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 第87章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十几天,不知道是神医给虞清用的药掺了什么安眠的成分,还是虞清终于开始依赖孟言,总之他很少再半夜醒来。

孟言坏心眼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虞清的脸颊,满眼都是爱怜,积雪落在地上的细碎声响将孟言的瞌睡驱赶的一干二净,他想把虞清亲醒,又害怕虞清的起床气,只敢在他唇上落下淡淡的一吻,掀开被子起床倒水喝。

其实今天还有一件事他没和虞清商量,那就是孟翊,孟言有种预感,总觉得皇上会召孟翊回京。毕竟当初犯事的是冯明德,和废太子没有什么关系。

相对于孟言和孟承,孟翊心思更加单纯,继续扶持他为储君,皇上的心也会更加安定。

饮完一杯茶,孟言披上一件大毛披风,开门走了出去。

他叫来小满,一主一仆站在院子的雪地里,孟言吩咐道:“通知庸王身边的人,这几日留心着京城的消息,若是庸王打算返回京城,就不要让他活着回来了。”

“是。”小满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孟言抓起一把积雪,在手中搓成雪球,他也不想做这种事,但是他决不能让孟翊再回京,这京中如今的局面,早已容不下其他皇子了。

之后的日子,孟言处理完每日的事务,就是在礼部督促着他们筹备除夕夜宴的事项,丝毫不去打听诚王谋逆一案,皇上对他戒心也渐渐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除夕前夕,小满带来两个消息,皇上果真派人去黔州传旨要庸王回京参加除夕夜宴,但是庸王称病告假了;另一件事是诚王府里传出消息,诚王妃被诊出怀了身孕,已经三月有余。

孟言很惊讶,真不知道是该说孟翊笨还是聪明,竟逃过一劫。

至于这个诚王妃,孟承出事后,她一介女儿身各处奔走,为孟承通关系,求情,只是想减轻一下他的罪过,留一条性命。她也曾来过淳王府,堂堂诚王妃,竟然要给孟言跪下,孟言扶起她,宽慰了好久,诚王妃见此路行不通,之后便再没有来过了。

没想到是怀了身孕却没察觉,若是孟承被定罪,这应当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吃饭的时候,孟言对虞清说,“你准备一下,时机到了,今夜我安排你进天牢去见太师。”

“案件已经审完了吗?”

“我问过秦衡,审的差不多了,孟承谋逆一事铁证如山,不容分辨,他应当难逃一死,太师作为从犯,定什么罪,还不是大理寺说了算。等除夕过后,秦衡就会去跟父皇复命了。”

“诚王殿下终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不如庸王殿下,不去算计别人,也不会被人算计。”虞清感慨道。

孟言尴尬摸摸头发,“你知道了?”

虞清绑着纱布的眼睛转向他,孟言仿佛隔着布看到了虞清的眼神,无奈中透着欣慰,“这件事你做得对,我当初救他,是因为他曾经对你网开一面,可是他若是要回京,也是断断不行的。”

孟言嘿嘿笑着,给虞清夹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鸽子蛋,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你去天牢见人,还要带一个人去。”

“带谁?”虞清倒有些不解了。

“诚王妃。”孟言缓缓道,“我瞧着我这个弟妹是个好人,孟承做事从来瞒着她,是时候让她知道一下孟承做下的恶事了。”

作者有话说:

言崽不是想害孟承的孩子哦,先解释一下

第65章 王妃

长街上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马车行在上面,带起污浊的雪水。虞清和孟言在天牢前下车,诚王妃胡寄云早已等候多时,孟言冲虞清点点头,让小满陪着他进去,自己则在外面等他出来。

