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秋使劲憋着笑,顶着被晋楚龄灭口的危险依然待在原地充当柱子。
太刺激了,他要回去将宿蚕声、相重镜、晋楚龄这三个人的爱恨纠葛给写成一本书,到时候肯定卖遍九州!
再次感谢相剑尊让他又在看好戏第一线。
“不对。”相重镜神色淡漠,“我之所以喜欢你,是因为你至始至终都看不上我。”
晋楚龄迷茫眨了眨眼睛,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
“对去意宗来说,我只是他们养的一条狗。去意宗宗主为我起名「敛」,便是让我处处收敛,不要夺去曲危弦的锋芒。”
相重镜微微倾身,垂眸看着晋楚龄的竖瞳,低声道:“但自从我在御兽大典上出尽风头,他们知晓已掌控不了我,便让我同妖族结亲。”
晋楚龄呆呆看他,不太明白相重镜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
“说是结亲,实际上就是为妖族送去一个炉鼎罢了。”相重镜在晋楚龄耳畔低喃道,“我本以心灰意冷,但见了你之后我便知道,我的自由来了。”
晋楚龄似乎察觉到了这段话的意思,脸色骤然惨白如纸。
“不是……”
“你……不是这样。”
晋楚龄摇头,不知在否认什么。
相重镜却一字一顿打破他的自欺欺人。
“晋楚龄,你只是我用来摆脱去意宗的工具而已。”相重镜冷冷道,“现在去意宗控制不了我,你对我自然就没了用处。”
晋楚龄突然嘶声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当年你是真心想同我结为道侣的!你对我那么好……”
那么……好?
晋楚龄说完这句话后,自己也有些愣了。
他茫然地心想,当年相重镜对他那么好,自己……又为什么那么狠心将他封在那石棺中不见天日六十年呢?
直到这个时候,高高在上的晋楚龄才真正察觉到他当年对相重镜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冷血无情了。
他怎么有脸来奢求相重镜回到从前?
“六十年前你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而已。”
相重镜抬起左手,握住一簇枯枝似的东西,那是连理结。
晋楚龄眸子终于浮现一抹惊恐,乞求地朝那连理枝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
“重镜……”
“而现在……”相重镜手掌狠狠合拢,连理结应声而碎,“我们扯平了。”
他垂下手,漠然道:“往后不要再来烦我。”
说罢,相重镜转身就走。
宋有秋看着晋楚龄失魂落魄的模样,偷笑一声,跟着相重镜颠颠蹦着跑了。
直到离开晋楚龄的视线范围,宋有秋才放声大笑,道:“大快人心啊剑尊!”
相重镜心情丝毫没受影响,还在找满秋狭所在的芥子雅阁,没吭声。
宋有秋的鬼话张口就来,笑吟吟地拍马屁:“刚才剑尊好威风啊,那连理结徒手就捏碎了。”
相重镜干咳一声,有些心虚地含糊应了一声:“嗯,是吧。”
其实他只是表面看着威风,是顾从絮操控着他的左手将连理枝捏碎的,看着冲击力比在识海中暗搓搓抹掉要强。
顾从絮在识海中道:“是我威风,你什么都没做。”
相重镜:“……”
相重镜附和他:“嗯,对,真龙大人最威风。”
顾从絮忍住欢喜,又去识海里翻江倒海去了。
相重镜有些失神。
若是之前有人说,他能和顾从絮和平相处,谁也不算计谁,他肯定以为那人在说梦话。
相重镜看着丝毫掩饰不了喜色的顾从絮在识海里翻滚,无奈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条龙比他想象中的要单纯。
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被世人称之为恶龙。
相重镜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芥子雅阁,比试台上已经再次开始了第二波比试,相比较上一场,这场人要少得多。
相重镜知道易郡庭也会在这场,便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来,等着看那孩子发挥。
人海比试再次开始,又是一阵菜鸡互啄的厮斗,相重镜看得都要打哈欠了。
直到比试台上的人所剩无几时,一只漆黑的黑豹骤然出现在比试台上,猛地咆哮一声,再次将未平息的看客吓得差点坐不稳。
相重镜原本都把琼廿一招出来当靠枕靠了,这下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往比试台看。
比试台中央,易郡庭满眼放着光,踩在灵兽的爪子上,看着不远处脸色惨白的去意宗弟子,“哈”了一声,道:“吃我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