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骗婚夫郎 第119章

陈青送走梁子俊刚回院内,便见邵凤至慌手慌脚跌跌撞撞奔出,煞白个脸嘴唇哆嗦的问着“难产……稳婆问……保大还是……保小?”

梁子贤听罢当场瘫倒在地,到底还是出了岔子!难不成他又将再一次承受丧妻之痛?不!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也不想平阳为此丧命,回过神后猛然间声色俱厉的喊道“保大人!……平阳!”

梁子壮和梁子平忙拉住直冲院落的大哥,即便挨了拳头也全然不顾。这当口谁都难过,换做自己也恨不能冲进去陪在媳妇身边,但此时若让失去理智的梁子贤进去,只会碍手碍脚耽误救人。

梁柏达哆嗦许久才稳住心神,仿若丧失全身力气般做出决定“保大!”

陈青咬牙皱眉,抬脚便拨开邵凤至冲进屋内,嘴里嚷着“大小今个都得保下!”

“陈青,你进不得!”邵凤至稳住身形忙冲进去阻拦,这没生过娃的进去能做啥?吓坏了不说,小哥生产也不便旁观。

第107章 绿帽子

陈青刚进屋就被扑鼻而来的血腥气骇到,阳哥气若游丝的喃喃低唤“呃……呼,子贤……阿爹,阿娘……救我……”

稳婆是个50多岁的妇人,正用手使劲推着肚子企图将孩子挤压出来,陈青见状忙一把拖开她甩到地上,厉声喝问“你干什么!”

稳婆摔了个四仰八叉,扶着屁股骂道“哎呦,个天杀的,摔死老娘了!哪来的愣头青?这要紧的功夫瞎添什么乱!”

屋内赵氏和周氏正忙着安抚宋氏,见此也不由急切斥责“陈青!你做什么!这里由不得你胡来,胎位不正稳婆正……”

“胡说八道!她女儿正往产药里掺红花!娘俩准是没安好心要治阳哥于死地!”陈青双眼通红的握紧阳哥手安慰“别怕,有我在定不叫你有事”

阳哥泪水糊了一脸,闻言艰难的哀求“救救我,阿青……”

邵凤至同刘红梅一听红花,先惊后怒的忙上前制住欲狡辩的稳婆,恰逢稳婆女儿香草端着汤药进屋,这前后不过盏茶功夫就将药煎好,只怕是做贼心虚担心夜长梦多才不敢拖延。

宋氏本就被阳哥难产吓软,此刻更是气急攻心好悬晕死过去,陈青上前一掌打翻药碗,提着两个贼妇丢出院外,对不明就里的梁家爷们说道“这两个贼妇不安好心,子俊已经去县里快马另请稳婆,药渣也得留好,等生完定将她们移交官府!”

梁子贤接连被消息惊吓,此刻见妻儿尚有一线生机,忙挣脱束缚胡乱恳求道“三弟媳,平阳就拜托你了……”

陈青沉稳的点点头,请二嫂去取自己配好的药材,又嘱咐她别忘换过药罐再煎。

母女二人奸计败露,不由苦苦哀求辩解,香草更是一把抱住梁子贤大腿央求“子贤哥,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信我!我小的时候就喜欢你,若不是各自婚配又怎会落入这般田地?这事我真不知情,都是阿娘私自做主,我……”

稳婆得知事情败露一脸惊惧,移交官府定当问罪,原想看在多年为梁家接生的情面上逃过一劫,此时再听女儿胡言乱语,立马白着脸骂道“你个贱人!若非你非要嫁进梁家,我又怎会做下断人子嗣的缺德事?这主意一早也是你出的,现在却想将脏水泼到老娘头上!你个下堂妇怎的还不去死?自己丢人,还害的梁家断子绝孙,那女人死后咋就没来找你索命?……你个毒妇!梁家要报复你该找你!要不是你贪心,每次都下红花给产妇喝,梁家又怎会子嗣稀缺?各房就只生的出一个娃?……”

梁家爷们惊骇不已的瞪着那厮打成团、互相揭短的母子俩,梁子壮更是隐忍不住一人一脚将其踹翻,他听到了什么?红梅产后虚脱竟是因她而起?致使媳妇多年不孕的主谋也是这两个贼妇?

梁子平白着脸拉住二哥,他心里也是惊怒交加,恨不能亲手掐死她俩,但此时悔恨已晚,身子亏损药石无医,又何苦徒惹媳妇伤心?“二哥……这事别让凤至和红梅知晓”

梁子壮捏紧拳头,眼眶欲裂的将两个贼妇绑紧又捂上嘴拖出院子,他一个人知晓便罢,若让红梅知道自己无法再孕的消息才更令他忧心。

梁子贤知晓正妻毙命缘由已然眼前一黑,若非屋内还有阳哥历经生死,此刻早就扑过去索命。

屋外一切种种,屋内无人知晓,陈青正稳住众人教阳哥深呼吸,撕心裂肺的呼喊更是令人揪心不已。陈青让堂二嫂给熬碗糖水,免得后继无力想生都生不下来。

邵凤至匆匆取来药包,顾不得看被五花大绑的两个贼妇,忙进屋将药递给陈青。

陈青先是掰下一块山参塞进阳哥舌下含着,才将催产药交给二嫂熬制。“补药也先炖上,等生完也好早点喝下去”

邵凤至强自稳住颤抖的手脚,得亏屋里还有个小哥拿主意,不然这一众妇孺瘫的瘫,晕的晕,哪个能稳住局势?

