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秋:“……”
片刻后,战战兢兢的宋有秋带着顾从絮到了城里最大的酒楼。
顾从絮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将一本书递给宋有秋,让他去找说书人说书。
宋有秋接了过来,正要颠颠去忙。
顾从絮道:“等等。”
宋有秋回头看他:“大人还有何吩咐?”
顾从絮认真想了一会,才学着相重镜的语调,说:“你去双衔城那拿玉石。”
宋有秋:“……”
宋有秋呆愣半天,突然闷笑 出声。
他总算瞧出来了,这条恶龙似乎根本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怖,行事作风反倒和个孩子似的。
宋有秋一直很崇敬相重镜,现在连带着对恶龙也有了一点好感,他一笑,道:“好啊。”
宋有秋只要有钱拿,跑腿跑得比谁都利索,他很快找到说书人,将一本小情小爱的话本和几块玉石塞过去,将人请到了顾从絮面前。
顾从絮不太喜欢别人看他,便让他继续坐回原位说书去。
说书人很有经验,将男女小打小闹的情爱话本也能讲得跌宕起伏,顾从絮本来百无聊赖,后来听着直接入了迷,竖瞳发光地听得认真。
到了最后,话本中的男女生离死别时,那桀骜不驯,一口能吞一城人的恶龙竟然泪花都在眼眶打转,强行绷着真龙的自尊没有掉眼泪。
宋有秋在一旁:“……”
嗯……
他很想问问,这种遍地都是的桥段到底拿来的魔力,能将堂堂恶龙差点讲哭了?
很快,话本讲完,顾从絮啪啪拍掌,催着宋有秋再送话本过去。
说书人连讲了许多本,讲得口干舌燥。
恶龙听得津津有味,催促“再说点再来点搞快点”。
宋有秋默默观察,发现只要话本桥段里有任何关于生离死别的桥段,恶龙那不值钱的泪花都得冒出来转一转——哪怕只是樵夫和他养的恶犬分别,也差点把顾从絮惹哭。
宋有秋:“……”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这龙是和什么重要的人生离死别过吗,这般真情实感?
本来觉得恶龙桀骜不驯,高冷至极,没想到本性竟然是这个样子。
宋有秋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怕恶龙了。
两人半天什么也没做,就在那听话本。
最后日落西沉,说书人都要蔫了,顾从絮才不情不愿地拿出一本:“就讲最后一个。”
宋有秋……宋有秋能怎么办,只好上去苦口婆心地劝说。
最后说书人为了生计还是同意了,正要开讲,宋有秋又脸色翠绿地过来,尴尬道:“那个……对不住,您……您能将这话本里的男女名字换成……”
说书人疑惑看他。
宋有秋面有菜色,又想笑又尴尬,好一会才讷讷道:“换成……香 儿和真龙吗?”
说书人:“???”
什么东西?
宋有秋说出来后,自己都崩不出差点笑了。
顾从絮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竖瞳都在发光。
“求求了。”宋有秋强行忍着笑,肩膀都在发抖,头一回这么舍得砸钱,“再给你多加十个玉石。”
堪称一掷千金了。
说书人脸都绿了,但为了十个玉石,只好艰难同意了。
宋有秋回头朝顾从絮比了个“好了”的手指。
顾从絮腾地坐直了身子,满脸期待。
恰在此时,满秋狭带着相重镜从后门走到二楼雅间,撩着珠帘往下看。
相重镜戴着面纱,百无聊赖地支着下颌:“什么书这么好听,你方才不是还说要趁着三更不在偷偷画我吗?”
满秋狭:“可好听了,绝对不亏。”
相重镜百无聊赖地“哦”了一声,他还在思考顾从絮去哪里了,但没了封印他又不能直接在识海里喊人。
他心不在焉地唤小厮上了一坛酒,慢悠悠地饮了起来。
下方的说书人不知怎么满脸疲倦,连拍醒木都没多大力气。
他张口便道:“今日咱们最后要讲的这篇,便是人尽皆知那真龙和香儿之间的恩怨情仇……”
相重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