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郎问道:“男子怎么了?皇后一定要是女子吗?他既然娶了你,你自然就是。”
林渐称赞道:“云郎你思想开放,很有境界,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
“如此说来,陛下倒是一个思想保守,没有境界的人?”云郎问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样说。”林渐道,“既然你去打听了,你也应该知道,我与他过节甚多,他恨我还来不及。”
云郎问道:“他夺你封号了吗?”
林渐:“没有。”
“他有下旨问罪于你吗?”
“没有。”
“那是他把你关到牢里来的?”
“也没有。”林渐叹了口气,道,“不过都是早晚的事,我何必等到他下旨,做人应当自觉一点。”
云郎似乎不太高兴,问道:“既然他一件也没有做,你如何就知道,他会如此对你?”
林渐道:“他应该如此。”
云郎沉声道:“这都是你为他做的决定。”
林渐哑然,心道云郎应当是民间爱情话本看得太多了,与他争辩这些也没有意义,胡乱应付道:“你说的对,我们睡吧。”
云郎:“……”
与人辩论的时候,最怕对方什么都不反驳,只说一句“你说的对”。
看起来态度越温和的人,越是容易服软的人,反而比硬骨头更不容易动摇。不论你要什么,他看起来都顺着你,让你无从找到最关键的症结下手去改变。即使他有时候看起来改变了,那也只是在敷衍你。
云郎忽然发觉,林渐这种性子的人,才是真正最不好对付的。
林渐被云郎那几个问题问得心中郁郁,背对云郎躺着,眼前翻来覆去都是栾云晔曾经与自己相处之时的情景。
他那么认真,根本没必要,也做不了假。
可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的欺瞒之上,自己偏偏就是个假的。
哪怕后来,是真的关心过他,是真心为了他好,可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已经欺骗了他那么久,事到如今,真的还可以恬不知耻地期待他对自己有感情?就算他有,又让他如何向群臣交代?
林渐想着这些事,忽然腰间一紧。
云郎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又把林渐抱进了怀里。
林渐:“……”
果然不该对云郎这个人的睡相如此信任,果然不应该对他的偷袭掉以轻心。
·
翌日
下朝后,白易潇一早就冲到了栾云晔的书房,问道:“陛下你昨晚……?!没……吧?”
栾云晔幽幽道:“张太医这瓶药,用着甚好。”
白易潇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他他,他没反抗你?!”
“他为何要反抗?”栾云晔的唇角带上一丝笑意,道,“他甚是主动,还在等朕。”
“……不可能?!”白易潇如遭雷劈。
栾云晔心情甚好,也不反驳白易潇的话,一边提笔写字,一边说道:“朕还没开口,是他主动提的。也许这就是,夫妻之间,心有灵犀?”
白易潇蹙眉看着栾云晔,越想越是不信,林渐在某些方面再怎么好骗,也不至于这种事情都被骗了。
难道大表弟是霸王硬上弓?这实在是禽兽不如。
白易潇觉得有必要问一问林渐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大表弟真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少不得拼了命也要护林渐周全。
栾云晔似乎是料到白易潇的想法一般,搁下了手中的笔,对白易潇道:“不如自己问一问他?”
白易潇疑惑地转过头,只见高公公引着林渐,走进御书房。
林渐只穿了一身白衣,下摆上绣着一丛银竹,雪白的单衣披在身上,比修竹更清瘦三分。
林渐的目光只掠过白易潇一瞬,仿佛没看到白易潇一般,径直走向栾云晔,叩拜道:“参见陛下。”
“来了?”栾云晔道,“下去沐浴更衣,随朕去个地方。”
林渐疑惑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有些懵了。
本以为栾云晔召见,是要亲自下旨处死自己的。可要杀就是一句话的事,为何还要沐浴更衣?栾云晔还说,要带自己去个地方?
林渐正要转身随宫人下去沐浴更衣,只听白易潇喊了一声“慢着。”
白易潇喊住林渐,对栾云晔道:“陛下,方才您说过臣可以问问他。那臣就当着您的面,只问他三个问题,可以吧?”
栾云晔看了林渐一眼,道:“你问。”
三个问题就是为了让栾云晔答应随口一说,白易潇看着林渐,脑海中乱糟糟的有一百个问题,只能最言简意赅地问:“昨夜……”
那种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偏又不好启齿,白易潇只能委婉地问道:“有人和你在一起?还发生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