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泪 第165章

“呵呵,你小子,真是不让你吃点亏你都觉得这里面有诈了。得了,那我就提个要求,你们帮我做了,就当还了我这个人情。”

“什么事?”

“你们若是能帮我问出潞王的私密,打听到他与汪道明的渊源,就当还了我的人情。”说把他指了指隔壁的房间。

郭大友顺着他所指看了一眼隔壁的方向,道:“怎么?一个晚上啥也没打听出来?”

“这个王爷被吓破了胆,啥也不肯说,尽在那儿装神弄鬼,疯癫了一般。但我心知他没疯,这王爷狡猾着呢。眼下唐际盛不让我问了,在屋子里守着潞王谁也不许进。他要尽快把潞王送回京中,这是圣上的旨意,今日下午就出发。咱们时间不多了,想必你们俩,也要找那王爷谈事情吧。”他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孟旷望向隔壁,缓缓眯起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老郭: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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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第一百四十三章

郭大友和孟旷推开潞王房间门时, 门口守卫的杭州府衙差役甚至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胆战心惊地目送人进入了屋内。

尽管唐际盛反复叮嘱外面的人,坚决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潞王,但他心里也知道, 锦衣卫想要进来谁也拦不住。他望见郭大友和孟旷时,无奈地叹息道:

“二位, 请你们不要打扰王爷, 他闹了一整晚,很累,已经睡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郭大友老神在在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就顺手从边上拽了一张椅子坐下。孟旷见状, 也有样学样。

唐际盛无奈地在原地立了一会儿,道:“二位, 我唐某人为官十载, 功名官位得来不易, 全家老小身家性命全系于此。还请二位给个面子,对王爷能客气一点。我的任务,是要把王爷安然无恙地送回京中, 少了一根毫毛,我的乌纱都不保。你们若要将王爷当成犯人来审讯,那我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唐知府说的哪里话,郭某真是听不懂了。我等只是有些事想要请教王爷, 怎会伤害王爷一分一毫?伤了王爷,我们俩也吃不了兜着走呀。”郭大友这演戏的功夫还真不浅,说话语气真诚,连一旁的孟旷都要相信了。

唐际盛却根本不会上当,他心知眼前这两个锦衣卫与王爷之间有些龃龉,他已经风闻小道消息,说是在南京时,就是王爷受到那汪道明蛊惑,误将这两个锦衣卫当做窝藏朝廷钦犯的帮凶,还一力抓捕他二人,将他二人整得很惨。锦衣卫都是些睚眦必报、绝不吃亏,若贪狼一般凶恶的主,更兼手段千变万化,哪怕不动潞王半根毫毛,也能让潞王褪一层皮。

但他现在能挡住这两个人吗?唐际盛心知自己挡不住。罢了罢了,就让他们审罢。

“那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在场。”

“唐知府,你还是不在场的好,有些事儿你知道了,只会对你有坏处。”郭大友的声音冷了下来。

唐际盛心中一凛,不得不再退一步,道:

“那我就在屋外守候,我给二位一刻钟的时间,是否足够?”

“够了够了,唐知府,多谢。”

“那二位请罢。”唐际盛向身后掩在厚重幕帘后的寝间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大友率先站起身掀开幕帘步入寝间,孟旷随在他身后。唐际盛随即退出了这间屋子,立在门外等候。

寝间内,一眼可见一张宽敞的拔步床,潞王只着内衬,躺靠其上,身上还盖着锦被,双眼紧闭,呼吸匀称悠长,当真是在睡觉,这反倒省去了二人弄晕潞王的步骤了。

郭大友无言地看了一眼孟旷,点了点头。二人立刻开始动手脱衣,将外面的锦衣卫服饰脱去后反穿,里面黑色的内衬直接就将衣物变成了夜行服。孟旷脱去了阿修罗面具,重新戴上一张更加凶恶的恶鬼面具,而且是遮住整张面孔的那种。这玩意儿是四爷张东威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郭大友也做了与孟旷相同的事,他们将所有可能被认出特征的武器和随身物品都藏了起来。紧接着,孟旷从腰包中取出了一个瓶子,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径直冲到床榻边,一把抓住潞王,掖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发声,并强行抵住他咽喉部,迫使他张嘴,一把就将那药丸塞进他口中,强行让他吞服了下去。

潞王突然被惊醒,随即遭遇了这样粗暴的动作,根本反应不及,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感觉到自己莫名其妙吞了什么下去。随即整个人周身一麻,浑身上下的血液倒流,冲入脑海,整个大脑顿时像是遭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眩晕无比,一股恶心欲呕吐的感觉泛起,他痛苦地弓起身来,眼前更是出现了两个恶鬼一样的人,吓得他浑身顿时抖若筛糠。

“朱翊€€,我们来寻你了。你可还记得我们?”

