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
萧朔抬眸,看了一眼滚烫的云少将军, 在池水里将捆成球的人揽住, 圈在怀中。
“不是……这么绑的?”
云琅叫他抱了,好不自在, 热腾腾低头:“绑这个同捆俘虏犯人还不一样么?不就是拿绳子捆上, 打个结, 如何还有这么多说道……”
萧朔听着他小声嘟囔,眉宇缓了缓,温声道:“你若要学, 我去寻春宫图。”
云琅听见这三个字都脸红心跳,偏偏还格外有兴致, 挣扎半晌,贼心终于压过了贼胆:“好。”
萧朔心底其实隐隐有些忧虑,担心以云少将军在此事上的天分, 纵然看了春宫图, 只怕也未必开窍、或是又将窍开到了什么旁的地方。
……自家的少将军。
萧朔用力按了几次额角, 不留太多期许,将人揽过来, 细细摸索绳结。
水中感触与平时不同,云琅微微打了个激灵,横了横心,正要昂首挺胸引颈受戮,已被萧朔在背后轻拍了一巴掌。
云琅一阵气结:“怎么还打――”
“老实些。”萧朔道,“勒红了。”
云琅向来潇洒,生死受伤都算等闲事,实在半点在乎不起这个:“又不疼……”
他看看萧朔神色,犹豫一阵,还是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顺着萧朔的力道放松下来。
萧朔扶着云琅,掌心护着他身上被衣带绞出的微红痕迹,稍稍好奇:“今日怎么这么听话?”
“怕你心疼。”云琅今日豁出去了,索性放开了些,不嫌热地同萧朔挤了挤,“你是不是不愿意看我绑这个?”
“要论怎么绑。”
萧朔看他半晌,静了一刻:“若是这般,五花大绑捆了,只等上称……”
云琅看他沉吟,就知这人又要揶揄自己,恼羞成怒:“你说不出好话是不是?”
萧朔轻叹,改口道:“你我一同上称。”
云琅端着架子,不冷不热的:“好端端的,上称干什么?”
萧朔:“称了斤两好卖,卖的钱买话本,回府一同看。”
云琅颇受他这般乱七八糟哄,又将架子端了一刻,咂摸得差不多,没绷住一乐。
萧朔静看着云琅,将明净笑意揽进眼底,拢了拢他温热后颈,继续替他解身上的捆缚。
云琅捋顺了毛,舒舒服服靠着,倦意又上来,打了个呵欠。
“歇一刻。”萧朔扶着云琅,让他枕在自己肩上,“你今日搅了心神,若觉得累,便不必迫着自己说话。”
云琅怔了一刻,笑了笑:“倒不是。”
方才折腾半晌,浑身都已湿透了。云琅叫萧小王爷揽着,露在水面上的地方有些冷,向萧朔胸肩愈靠近了些。
云琅闭了眼睛,放松下来,在萧朔颈间埋了埋:“自回了府,我每日见你,都忍不住想同你多说些话。”
“有用的也好,无用的也罢。”
云琅道:“平日里也能见旁人,不知为什么,只想同你多说些。”
萧朔微顿,抬手护住云琅,慢慢揉着他的颈后。
云琅很受用这个姿势,呼了口气,又挪了挪。
萧朔肩背微微一绷,低声道:“你――”
云琅微怔:“什么?”
萧朔扶着他,用力阖了下眸:“……无事。”
云少将军管杀不管埋到了极点,贼心大得能装下一套春宫图,贼胆一戳就跑,碰一碰都能赧得面红耳赤化进水里。
偏偏又全无自觉,浑然不知这样坦诚相贴,任何一分感受都与平日不同,几乎被放大到了极限。
这样低声说话,胸腔贴着轻轻震颤。气流拂着颈间皮肤,酥痒微麻,比体温还要热些。
些许的热意凭空逸散,混着未干水迹,隐约凉润,又叫池水的蒸汽柔和包拢。
云少将军死结打得精妙,萧朔摸索良久,终于解了衣带,松开手,叫温热池水带着散开:“梁太医可说过,若到情难自禁时,有什么处置办法?”
云琅一愣,他隐约记得梁太医说过,只是当时心思早飞了,半句没能记住:“仿佛大概似乎也许……”
萧朔看他眼神飘忽,一阵头疼,低声道:“罢了。”
若是来日当真在床帏之事上有什么变故,只怕大半也是被云少将军这样折磨之下,硬生生磨出来的。
萧朔静了心神,尽力将心思清了,将云琅放下,叫他暖洋洋泡在池水里。
药性难得,第一次泡效果最好,要趁此时将旧伤发散出来,免得积在筋骨之下,日复一日再难剔除。
池水里加了上好的镇痛草药,云琅泡了这一阵,大抵也已慢慢生效,不至像前几次那般疼得锥心。
萧朔留云琅坐稳,去拿了早备好的药油,连冰镇着的葡萄酿一并端过来。
云琅百无聊赖拍着水,见了葡萄酿,眼睛一亮:“准我喝几杯?”
“平日不准你饮酒,今天给你破些例,不醉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