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赖脸讨好笑着上前:“我回来了。”
李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不为所动。
苏岑只好厚着脸皮自己上床,刚爬上床尾,只见宁亲王总算有了反应,贵腿一抬,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苏岑一头跌了下去,咚的一声,实打实的,屁股着地,后背次之,整个人都懵了,半晌后才想起来抬头去看李释。而那罪魁祸首眼皮都没抬一下,事不关己似的,仿佛那一脚是别人所为。
“王爷?”苏岑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贸然上床,俯身过去拽了拽李释衣袖,“生气了?”
宁亲王总算给了点反应,眼角一抬,道:“走了就别回来,滚。”
苏岑愣了一愣,起身站起来,抬腿滚了。
李释抄起手里的书砸了房门,真当这里是青楼妓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亲自下床熄了灯,锁了门,没了他还睡不着了不成!
一口气还没咽下去,只听门口€€€€€€€€有细响,推了几下没推开,这才作罢。片刻之后,窗子吱呀一声开了。
先是隔窗扔了被褥进来,再接着人也跳了进来。李释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熟门熟路地登堂入室,先把那本横尸屋场的书捡起来放好,又贴着床边轻手轻脚地铺好铺盖,脱衣一躺,姿态俨然像是惯犯。
躺下后苏岑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反正都是打地铺,在哪里打不是打。
临睡之前还冲着挺尸床上装睡的人轻声道:“以后别锁门了,万一出了什么事,祁林他们进不来怎么办?”
李释险些被气笑了,心道你都能进来,祁林他们又怎么会进不来。
苏岑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只觉得身子一轻,身下僵硬的石板不见了,改换了柔软的绣衾,身侧檀香萦绕,将他拥入怀中。
紧接着一只带着薄茧的手穿过裤带,落在他身后两瓣屁股上。
苏岑彻底醒了,暗道难怪这老狐狸大发善心,原来是兴致上来了,躬身欲躲,却被人不轻不重在屁股上掴了一巴掌,“别动。”
苏岑立时不敢动了,怕再被人一脚踹下去。
那只手不轻不重在他屁股上搓揉起来,却始终安分守己,没越雷池半步。
苏岑想起来了,当初被踹下床去,先摔到就是屁股,敢情这是老狐狸良心发现,怕他留下淤青,给他通筋活血来了。
苏岑在黑暗里轻轻笑了声。
英挺的剑眉一蹙,屁股上立马挨了一巴掌,苏岑吃痛地龇牙,眉眼却含笑看着李释,“你说咱们这叫不叫‘一夜夫妻百日恩,床头吵架床尾和’?”
李释终究没绷住,笑了,扣住两瓣臀|瓣往怀里送了送,苏岑立马觉出了正顶着自己坚|挺炙热。
李释欺身把人一压,“我觉得,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合适。”
第二日一醒苏岑先去确认了两个孩子的情况,二丫醒了,正坐在床头玩垂下来的彩绦,看见苏岑眼前一亮,跳下床叫了一声“大哥哥”。
“虎子呢?”苏岑问。
“虎子哥拿饭去了,”小丫头睡了一觉精神大好,缠着苏岑开始问东问西,“大哥哥这是你的房间吗?我们昨晚睡了你的房间你去哪儿睡的?这床可真舒服,我还没睡过这么好的床呢,我能留下来多睡几晚吗?”
“你喜欢的话可以一直在这儿睡,”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物尽其用,苏岑在床边坐下,把二丫拉到身边,捏了捏二丫的羊角小辫,“昨天的事,还害怕吗?”
小丫头点点头,又摇摇头,“虎子哥说他会保护我的,还说大哥哥你也会保护我们的,所以我也不那么害怕了。”
“大哥哥会保护你们的。”苏岑郑重回道,冲人温和一笑,“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见二丫点头苏岑才问道:“你昨天真的看到之前那个大人杀了人吗?”
二丫有些为难地看着苏岑:“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岑皱眉:“可虎子明明说你们看见了。”
“虎子哥看见了,是我没看见,”二丫一只手扯了扯破烂的衣裳下摆,“当时虎子哥在树上捉知了,他看见了,而我站在树底下,我也想上树,可虎子哥不让。后来虎子哥说有人死了,是那个大人杀的,等我好不容易爬到树上后,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只看见那个人的尸体悬在树杈上。”
“也就是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虎子一个人看见了。”苏岑凝眉想了一会儿,抬头冲眼前的小家伙笑了笑,“那你昨天还吓成那样,都吓昏过去了。”
“我没有!”二丫涨红了一张小脸,“我昨天就是特别困,睡了一觉,我不是被吓的!当初看见你吊在悬崖上我都没害怕,我怎么可能被一具尸体吓昏了!”
“特别困?”苏岑皱了皱眉,问二丫:“所以你是睡着了,而不是昏倒了?”
二丫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下午特别困,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觉就睡到了今天早上。”
“你昨天吃什么了?”
二丫想了想,掰着手指头细细数来:“窝窝头,菠菜汤,虎子哥还打了一只鸟,我俩偷偷烤了吃了,还喝了绿豆糖水……就这些了。”
苏岑问:“有什么是你吃了虎子没吃的?”
二丫抿着嘴想了想,“是绿豆糖水!每天下午只有一碗,虎子哥都让给我喝。”
“哪里领的糖水?”
“就是粥棚里啊。”
“是谁负责分发?”
“是……”
“二丫!”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虎子从门外进来,端着两碗面片汤,“快来接着我,烫死了!”
二丫急忙跑过去接着,两个人捧着面片汤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虎子吃得快,没一会儿功夫碗就见了底,苏岑拽了拽虎子的衣袖,示意人跟他出来。
虎子看了眼正埋头吃的二丫,这才起身,跟着苏岑来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