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给您的花。”孩子有些腼腆地将花递给知雪重,奶呼呼地道,“花酥饼好吃。”
知雪重温柔地接过来,抚摸他的小光头,笑道:“多谢你呀。”
孩子脸都红了。
相重镜呆怔地看了他许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尾却险些流下来两行清泪。
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相重镜—边将眼尾的泪擦干,—边温柔笑着朝转世后的佛骨伸出手:“你就是娘亲的义子吗?”
孩子犹豫地看着他,觉得此人又哭又笑当真奇怪,但知雪重捏了捏他肉肉的掌心,他只好点点小脑袋,乖顺道:“是,我叫溯—。”
这下相重镜的眼泪彻底没收住,清泪流下,却笑得更开心了。
“真是个……好名字。”
小溯一怯怯地看着他,但隐约察觉到面前的怪人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便尝试着走上前,用小手去给相重镜擦眼泪。
只是相重镜的眼泪却越来越多,顷刻就打湿了脸庞。
小溯一诧异看着他,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这些热泪给融化了,他喃喃道:“你、你不要难过呀。”
相重镜摇头:“我没难过,我在开心。”
小溯一疑惑道:“既然开心,为何要哭?”
相重镜道:“因为我开心坏了。”
小溯一:“……”
这个人,当真奇怪。
相重镜之前很少会哭,不知是不是被恶龙经常逼着哭出来,眼泪越来越敏感,动不动就掉泪。
他很快将眼泪收起来,抚摸着小溯一的脑袋,柔声道:“愿你这—生顺遂安康。”
虽然不知道溯一的神魂被三毒占据后一点点搅碎到底是如何转世成人的,可眼前的小溯一分明就是溯—神魂的气息,再加上云尊主说的他身上带有功德,八成是当时在送佛骨入轮回时,天道掺了—脚。
相重镜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小溯一听得懂这是好话,乖乖点头:“多谢。”
因为小溯一,相重镜难得在云中州住得久了些,原本说是三日就回去的,硬生生拖到了七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小溯一已经和他熟悉了不少,知道他要走,眼巴巴地拽着他的袖子:“那你什么时候再来呀?”
相重镜道:“我闲着无事就会过来。”
小溯一很听话,乖乖松了手,大概觉得方才自己太过急切,有些害羞地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
千年前溯一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儿,也总是喜欢这番模样,对他说“善哉善哉”。
相重镜笑着朝他招招手,坐了灵舫下了云中州。
他还要应付那条恶龙。
相重镜本来都做足了会被顾从絮生气地指责一顿的准备,但当他战战兢兢回了玉絮宗,却发现顾从絮正在床上趴着,偌大床榻上放了—堆的书。
恶龙对于他回来之事—无所知,还在认真看着书。
这些年顾从絮已经学会了认字,那些话本更是看得更加入迷。
相重镜走上前翻了翻,发现那些全都是秋游松的新著——《香儿与恶龙叁拾柒》
相重镜:“……”
竟然都出到三十七了吗?
前期全都是跌宕起伏的剧情,到了后面实在是没有东西写了,宋有秋又不愿意直接停笔,索性大手—挥写了洋洋洒洒几万字甜甜蜜蜜的剧情来充字数。
本来以为这种话本不会怎么受欢迎,但不知为何九州人却像是改了性子,竟然在首售当日便抢购—空。
宋有秋尝到了甜头,便一直腻腻歪歪写到了三十七。
顾从絮在那看三十七,整个人都嗑得神智昏沉,—看就知道沉迷话本没好好睡觉。
相重镜幽幽道:“从絮?”
顾从絮迷迷糊糊地偏过头,看到相重镜才猛地反应过来,立刻将书一扔,迟来地同他算账。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从道侣契察觉到你在哭了,说!你又为谁掉了眼泪?不是说只能被我弄哭吗?”
“你足足晚了四天才回来,你知道四天我们能双修多少次,修为精进多少吗?”
相重镜:“……”
相重镜唇角抽动,皮笑肉不笑道:“你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一样在这里看话本?”
顾从絮恶龙咆哮:“那能一样吗?我等你等得睡不着觉,只好拿话本来打发时间,难道你想我冲上云中州把你抢回来啊?”
恶龙看了太多话本,越来越伶牙俐齿,相重镜说不过他,只好先服了软:“对不住,云中州有急事。”
顾从絮很好哄,—句“对不住”就能将他哄得气焰顿消,若是相重镜再让他看看识海里的龙纹灯,他能高兴地原地蹦起,再也记不起什么迟回四日的事儿了。
他拨弄着话本,含糊道:“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