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泪 第215章

众将士齐声应道:“喏!”

“好,准备出发!”

作战会议解散,众人开始着手做准备。孟旷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正在马儿旁边做准备的穗儿,悄然询问郭大友:

“穗儿怎么办?”她担心自己不在穗儿身边,她会遭遇不测。

郭大友翻了个白眼,道:“你俩黏在一块了?让她跟着第一队最先出去,她好端端一个人,又不是残废,有手有脚的还不能自己随队出去了?”

孟旷还是不放心:“可万一出关不顺,起了冲突要闯关……”

“你放心,她那一队我把黎老三和竹妍都安排进去保护她了,我还派陈当归监护她,保证她不会掉一根毫毛。你们俩啊……我真是憋了一路了,我可提醒你们,收敛点,队伍里的人看你们眼神都不对,你俩太亲昵了。”郭大友忍不住道。

孟旷:“……”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更新。

孟子修:“詹兄弟,我们孟家女儿不出嫁,三妹娶妻了,你就入赘吧。”

詹宇:【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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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第一百九十一章

十一月初三, 傍晚酉初时分,今日的马市即将闭市,众人赶得时辰正好, 即刻开始行动。

孟旷和郭大友率先进城, 他们牵着自己的马, 将盔甲和武器兜了包袱挂在马背上, 戴着毡帽装作是买卖牲畜的商人, 先从内关口入关城。在马市外围假意绕一圈, 二人分头行动。孟旷牵马往关城西南的军衙而去, 准备进行潜入埋伏。

而郭大友则往东北角的角楼行去。

孟旷将自己的马拴在军衙后门的道路旁,浑身上下只带了一只匕首, 从守卫军衙的卫兵视线死角翻/墙而入,借着茫茫白雪的掩护,她一路无声无息地入了军衙。她翻进来的位置恰好是校场的一角,此时校场之上空无一人,地面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连脚印也无。她便贴着墙边往军衙正堂摸去,那里应当是李兴的居所。

整个潜入的过程异常顺利,她避开了一些在军衙内行走的下级军士,摸到了正堂,并顺利找到了正猫在炕上烤火取暖,喝酒吃肉的李兴。老家伙年过六旬, 一张大盘子脸有点蒙古人的感觉,满面斑白的胡须, 喝得醉醺醺的,双颊赤红,醉眼迷离。

这状态, 可真是正中孟旷下怀,就怕你清醒着,眼下你倒是自己醉了。

孟旷是从窗户中窥探到正堂内的景象的,她掩好窗户,直接轻身跃上了正堂的屋顶,轻手轻脚地蹲在屋脊螭首的背阴处,举目远眺,能望见东北角的角楼,她在等待那里的信号。当然她是看不清角楼之上的人的,以她的目力也不行,因为实在离得太远了,加上有风雪遮蔽视线。她要等的是号角声,如果不慎惊动了关城守军,郭大友将抢夺角楼之上的号角吹响,发出警报。一旦接收到警报,孟旷将立刻翻下屋顶,闯入屋中劫持李兴。

另一头,郭大友牵着马来到了角楼之下。角楼是建在城墙之上的,厚重的关城城墙十分宽阔,可以跑马。有一斜坡可上城墙顶端,称作“跑马道”。而跑马道口,有士兵戍守,郭大友想要上去,得先过这一关。

郭大友将马缰挂在身边一根旗柱子上,呵了口气搓了搓略微冻僵的双手,立在原地像是个等待买家的闲人一般四处张望。他的注意力一直都落在守卫跑马道口的卫兵身上。那是个老兵,中等身材,满面沧桑,也不笔直地站着,就倚在墙边,腰间还挂着一个酒葫芦,明显是个酒鬼。

郭大友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先入了马市,寻了个卖酒的铺子打了一壶酒,然后提在手里,装作闲逛一般回到了旗杆边,然后打开酒壶,嗅着酒味儿,陶醉地小啜酒液,喝完后故意发出“咔~”的爽快之声,表示他喝到了好酒。