催产药一熬好,阳哥便被陈青捏着下巴强灌,梁子俊适时将稳婆送到,前后花了还不到半个时辰。稳婆揉着老腰一进屋,当先冲近产夫身侧,嘴里不停叫着“胡闹!胡闹!这胎位都不正还咋生?”

屋子里的女人急的直跺脚,宋氏刚刚清醒,一听这话头一偏又晕了过去,赵氏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好容易将人弄醒,宋氏刚醒来就软倒在地哀求道“求你救救我们平阳……这孙子我们不要了……”

稳婆探手查看完产道,一听这话不由怒喝一声“瞎嚷嚷啥?有我在还能保不住个娃?骨缝都开了,小哥又含了参片尚有力气,就算娃大点也能生!”

稳婆一句话就让全屋人破涕为笑,忙是又谢又拜的起身去外面通知。稳婆好笑的瞪一眼杵在床头的陈青骂道“你个哥儿凑进来瞧啥热闹?赶紧出去帮忙拾掇些被褥热水”

陈青听见忙不迭的跑出去张罗,全家人手脚全都有了力气,忙里忙外任由稳婆指挥,半个时辰后,只听“哇~……”的一声啼哭,全家人都松了口气笑着互相道喜。

梁子贤顾不上看是小子还是小哥,扒着窗框对里面吼道“平阳,我在外面呢,你再忍忍……”

梁柏达抱着孙子老泪纵横的直叹老天保佑,宋氏跟出来笑道“得亏祖宗显灵,大人孩子都平安,咱们这房得了个小子,再不敢奢望其他”

梁柏达后怕的小声应道“就这一个就成,再不敢生了!”

梁柏仓喜笑颜开的探头瞧瞧婴儿,暗笑大哥胆子太小,但一思及梁家之所以会子嗣艰难,又黑着脸跨出院子,嘱梁子俊和梁子平速速压着贼妇见官。

如此坏人根基,断人子嗣的阴损之辈自是不能留在世上,梁子俊包了药渣恨不能当场宰了两个贱人,若不是得瞒着两个嫂子,一早就得砸宗祠朝族里讨要说法。

这稳婆是嫁入梁家村的妇人,村内人家接生大都信得过她,谁承想竟敢祸害到自家头上,这种阴损之事论族规定当落个乱棍打死草席裹身的凄惨下场,奈何却得隐瞒实情将人移送官府问罪。

官府定罪,妇人最多沦为罪奴发卖,情节严重的也不过发配边疆充做娼妇,除犯下罪恶不赦的大罪,甚少有妇人会判死刑。梁家虽未因此直接造成人命,但祸及子嗣亦非小事,发配是一定的,却可免于死罪,当真是便宜了两个贼妇!

说起这事的起因,还要牵扯出梁子贤的一桩前情。

梁子贤幼时便长得高大憨厚,又是地主家的嫡长子,村里女娃就没一个不想嫁给他的。等长到适婚年龄,更是走哪都有姑娘小哥偷偷递个娟帕、荷包之类的小物件。

香草原也是其中一人,梁子贤订婚后,也曾放弃奢望,安心准备嫁人,不想机缘巧合竟被梁子俊救下,因扭伤脚踝不便行走还上过梁子贤的后背。

梁子贤迫于情势将人背回原也不至受人指点,奈何香草一心想嫁入梁家便期期艾艾不肯嫁人,非说被子贤坏了名声要嫁给他为妻。梁子贤不肯,梁家已定婚约更不会同意,香草便跪求上门宁愿做小也想保全名声。

梁家秉持农家一夫一妻不肯纳妾,香草又因自毁名声遭夫家嫌弃,即使梁家肯出面澄清,夫家仍在香草生下一女后以生不出儿子为由休回娘家。

娘家蒙羞但念及并无大错便留下香草准备为她另谋一桩婚事,适时梁子贤正妻生产,香草便假借帮忙煎药暗下毒手,由于害怕暴露,又拿捏不准分量,这才保全大小性命。

梁子贤正妻产后出血不止,喝了无数汤药虽是留下半条性命,但也没能熬过几年。香草既想入主梁家又担心其他几房过继子嗣给长房,便接连出手害的邵凤至和刘红梅产后身子相继亏损。

稳婆得知也只暗自嘱咐别弄出人命,若非女儿不肯改嫁她也不敢做这有损阴德的坏事。下堂妇即便没有大错也嫁不去好人家,若是此举真能令女儿入主梁家自家也能少遭些耻笑,还能过上好日子。

香草原想正妻死后定是自己续弦,便多番厚着脸皮上门宽慰,一个鳏夫,一个下堂妇,凑一起虽是梁家吃亏,但自己也是因他才被夫家休弃,梁子贤理应承担起责任。谁承想,梁家宁愿娶个小哥续弦也不愿要她这下堂妇,至此怀恨在心,整天惦记怎么弄死那个小哥以平自己多年来的怨气。

若非梁子贤嫁女后日渐寡欢,梁柏达也不会借由传宗接代硬给他续弦,至此阳哥进门,才让梁子贤逐渐展露笑颜。梁子贤恐幼妻委屈,自是百般疼爱,比对女儿尚且还要宠溺几分。

事情始末已然大白,何知县当堂斥责此种下作行径,他自己就没儿子送终,更看不惯妇人的恶毒心肠,当下定了重罪充做官妓,还需发配边疆服三年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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