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少城主要落败了……”
“不过若是让我等去接那神妙剑法,想必也走不了几个来回。”
“也是,那蔺姓少年当真厉害!”
少年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极其努力地忍着笑——这哪是受伤啊,他甚至连半分内力都没出,都是靠着剑法四两拨千斤罢了。
他心思跃动间,便听盛和风不甘不愿地出声道:“在下认输。”
话音刚落间,就要往演武场外而去。
蔺莺时起了玩笑心,小声道:“出门左转,有个更近的,不用回房啦。”
武者都是耳聪目明之辈,而少年方才话音更是刻意用内力护着说给这位盛少城主听的。蔺莺时心头冒坏水,只看着盛和风在听到他传音后腿脚不稳地歪了歪,趁着他恼怒回头之际,又给了个诚实的笑容。
——快去快回哦。
盛和风折戟孙大小姐的婚房外,脸色苍白地离开。而这演武场中,争斗还要继续。
龙华奕的脸蒙着面纱,极其不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若不是他此刻坐在高台上,众目睽睽之下,他甚至还想下场去和老裴的师弟打一场。
老裴那宝贝师弟实属灵秀之人,看着一派不谙世事的天真浪漫,实则一肚子坏水。别看人在老裴面前像只撒娇的猫崽,转了头就能狠狠给旁的一爪子,疼得很。
想起方才所见的剑法,龙华奕见猎心喜,只恨不得抓起一旁管事的剑,下场去比斗一番。只不过那场中角逐之人已成败局,于是五皇子殿下微微斜了眼,悄悄看了看高位上的孙家家主。
只听那人道:“酒可备好了?”
心腹侍卫恭敬道:“备好了。已按照圣女所言方法加入毒泉,必能得手。”
龙华奕转了转眼珠。
他想起少年所传信息,再思及一路上所听孙府下人的窃窃私语,似乎这孙家家主并不知晓……他那儿子服用的所谓圣泉,是与这“毒泉”同出一源的。
奇奇怪怪,被骗了还乐呵得很?
他正在腹诽,只听座椅后方的黑暗纱帘处,传来搭档熟悉的沙哑声。
“我现在借着孙家大长老的名义唤你过来,你待会儿出来一趟。”
龙五爷眯了眯眼:“老裴,搞什么哪?”
只听裴兰秋轻声道:“总不能真让你和他拜堂。我替你,让辛澜施个幻术便行。”
听着好友的问题发言,龙华奕翻了个白眼。
合着我脸上那么多脂粉白涂了?我不能,那你就能了吗?
台下。
蔺莺时轻松将人打落台下,正提着剑淡定地站在演武台中央。他抬眼,正和起身的孙家家主四目相对。
孙家家主和这来历不明的少年对上眼,约莫弹指的光景,那少年竟是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孙老爷皱了皱眉。
他朗声道:“比武结束,老夫在此,就先恭贺蔺小友夺得胜利了!”
蔺莺时挽了个剑花站定,远山般的眉眼弯了弯,没说话。
孙家家主心中不安感愈发强烈。他皱着眉细细推演了下今日谋算,抬手召来管事。
他从管事手中取来一小坛酒,仅仅用几根手指,就稳稳地将其立在手中,足可见他劲力十足,内力也颇为深厚。
孙家家主缓步走下高台,朗声道:“蔺小友,老夫这坛酒,乃是用了珍贵灵泉之水酿成,饮下后有增加功力之效,乃是无价之宝。”
他话音刚落,演武台周围诸人议论纷纷。去而复返的盛和风脸有异色,少年则点了点头,仍然是唇角含笑,八风不动。
孙老爷见他仍然是岿然不动的模样,便继续引诱道:“这酒酿造不易,且开坛后第一杯蕴含了这坛酒之精华,乃是大补之物!”
“今日,就让蔺小友作为这开坛饮酒的第一人,以此恭贺!”
“自然,今日在场诸位,也可得到一杯!”
他话音刚落,台下众人皆是纷纷道谢,眉目间都有喜色,显然是对这坛酒极为满意。
毕竟他们这些早早落败的,自然是不肖想那第一杯,但好歹也能得到一些。并上那先前许诺的雨竹石,这趟孙家之行对他们而言,收获颇丰。
蔺莺时眸光微动。
先前那婢女说,孙家只是想要他一人作了这牺牲品。想着自家的水喝了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事情,且那台上的孙小姐必定是师兄他们安排的,蔺莺时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直接打到了最后。
只是这孙家家主,似乎是想要所有人的命……但这些武者大多都是无辜之人,完全被蒙在鼓里。
怎么办?
蔺莺时手指动了动,想要出其不意地打破这坛酒。
总之,先破了这坛酒再说!
他指尖一颤,几枚朝食摸来的小豆子滑到手中,正要弹出去。
“等等!”
孙家家主盖在酒封上的手微微一顿:“慕开?”
来人正是刚刚出关的孙慕开。
他手中一柄长剑,上头还隐隐涌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青年提气一跃,稳稳地落在了演武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