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折腾啥?是脸重要还是媳妇重要?不把心拢住了光占个人有啥意思?”梁子平叫骂,咋就这么不晓事呢!
“不管!等他承认喜欢爷了再告诉他。谁像你那么没皮没脸……要是我把心捧他跟前他还给摔了,那我这脸还往哪搁?就他那性子以后还咋降住?一准不把我当回事!天天跟我叫板”梁子俊闪过二哥一飞脚,据理力争。
“行啦,你俩别闹了!”邵凤至将人护在身后,挡住急赤白脸的夫君“我觉得子俊说的也没错,陈青性子犟,要是不好好拾掇拾掇真怕压着子俊”
“你还不一样压着我?到子俊那就得让他重振夫纲,我咋就不行?”梁子平瞪眼。
“嗬~这是要反天是吧?你别跑,我保证不打死你!给我站住!……”邵凤至跺脚追出房门。
梁子俊忙追出几步,大声问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啊!二嫂”
“不行!”满院子乱窜的梁子平大吼。
“行!这事我说了算!”邵凤至顺路拎起扫把气急败坏的对梁子俊摆手。
梁子俊得令,对二哥做个鬼脸得意洋洋的快步走出院门。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梁子平脱了鞋甩出,砸中的却是门板,奸猾的梁子俊早一溜烟跑没影了。邵凤至借机赶上,抄起扫把劈头盖脸一顿打。
梁子俊抖抖身子,呲牙咧嘴的替二哥喊疼,挑着眉毛一脸得意的跨进自家院门。
晚上绣活时,梁子俊特意点起三根蜡烛。屋里顿时亮堂起来,陈青皱眉“用不着点蜡,有油灯就行”
“爷这是心疼你,伤了眼睛遭罪的还不是我?以后就在屋里绣,少往那脏兮兮的柴房钻”梁子俊摆好烛台侧躺上床,定定瞅着媳妇的侧脸。
陈青别扭的转过身子,吹灭一个蜡烛“少点一根也够亮”
“随你,别太晚睡”梁子俊打了个哈气闭眼假寐,他是不是平时真像二哥说的对陈青不够好,才让这家伙总想着离开?
思来想去折腾半天,梁子俊无奈承认自己喜欢人的方式的确特别了点,可一个巴掌拍不响,谁让陈青性子拧巴呢?哎~以后大不了少欺负他点就是……
接连几日陈青都在赶制绣活,梁子俊没来烦他真是帮了大忙,少了他时不时捣乱这速度提升一大截。陈青只当梁子俊是顾全店里生意才这般老实,也就没留心那人悄无声息的转变。
绣活赶在元宵节前一天完成,梁子俊提了包袱匆匆出门。陈青揉着酸疼的臂膀深吸口气,端起茶水喝下一口。
商人还真是无利不起早,为了生意竟干起从来不屑干的事情。喝光梁子俊亲手泡制的茶水,陈青不屑的撇撇嘴,完全不领情。
“阿青,你总算绣完了。这几天我都不敢上门扰你”阳哥笑嘻嘻的探头瞅了瞅,才蹦跳着进屋。
憋了好几天,总算将此行目的宣布出来。阳哥兴奋的嚷嚷“过年最热闹的就是这天,爹娘还有二叔二婶看家,咱们这些小辈都能去县里看灯。子俊没说领你去玩吗?”
见陈青摇头,阳哥讪笑一声“反正刚开始也是大伙一起行动,等分开时你就跟着我和子贤就成,我带你玩,县里好吃的可多了,你就等着敞开肚皮大吃特吃吧”
陈青笑笑没应答,到时自己一个人也能玩,县里去过那么多回他还不至于找不到家。
梁子俊晚上回来原想亲近亲近,见他一脸疲态终归不忍,连着熬了几晚,睡眠不足感觉一下子憔悴不少。
陈青摸着圈上来的臂膀,无奈的说“困了”
“嗯,你睡吧,明个你先跟二哥他们一家去县里,我白天还有事,夜里晚点再带你好好逛逛,这后半夜才最热闹,到时让你瞧瞧……”听见陈青均匀的呼吸声,梁子俊轻扯嘴角,下次还是不让陈青绣衣裳了。不仅费神,自己也嫉妒,瞧着别人试穿自家媳妇绣制的衣裳,他心里跟打翻醋坛子似的酸楚。
第二天,梁子俊拎着那套新衣眼神倍儿亮的递到陈青面前。陈青挑挑眉毛“你确定今天要穿这套出门?”