“我……我不记得,不记得……”他吓得浑身颤抖,因为咽喉被扼住,他声音发不出来,只能压着嗓子勉强说话。

“不记得了?再好好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不记得了?”

“我真的不记得了,鬼差……鬼差,我乃天子御弟,你若要勾我走,也是要问过我皇兄的,人皇之弟那里是你说勾走就勾走的。”潞王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哼,甚么人皇御弟,哪怕人皇本尊,上了生死簿,我们也是说勾就勾走了。你眼下犯了大罪,我等只来问罪,你说,你作为大明御弟,叛国之罪该当何如?下了地狱,列祖列宗还能让你好过?”

“我没有叛国啊,列祖列宗在上,朱翊€€哪里敢叛国!”

“那你为何会与汪道明此等国贼勾结!?”

“冤枉啊鬼差,我真的没有与汪道明勾结。只是……我只是想起来我曾经见过他,我知晓他乃是汪直之孙,我已经像朝廷明确告知这一信息,我何曾叛国,更不曾勾结他。”

孟旷与郭大友听闻“汪直”一名,顿时浑身一震,二人相视一眼,郭大友当即压低嗓音继续怪声怪气道:

“你是如何得知他是汪直之孙的,细细道来,我等当可考虑当下是否勾你入狱。你生死与否,全在你自己掌握。”

“好好好,我全都说出来。今年年初,我入京朝觐时,去过我在京中开设的青楼添香馆。当时我安插在添香馆的内线告诉我,我那家仆吴永正在和倭人私下里做交易,我气得不行,把吴永叫来审问,吴永害怕之下都告诉我了,还跟我说,这笔生意是一个掮客从中斡旋而成的。这掮客和神机营的宋提督关系不浅,但他将身份隐藏得很好,吴永并不知晓掮客是谁。之后我让吴永再把这掮客约到添香馆见面,我从暗孔之中见到了那掮客的容貌,那是个黑脸豹子眼的汉子,我当时只记住了他的容貌,却忽略了站在他身边的随从。但那随从的容貌我还是记在脑海里,见到汪道明时,我就觉得他很熟悉,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他就是那日陪在掮客身边的随从。我之后才回过味来,掮客根本就是汪道明,那黑脸豹子眼的汉子其实才是他的随从。”

“吴永走私军火给倭寇,你知道了却不阻止?”

“吴永……吴永说就最后一批,这些军火烂在仓库中也没人用,不如卖给倭寇换钱回来。吴永把他贩军火敛来的所有财宝都孝敬我了,我……我就是贪财。鬼差,鬼差饶命啊,我真的没有诚心要叛国啊,我只是没想到卖一点军火会如此严重,倭人当真打过来了……”潞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涕泗横流,半点也无王爷的威严,看上去就像是个二十啷当岁的纨绔子弟。他还继续为自己辩解:

“我……我昨夜看了杭州府衙的地方志记录,才知道汪道明是汪直的孙子。汪直,就是那个嘉靖年间的倭寇头子,大海盗,被杭州府处死。其子汪信,孙汪明,闽东人。那汪道明有一口难以遮盖的闽地口音,又如汪直一般善使火/枪,年岁比我大十来岁,汪直被处死时他的孙子也有八、九岁了。我想他定然就是汪直的孙子汪明……不知者无罪啊鬼差,你们绕了我罢……饶了我罢。”

眼看着潞王被药物控制着,神志越来越不清,浑身冒虚汗,眼神涣散。孟旷哑着嗓音开口了:

“朱翊€€,你叛国之罪可免,但侵榨国朝、为祸百姓之罪不可免,被你害死的无辜之人无数,大多只为满足你个人私欲。你作恶多端,难以饶恕,今日取你阳造祸乱之物,绝你后嗣,以作惩戒!”说罢,不顾潞王挣扎,一把掐住他喉咙,堵住他发声,并狠狠一拳击打于其胯/下,痛得潞王浑身弓起,额上青筋暴起,没过多久便彻底晕厥过去。

郭大友在旁看得后背直冒冷汗,胯/下凉飕飕的。他虽答应孟旷以这种装神弄鬼的方式报私仇,但没想到她选择了这么“歹毒”的方式,这女人深知男人的痛点在何处,实在太狠了……他心中暗叹。

郭大友完成了套话,孟旷也完成了复仇。二人重新穿好衣物,解下面具,还给潞王盖好了被子,擦去了额上的汗珠,这才不慌不忙走出了屋。一掐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一刻钟。

屋外的唐际盛见他二人走出来,不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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