果不其然,他卖力的表演吸引到了那卫兵,那卫兵挪着步子向他走了过来。郭大友心知如今快到城卫换班时分了,马上就有值夜班的城卫兵换岗,这酒鬼卫兵肯定松懈,加之他在外站了也有两个时辰之久,腰间酒葫芦里恐怕早已空了,这会儿冻得手脚发麻,定要来讨酒喝暖身子。

“兄弟,给口酒喝?”那卫兵凑到郭大友跟前,油里油气地说道。

郭大友把酒壶往怀里一抱,摇了摇头,憨里憨气地道:“这是俺花钱子买的,不能白给你。”他操了一口山东口音,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他早年间就在山东当了好些年的兵。而辽东这地界有操山东口音的人出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给你钱,你给我喝两口,甭小家子气。”那老兵油子准备掏口袋了。

“俺不要钱。”郭大友又道。

“啊?那你要甚么?”

郭大友指了指那城墙之上的角楼,道:“俺想上去看看去。”

“不行!你不能上去。”老兵当即摇头拒绝。

“俺就上去看看,一会子就下来了。”郭大友道。

“那是当兵的才能上去,让你上去我就要领军棍了。”老兵道,随即他疑惑道,“你老想着要上去作甚?”

“俺就想往远处望望,俺娘就葬在东北方的女真人土地上,她是被女真人掠走的。今天是她的忌日,俺上去给她磕个头,上个香。站得高点,娘也好看见俺,俺也能看见娘。”郭大友眼里含着泪,憋着嘴角缓缓说道。

那老兵听他这么说,这一下子似乎触动了心弦。他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最后又看了看郭大友手里的酒。郭大友趁机揭开了酒壶塞子,递到老兵手里道:

“这壶酒都给你,你让俺上去一下子,俺保证很快就下来。”

那老兵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最后道:“成,你快去快回,我这壶酒喝完前你得下来。”

“嘿嘿,谢谢军爷!”郭大友喜出望外,然后很慷慨地把酒壶给了老兵,扭身就要往城墙上走去。那老兵接过酒壶,想了想,还是跟在了郭大友身后,在他后面监督他。

二人顺着跑马道往城墙上走,那老兵酒瘾犯了,实在憋不住,便一边喝酒,一边随着郭大友上了城墙。这会儿角楼之上也有站岗的卫兵,他得打声招呼才行。谁曾想这跑马道越是爬脚越是软,眼前也发了昏,这什么酒?劲儿这么大,他一老酒鬼居然一下子就被打蒙了。

待他爬上了跑马道最顶端的边口,猛然间天旋地转,竟然眼睛一翻,昏昏倒也。失去意识前一刻,他只看见了前方郭大友的双足立住了。

郭大友回身,将倒地的老兵拖起藏在了角楼视线死角的墙缝下,脱去他身上的制服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大阔步就往角楼里去。彼时角楼里的站岗卫兵尚未注意到这里,他大阔步上了角楼,听到有人上楼,那士兵探头往下看,就猝不及防忽地被糊了一把□□,一吸进去登时喉头发僵,眼前发白,甚么也看不清了,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他挣扎着要去吹号角发警报,却被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巨力传来,意识顿时远离,很快晕了过去。

郭大友站在了角楼最显眼的地方,将怀中一只红巾取出,对着天空挥舞了一下,然后迅速收起。

彼时一直在观察东北角楼的陈当归,以其绝佳的目力看清了郭大友挥舞红巾的动作。于是他立刻带队往城内走去。他这一队人最多,除了他自己和另外九个锦衣卫精英之外,还有穗儿、黎老三和竹妍三人。一队十三人装作商旅团缓缓入城,进了马市。

随在他们身后,隔了一段距离,还有二队、三队,也在不久之后顺利入了关城。他们在马市里闲逛了一圈,然后出了马市,往关城东门行去,东门是抚顺关的正大门,直面女真人的地盘。

陈当归一直在观察郭大友的动作,看到郭大友抬起右手比了个拳头,意思是可以通行。

于是他立即领队往东门行去。抵达东门内时,见他们是汉人打扮,守门卫兵拦下他们道:

“通关文牒呢,因何要出关?”

“女真那里有亲属,军爷行个方便。”陈当归笑嘻嘻,取了一块碎银塞进守门卫兵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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