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君主关押后宫的日子 第19章

“不过现在,朕要和你算算另一件事情。”

林渐还没来得及考虑栾云晔说的是什么事情,忽然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栾云晔搂进了怀里,横抱起来。

栾云晔抱着人,大步走到床前,轻轻扔在床上。

林渐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本能地要坐起来,眼前一道阴影如山沉沉地压下来,令他动弹不得。

“记不记得朕说过。”栾云晔一手按着床,将人禁锢住,目光炯炯如同盯着猎物的野狼,“再乱动,会把你怎么样?”

第9章 同床读诗 只愿君心似我心

林渐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悲惨的一天,被栾云晔捆着,被迫和他睡到了同一张床上。

栾云晔退了外衣,去书架上取出几本书,坐到床外侧,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手和脚都被大红的绸带捆着,绸带还打了两个漂亮的结,好像包装完美的礼品,生无可恋地睁着眼睛,僵硬地平躺在床里侧。

栾云晔按捺住扑上去蹂.躏的本能冲动,暗暗捏皱了手中的书页。

“想看什么书?”栾云晔低头翻着手中的书,强行镇定地问道,“史书?兵法?地理?政论?诗词?”

僵直躺在床上的人眨眨眼睛,转头看了栾云晔一眼:“?”

“你不是找书看?”栾云晔道,“你躺着,我给你念。”

林渐刚才只是情急之下随口一说,没成想栾云晔当了真,随口道:“那就诗词吧。”

倒不是因为想要附庸风雅,主要是每次听诗词林渐就会昏昏欲睡,睡前听诗词会有助于睡眠。

栾云晔从书中抽.出一本,将剩下的放在床头柜子上,翻来手中的书,给林渐读起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不缘修道只缘君。”[1]

林渐转过头,正好对上栾云晔盯着自己的眼神。

林渐微微愣了一下,道:“这首诗我听过,好像不是这样的。”

栾云晔认真道:“就是这样。”

“可是,我记得这句诗是‘半缘修道半缘君’。”林渐道,“陛下手里的书是什么版本的?给我看看……”

栾云晔认真地望着林渐,沉声道:“在我这里,就是‘不缘修道只缘君’。”

“好吧,是奴婢孤陋寡闻了。”林渐根本就不懂诗词创作,瞎几把赞赏道,“不过这么一改,感觉更好了,陛下真是太有才华了。”

栾云晔毫不介意林渐毫无诚意的敷衍微笑,反而好像受到了鼓舞,低头继续给他读: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2]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3]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4]

林渐越听心里越觉得迷糊,原以为按照栾云晔的风格,给自己读的应该是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坐断东南战未休”[5]之类的诗词,怎么听起来全都是些酸溜溜的情诗?

以前读书读到这种谈情说爱的诗词,林渐都会直接跳过去不看,如今躺在床上,听着栾云晔一句一句细读,听着听着,竟然觉得有点难为情。

林渐没敢回头去看栾云晔,但总觉得好像有一双恨不得把人揉碎吞吃掉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栾云晔低沉好听的声音犹如古琴最庄重的宫调,在耳边对着自己亲昵耳语、说着情话的嗓音里好像酝酿了无数炽热的真情,林渐不觉听得耳根滚烫。

栾云晔读了一会儿,转头看看躺在床里的人。

身侧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纱幔半透浅金色的烛光,半遮着他轻阖的双眼。水晶的光华星星点点映在脸上,如同中宵明月映着花影斑驳。人似乎已经熟睡,脸颊到耳根却是如云霞一般,绯红一片。

栾云晔将手中的书放下,拉上被子给林渐盖好。

林渐僵硬地躺在床上,感觉到被子被盖在身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说:“最后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6]

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扑在耳畔,林渐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自己都能听到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身体几乎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放在胸前的双手处,修长的手指不自觉暗暗握紧。

身旁的背子轻轻动了一下,身侧不远处传来栾云晔温热的体温,林渐浑身滚烫,继续闭着眼睛装睡,一动也不动。

栾云晔在床外侧躺下,抬手拉上床帘,将灯光隔绝在外面。

林渐一直躺着不敢动,唯恐被栾云晔发现自己醒着。等了好久,直到耳边呼吸声变得清浅均匀,林渐才悄悄睁开眼睛,小心地瞥了一眼躺在身边的栾云晔。

栾云晔面对着自己,侧躺在自己身边不过一掌远近的位置。

从未这样近距离地看过栾云晔,他眉目英朗,五官利落的线条好似铁线勾勒一般刚毅,虽然相貌称得上十分好看,但实在太过冰冷凌厉,如同披着千年冰雪的万仞孤峰,好似断绝了七情六欲的杀神,一看就令人不敢接近。

林渐想离栾云晔远一点,又怕挪动的时候惊动栾云晔,而且林渐十分怕冷,商国比梁国的天气冷得多,尤其是到了晚上,和栾云晔躺在一个被窝里,温暖得很舒服,让人像被粘住似的不想挪开。

躺在栾云晔身边,林渐紧张得睡不着,又没什么事可以做,只能侧头观察一下栾云晔。栾云晔只穿了一件玄黑色的中衣,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段线条清晰的锁骨,胸口的肌肉线条紧致匀称。

忽然,林渐眼前一亮,在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里,发现一点明黄色,好像是自己紫玉令的流苏。

林渐待要仔细看时,忽然眼前一黑,应该是床帘外宫人进来熄了寝殿的灯。

林渐越想越觉得方才在栾云晔衣襟中看到的那一点明黄色流苏像是紫玉令,难怪自己在栾云晔的寝宫里翻箱倒柜了一两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原来竟然被栾云晔贴身藏在了身上。

真不知道栾云晔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能趁黑摸到紫玉令,悄悄从栾云晔身上取回来,那么明日就可以找个时机直接逃走,就不用被迫和暴君躺在一张床上睡了。

但是手被捆着,要摸过去也是在不方便,很容易惊动栾云晔。

机不可失,错过了今夜取回紫玉令的机会,之后就不一定还有了。何况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取不回紫玉令,明夜还是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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