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殿下还要告诉淑妃,让她通知闽州候,回京述职,说起来,闽州候也好多年没回过京城了。”虞清道。
孟言想了想,“你是想让他作为我军方的保障?”
“毕竟闽州候回京述职,即便只带三分之一的军队在京郊驻扎,也足够震慑某些人了。”
孟言依照虞清所说的,一件件安排下去。
忍冬给孟承传了几次消息,真真假假都有,孟承靠着这些消息成功将沈寻和刑部尚书下了大狱,心中虽高兴,但他依旧没有全然信任忍冬,只是让她继续留意着淳王府的动静。
他似乎已经放弃了利用虞清来牵制孟言,也没有打算将虞清的身份抖露出来,孟言知道,他只是想将这件事作为最后的筹码。
两人的博弈在暗潮汹涌中正式拉开序幕。
安排这一切的同时,孟言依旧没有放弃寻找那名神医,可是寻遍了大江南北,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这日,宁妃突然来到前院找孟言,她向来除了商议铺子里的事很少主动来找孟言。孟言对她还算尊重,请她到暖阁坐下,宁妃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说知道孟言最近在遍寻神医,前不久她舅舅来信,有一位神医途径淮州,还给外祖母看了病。
宁妃坐在软榻上,懒懒看着孟言,“我不知道这个神医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他应当还在淮州附近,不如派人去看看。”
孟言大喜过望,不管是不是同一个,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当即对着宁妃千恩万谢,叫来小满,让他往淮州方向去寻,务必将人寻到。
吩咐完后,孟言本欲去碎琼居跟虞清分享这个好消息,却被宁妃叫住了。
宁妃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到孟言面前的桌上,孟言好奇看过去,发现竟是一份拟好的放妻书。
孟言惊讶看向宁妃,“这是何意?”
宁妃盯着孟言看了一会,缓缓开口道,“我虽是丞相家的小姐,可是从小养在外祖身边,跟着舅舅走南闯北做生意,本来没想过这么早嫁人,舅舅也说嫁人后就要守在内院相夫教子,再不能出来抛头露面,可是皇上的圣旨不能违抗,我便想着先嫁过来,若是两年无所出,再寻个理由和离。”说到这里,宁妃似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理理衣袖,继续道,“可嫁过来后,我发现你和舅舅说的不一样,你居然同意我继续做生意,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将我拘在府中,我便想,或许可以继续看看。”
“新婚第一晚我以为你有隐疾,所以才那样规矩,后来才发现,你并非有隐疾,只是不喜欢我罢了,我有时候看着你对虞公子的温柔模样,总在想,若是哪个女子能得你这样真心相待,此生也算无憾了。”
宁妃从未说过这些话,孟言听在耳中只觉得愧疚,娶她确实是圣旨,可他到底还是耽误了一个姑娘的好时光。孟言坐到宁妃身旁,对她道歉,“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不怪你,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没道理的,况且我也并没有多喜欢你,我只是将你当成了我的夫君,可是既然夫君心中的人不是我,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我不是正妃,没资格和离,你给我一封放妻书,也算成全了我今后的自由。”宁妃笑着说,她笑起来依旧可爱,还似刚嫁进王府一样。
“就算这样,今后你可能还是会遭人非议。”孟言道。
宁妃朝窗外看一眼,看着满院子忙忙碌碌的仆人,小声道:“这几日我隐约听到些消息,知道殿下在做一件大事,若是殿下心中有我,那么无论这件事成功与否,我都可以和殿下生死与共,可是殿下心里没有我,那我又何必和殿下一起冒这个险,毕竟这种事一旦失败,可是万劫不复的,我不想被牵连。”
孟言听着宁妃直言不讳的话,心中丝毫不恼怒,反而很欣赏她的坦诚,他道:“若我成功,你就是一人之下的贵妃,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不用为了铺子的一点利钱忙前忙后。”
