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头颤栗,无端叫人心动。
容璃瞧见进门的温润公子先是微愣,见他温和之态,仿佛瞧见救星一般哭叫:“公子,公子,救救我们,求你救救我们!”
梅庚面带促狭地瞧过去,却见温良如玉的淮王殿下面不改色,温声道:“容璃表姐,这是做什么?”
此言一出,容璃猛地呆滞。
忙着安抚容琉的杨静兰都愣住,不敢置信地瞧向刚进门的温润青年,“你……你是谁?”
楚策温温和和地笑道:“舅母不是来找本王的吗?”
“什么?”杨静兰尖叫声凄厉,面色赫然扭曲,毫不掩饰眼中的怨毒愤恨瞧向笑意戏谑玩味的玄袍男子,“你骗我们?!”
容林海和容琉也反应过来,他们竟被人骗了!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淮王。
瞧几人的反应,楚策便猜得出前因后果,笑得寡淡无味,清透双眸内一片漠然。
“呵。”
梅庚冷笑一声,坐得安稳,眼底蕴起讥讽,薄唇轻启:“本王何时说自己是淮王了?”
连番打击之下,杨静兰也不再管地上脸色惨白的儿子,猛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梅庚,话却是对楚策说的:“你还不将这个伤了你表哥的混账抓起来?!”
楚策默不作声地瞥向西平王。
梅庚眉梢微挑,笑意极凉:“容夫人,你可知,连楚皇都不敢对本王说这句话。”
杨静兰见状,蓦地清醒了过来,眼前的男人敢公然在淮王府做这种事,说不准就是那小畜生授意的!当下狠狠咬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西平王。”一声温腔,替梅庚答了,楚策敛眸笑了笑,“舅母何必动怒呢,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还能少受些苦。”
西平王!
如今西平王的名声在整个大楚何人不知?骁勇善战,自西夏手中抢回失地,迫其臣服大楚,名副其实的——西北战神。
杨静兰顿时如被捏住脖子的鸡一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浑身发抖,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
容林海早已被梅庚先前的果决狠辣吓破了胆,生怕下一个被割指的是自己,哆哆嗦嗦地道:“就是……就是那个,那个黑衣男人,蒙着脸,给了……给了我们一封信,说是让我们进永安城,去找洛王殿下,帮他证明……证明淮王不是皇嗣。”
西平王在心底冷笑不已。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楚恒之本就对小策存疑,一旦有证据证明小策并非皇嗣,恐怕便会被暗中处决。
梅庚面色倏尔阴沉下去,笑意散尽,只余冰寒。
第一百零六章 痛你之痛
淮王府,从偏院出来后,西平王便满面阴云,眼看便要狂风骤雨,楚策默不作声,梅庚这幅表情的时候在想什么,他大抵也是猜得出的。
…极大可能性是在忖量要将舅父一家活剐还是剥皮。
果不其然,刚落座,梅庚便十分认真地问道:“小策,你觉着应该让他们怎么死?”
“……”楚策抿了抿唇,同样诚恳道:“或许……先不用死?”
梅庚何尝不知,面色沉痛地扶额:“本王瞧他们不顺眼。”
分明恨不得将容家人抽筋剥骨,可偏偏摸不准林书俞这枚棋要下在何处,不敢轻举妄动,连本王二字都说了出来,可见西平王憋屈得很。
楚策轻轻叹了口气,轻轻牵了男人扶额的手,笑意温和:“早在母亲离家时,便与江南容氏再无瓜葛,容家人的生死我不在乎,林书俞的目的才要紧。”
梅庚沉默片刻,反手握拢那只纤瘦手掌,指腹摩挲着白皙掌背,叹道:“林书俞那个疯子,我只怕他对你不利。”
楚策不可置否,“我挡了他的路,他怎会轻易放过我?”
男人洇了柔和的眉眼赫然涌出阴鸷冷漠,切齿狠声:“干脆我与柳长诀联手截杀他。”
“……”淮王殿下头疼不已,“不可,洛阴教尚无头绪,林书俞是唯一的线索,若他死了,说不准还有下个林书俞出来。”
西平王咬牙切齿地沉默下来,在心中过了无数次林书俞的死法,腰斩活剐五马分尸!
二人相识多年,又亲密无间,楚策自然知道梅庚的心思,一时失笑,“杀心太重,不若明日去护国寺听听经修修心。”
西平王眯眼,戏谑勾起唇,指腹顺着纤细腕子向手臂寸寸抚去,直至贴面凑近,顺势在白嫩耳尖落了个吻,轻声呢喃,“本王若是堕入空门,淮王殿下日后岂非要独守空房?”
方才还沉稳温和的淮王殿下红了脸,“梅庚——”
话未尽,便被吻封了唇。
梅庚将人困在怀中,阖目深吻,缱绻而又温柔,像暮春烟波,却又带几分惶恐不安。
他们心心相印,梅庚自然明白楚策的意思。
曾将数年痴恋化作狠戾杀心,即便如今杀念淡去,但阴鸷狠辣却早已抹不掉,崇尚杀伐,以暴制暴。
但温若春水的楚策只是回搂住了他的脖颈,轻轻柔柔却坚定地回吻,烦躁渐渐得了缓解,取而代之的则是旖旎欲念。
清俊斯文的青年喘息撩人,眼波透着风情,又噙着少年时的温朗,白皙清瘦的手指却抵在了他额间,轻喘着拒绝:“该同林书俞见上一面。”
梅庚失笑,将那只手轻轻拉下,放在唇边吻了吻,复又凑上去细细密密地吻在他眼角,“这时候提其他男人?”
楚策顿了顿,偏开脸算是默许,纵了他这次。
食髓知味的从不只是一个人。
梅庚将人打横抱上榻,挥手落下床帏,将窗外融暖的日光遮住,又转腕去抽出了身下人乌发间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