胡寄云打扮成虞清的婢女,默不作声跟在虞清身后,天牢里长年不见阳光,散发着浓浓的霉味和腐败气味,难闻的很,黝黑的天牢只点着几盏聊胜于无的油灯,看起来阴沉可怖。

狱卒领着他们一路往里走,直到走到最里面的牢房才停下来,说到了。

面前两间牢房里,分别关押着太师和孟承,两人听到动静都抬起头看,虞清取下兜帽,蒙着的双眼一次扫过二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太师身上。

太师眯了眯眼睛,昏暗的环境中并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孟承却已经认出来了,他坐在稻草铺成的床上,朝着虞清冷笑一声,“你倒是命大,竟然还敢来这里,不怕我将你和孟言的事告诉父皇吗。”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机会?”虞清转而面向孟承,“你当时想留着我的命威胁淳王殿下,是最大的失误。”

“别那么自信,你以为孟言能喜欢你多久,你能被我父皇抛弃一次,也同样会被我大哥抛弃的,他们可是流着一样的血。”孟承轻笑出声,言语中透着满满的嘲讽,“不知道侍奉父子二人的滋味如何啊?可惜我不好这个,不然该要你也伺候伺候我。”

他话音刚落,小满从袖中猛地甩出一根细长的辫子,从牢门飞进去一下子缠在孟承的脖子上,瞬间将他拽到面前,孟承被扼住喉咙,一口气上不了,憋得脸通红,再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胡寄云在虞清身后吓得拽紧了手里的帕子,却不敢出声,孟言能答应带她进来见孟承一面已是恩典,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小满见孟承出气多进气少了,才松了手中的鞭子,孟承瘫倒在地,大声咳嗽起来。

虞清一点儿不受刚才的言语羞辱,淡淡开口问:“望江楼的颜如玉是不是你杀的?”

孟承的声音都沙哑了,却依旧笑着,“是我杀的,杀之前还让手下的人快活了一阵,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

虞清怒不可遏,他紧握成拳,虽然看不见,但是仍用如锋芒般的眼神看向孟承,恨道:“孟承,你为了大计竟然如此不择手段,从蓉妃到颜如玉,你自己算算你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你这样的人,怎配君临天下。”

“呵,我不配?”孟承从地上站起来,脚镣拖得哗啦响,“难道孟言就配了?他不过是个身份低贱之人生的不祥之子,凭什么回来跟我争夺属于我的一切!任何人,只要是威胁我前程的,都是我的敌人。你现在站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不过是因为你们胜了,而我败了,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愿孟言能如愿成为储君,你们别忘了,他可是睡了父皇的人,父皇能容得下你们吗?”

话说到这份上,太师也终于明白了眼前人是谁,他不可置信的冲到虞清面前,抓着牢门盯着虞清看,似乎要看出从前的影子,“你到底是谁!”

虞清缓缓道:“我是虞从€€的儿子,虞家少将军,蒋太师,别来无恙。”

蒋太师一连退后好几步,拼命摇头,“不,你不是死了吗!”

“看来诚王殿下没有告诉你,托你的福,我还活着。”虞清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对着小满招招手,小满便丢了纸笔进去,虞清道,“今日漏夜前来,是想听太师讲个故事。”

蒋太师看着落在他面前的纸笔,不解道:“什么故事?”

“当初如何陷害家父和虞家军通敌谋逆的,白纸黑字写清楚了。”

太师脸色大变,“你在胡说什么,虞从€€通敌叛国铁证如山,何来陷害。”

虞清心道,还真是和冯明德一丘之貉,连话都说的一模一样,天牢难闻的味道愈发浓烈,虞清耐心耗尽,直言道:“若是太师想不起来可以慢慢想,不如我先给太师道个喜,恭喜太师要做曾祖父了。”

“你说什么!”另一间牢房的孟承急道,“你说什么,寄云怎么了?”

“诚王妃已有身孕。”

“真的吗?”孟承大喜过望,脸上的笑容和方才一点都不一样,是真真切切的欢喜,还带着些许兴奋,他死死抓着木门,问虞清,“寄云怎么样了,你们不要动她,她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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