“当然,我媳妇亲手绣的,怎么招也得赶个好日子亮亮相!”梁子俊得意洋洋的咧着嘴角。
陈青接过帮他穿好,又在腰间挂上配饰荷包。既然他自己愿意,那就怪不得他了,想想梁子俊被人嘲笑的样子,陈青笑的难得奸诈。
梁子俊惊奇的挑起陈青下巴,啧啧有声的逼问“说!你是不是对爷图谋不轨?做啥笑的这么勾人”
陈青收起笑脸,一把拍掉他的毛手,没好气的呛声“你有啥好值得勾引的!”
梁子俊理顺衣袖,一脸傲然“早晚有一天爷要你乖乖承认”
陈青对天翻个白眼,莫名其妙,他这自信是打哪来的?
梁子俊拿出二十两碎银递给陈青,一脸严肃的警告“今天晚上全花完,不准攒起来还债,不然就没收”
陈青略感惋惜的盯着二十两银子,一想到花不完就没收,立马揣进怀里。不要白不要,反正花了多少他也不知道。
“戌时三刻我在南街兀荣轩等你,敢不来……不准不来听见没?”梁子俊刚要出口的威胁化作一声轻笑,配着艳丽的服饰让陈青欲出口的反驳化作一声轻应。
看着骚包的背影跨出家门,陈青呵呵一笑,他真不想站在这人身旁丢人现眼,奈何这家伙还一脸自负的直冲自己炫耀。算了,反正是晚上估计也不会太惹眼,不然陈青真怕自己会无地自容。
原想穿随意点出门,末了还是将衣柜里那套胡粉(白粉色)外衫翻了出来。这套带了点淡粉色的衣服是唯一偏小哥服饰的颜色。陈青嫌弃的理由一个是因为颜色略艳,一个是因为袖子是中袖。
犹豫半天还是觉得穿这套最配,若是两人穿着反差太大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但到底要不要穿,让陈青足足犹豫了一刻钟时间。
最后陈青冷着脸将衣服甩回衣柜,他干嘛要挑选衣服?弄得好像他俩要约会似的。
午饭照例在正堂吃食。一碗碗热腾腾的汤圆端上桌,连陈青都忍不住流口水,正宗糯米包的黑芝麻馅,他打从来到这个世界还一次都没吃过。
因晚上要去参加灯会,这晚饭就省了。街市上有的是好吃食,各人也都想留着肚子品尝美味,是以这原本应在晚上开宴的团圆饭就改成了中午。
梁子俊一整天不着家大伙也都习惯了,往年元宵节饭桌上也不会给他预留座位,吃完饭收拾妥善,一家人又坐在堂屋里闲聊,未时才会一同出门。
元宵节在这个时代算的上是情人节,是唯一允许未婚女子自由出行的节日。未婚男女借着赏花灯也顺便为自己物色对象,陈碧第二次与万卓平私下会面选的也是这天。
若男女双方皆有意,则女方将装有生辰八字及姓氏的香囊交给男子,由男子合算姻缘再找媒人提亲。
陈青多少懂得一些元宵节的规矩,但县城远比乡镇来的热闹,吃的玩的也更讲究一些。阳哥同梁多多拉着陈青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关于灯会的热闹事,引得陈青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都活络起来。
“你穿这身去可不成,难得有热闹瞧,怎么招也得穿像样点”阳哥穿了一件雪青(浅蓝紫色)滚边外衫,端是透着一股子青嫩水灵,自是没法赞同陈青穿短衫出门游玩。
“嗯,小婶打扮起来说不定都能收到香囊。你瞧我都换上最漂亮的裙子了,小婶也快去打扮打扮”一身鹅黄及地裙的梁多多推着陈青去更衣。
磨不过两人的连拉带拽,陈青最终还是回家换了衣裳,拎着那套胡粉外衫犹豫半晌,穿好后有点不自然的走回正堂。
“我就说小婶一准能收到香囊吧”梁多多嬉笑着拽拽阿娘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