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儿不理他。
相重镜见他还在赌气,只好没再多哄,省得说了无心的话再把真龙大人给气着。
相重镜刚从秘境出来没多久,本就没多少东西,和满秋狭商议后,决定让他先带着云砚里从玲珑塔前去中原去意宗。
满秋狭就是为了看相重镜这张脸才甘愿离开无尽楼,听到这个当即就不乐意了。
相重镜哄他:“就半日的事儿,忍着点啊。”
满秋狭瞥他:“你知道我要什么。”
相重镜:“……”
相重镜瞪他一眼:“画,画就是了。”
满秋狭这才答应。
安排好满秋狭和云砚里,相重镜在临离开无尽道前,前去无尽城城南。
双衔城中,琼廿一不记打地又在开赌坊。
相重镜到的时候,他正大马金刀地翘着腿,手持着烟杆,面前桌子上一堆玉石,被他时不时拿起一颗在嘴里嚼。
周围的人每次看他嚼玉石都跟着一阵牙疼,生怕琼廿一的牙被硌掉。
琼廿一刚磕完一颗玉石,余光一扫瞧见相重镜正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立刻一起身,慌张将身上烟味散去,丢开还没开的骰盅,颠颠迎了上来。
相重镜见他这副怂样子,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他面子,带着他上了二楼,打算关起门来揍。
琼廿一在小世界建了好几座紧挨在一起的高楼,常年灯火通明,但他除了一楼做成了赌坊,其他地方皆是空着放灯。
相重镜到了二楼,看了看周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挑眉问道:“双衔城的高楼,是谁帮你建的?”
琼廿一正满脸肃然地看地上的毯子,心里在想那毯子跪起来疼不疼,闻言“啊”了一声,乖乖回答道:“宋有秋。”
相重镜:“……”
果然是他。
宋有秋的送葬阁涉猎范围倒是很广,连高楼都建得有模有样。
相重镜也没多指责琼廿一又开赌坊——反正这把剑的性子从六十年前就是这样,每次积极认错,但死都不改。
“我要回去意宗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琼廿一没想到相重镜竟然没追究他开赌的事,有些受宠若惊,他凑上前坐在相重镜脚边,双手乖乖搭在相重镜膝盖上,眼巴巴道:“主人要不要带我去啊?”
相重镜垂眸看他,笑道:“你想在这里玩就在这里玩,想随我去就去,都行。”
琼廿一怯怯道:“您不会在说反话吗?”
相重镜淡淡看他:“你说呢?”
琼廿一这才开心起来,耳朵上的骰子都开始晃动起来:“我想待在双衔城,主人若是用得上我,用生死契召我就好,我立刻出现。”
相重镜笑着摸摸他的头:“你不是很想出去玩吗?”
“我只是在双衔城待了六十年被闷怕了,这段时日出去看了看,发现外面其实也没什么好的。”琼廿一趴在相重镜膝盖上,闷声道,“这世间没我想象的那么好,就连地脉泛出来的灵力都是污浊脏乱的,还是主人的小世界待着舒服。”
相重镜点点头,任由他选择去留。
整个三界,绝大多数修士拿灵兽或剑灵只是一个工具罢了,但对相重镜来说,琼廿一却是他这些年难得真心待自己的好友。
——若是他不整天想着赌,相重镜可能会把他宠上天。
曲危弦昨日有要事已经先回了去意宗,相重镜仔细盘算了下,曲行的寿诞好像就是这几日,到时其他三门掌门和弟子必定会到场,或许能问出六十年前的真相。
安顿好琼廿一,相重镜出了双衔城后,便将雪狼召出来。
宿蚕声的雪狼会操控灵力飞在空中,虽然速度比不上真龙,但勉强比其他灵兽要快得多。
雪狼许久没出来了,见自己有用,相重镜刚在他背上坐稳,它便“嗷呜”一声,摇着尾巴撒欢冲上了天。
相重镜:“……”
相重镜薅了它的毛一下:“方向错了!”
雪狼:“……”
雪狼兴致丝毫不减,转了方向再次风驰电掣地冲了上去。
只是雪狼才刚行了片刻不到,相重镜还没出无尽道,就忍不住叫了停。
雪狼蔫蔫地寻了处空地落了下来,任由相重镜从自己手臂上滑了下来。
周围是一片荒郊野岭,相重镜晕晕乎乎地踩着雪狼爪子落了地,脚才刚一沾地,就控制不住地偏头吐了出来。
雪狼:“……”
在识海中一直暗搓搓看着的顾从絮:“……”
相重镜不光晕玲珑塔,还晕灵兽。
几乎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相重镜才奄奄一息地坐在雪狼爪子上,双眸呆滞地发呆,看模样还以为他方才连魂魄也一起吐走了。
单方面冷战了一天的顾从絮见他脸色惨白如纸,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道:“你怎么样了?”
相重镜听到顾从絮的声音,呆了好一会,才小声嘟囔:“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