶上坐下,从他手里拿过一根卷起的小纸条。

青年倚在他胸口上,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等着池束揽住了他这才心满意足跟他一起看起那根纸条来。

“他要你帮什么忙?”

“……霂州出事了。”

“啊?出什么事了?那可是天子脚下。”他虽为副盟主,却鲜少管理盟中之事,平日里因职务在身,多待在京城盘元中,无多少活计可做,终日过得闲散,只顾着自己能活得开心舒坦就好,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池束叹了口气,看向他,无奈地说道:“尽欢,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跟个三岁小毛孩子一样。”

“那有什么,”宣尽欢嬉笑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不也有你撑着吗。我只管在宫里头给你铺路子。”

闻言,池束当真是没话讲了。这话说得不近人情,倒也真没什么错。他的手再长,要不是有宣尽欢在,也没法子伸到宫里去。

“就因为是天子脚下才要出事呢,你以为是做给谁看的?”说着,池束又看了一遍那纸条。

宣尽欢舔了舔唇,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反正我是做给你看的。”

“……”池束的耳尖迅速红了起来,他突然把手臂扫了过去,把没有任何防备的宣尽欢扫到了地上,随即迅速压上去,“光天化日之下你说什么呢?这大早上的白日宣淫不好吧?”

“……我错了弟弟我真的错了你先给看看那纸条上写了什么好不好……”

“他让我帮忙查一下跟头发有关的鬼神罢了。这么点东西,碍不了我多久,反倒是你,昨晚上是对你太客气了是吧?”

“盟主!弟弟!池束!我错了!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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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之明抱着手臂倚在墙上打了个哈欠。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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