“舅舅说了,男人给的权势再大也是虚的,只有自己握在手里的财富才是真的,我想即便我离了淳王府回到淮州,舅舅也一定不会怪我。”
孟言听后愣了半晌,他一直想不通,宁氏的舅舅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教出来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姑娘家。末了,他收起放妻书,说这件事关系重大,他要好好考虑一下。
宁妃点点头走了,临出门前,回头冲孟言甜甜一笑,“对了,从开始到现在,你都没有问过我的闺名,我叫宁晓,破晓的晓。”
作者有话说:
开始撒网捕孟承了,这章本来还有孟言和清清和好的场景,一看四千多字了,留着下一章再和好吧~
PS:放妻书是私设,请勿考据
第62章 惊蛇
孟言揣着从宁妃那拿到的放妻书晃晃悠悠地来了碎琼居,虞清还未休息,一个人盘腿坐在窗边,手里摸索着什么东西。
孟言走近一看,发现虞清在摸着一副围棋。虞清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一点点摸索,拿到棋子后用手指丈量着棋盘的距离,而后落子,因为看不见,好几个子都落错了位置,突兀地躺在格子中间。
孟言看着心中一酸,他走过去,一把盖住棋盘,道:“你若无聊,不如叫玉芙过来给你念书听吧,她也是识字的。”
虞清将手从棋盘上收回,平视着孟言,“不用了,殿下去大牢看过沈大人了?”
孟言点点头,想起虞清看不见,忙道:“看过了,他们受的苦,来日我一定帮他们讨还,今日不谈公事好不好?你回来几天,我们谈了几天公事。”
“殿下想谈什么?”虞清问。
孟言从袖中掏出那张放妻书,牵过虞清的手,放到他手中,“这是方才宁氏给我的,一封放妻书,她想回淮州去了。”
虞清似乎没料到孟言会说这个,愣了好半天,才怔怔开口道:“殿下惹宁妃娘娘生气了吗?”
“没有。”孟言看着虞清蒙着纱布的眼睛,“她说因为知道我心里没有她,所以决定离开。”
孟言说完后,虞清沉默下来,孟言心里有谁,自不必说,良久,虞清抿着唇道:“这是殿下的家事,殿下自己决定就好。”
“虞清,从找到你到现在,你一直叫我殿下,我不想听你这么称呼我。”孟言忽的凑近虞清,说话的气息就扫在虞清的面颊上,虞清失措挪了挪身子,站起身远离孟言,背对着他道:“天色不早了,殿下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孟言从身后一把抱住了,猝不及防的拥抱让虞清惊慌失色,他挣了挣,根本挣不开,立时恼了,沉声呵斥,“孟言,放开!”
孟言贴在虞清的耳边,含笑说:“终于不叫我殿下了,我不放,我错了嘛,我就是一时情急说错话了,你就原谅我好吗?”
虞清被孟言抱得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要说生气,其实他心里早已不生孟言的气了。孟言脑子有时候一根筋他是知道的,尤其还是面对蓉妃的事,更是乱了分寸,他这些日子这样别扭,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孟言。
横在他们中间的不仅仅是那个误会,还有虞清的双眼,虞清不愿意以这样的身体待在孟言身边。
还未等虞清想清楚该怎么说,忽觉有一片柔软贴在了他的脸上,是孟言的唇。
一个吻从嘴角到唇瓣上,孟言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而后含住虞清的唇辗转深入。
失明的虞清没有察觉到孟言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孟言抱在怀里亲的思绪混沌了。孟言身上的味道和虞清几乎融为一体,他火热的身体抱着虞清,虞清觉得自己仿佛身处火海,无处可逃。
孟言边亲边忘情地说:“我不喜欢听殿下这两个字,我还是喜欢听你唤我言儿。”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眼前的人是真的,虞清被吻得动情,难耐道:“孟言,你趁人之危!”
孟言似乎是轻笑一声,贴着他的耳朵说:“你总不理我,合该治治你。”
说罢一把横抱起虞清,忽而腾空的感觉让失明的虞清顿觉惊慌,下意识就拽住了孟言的衣襟,像拽住一根海中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