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想送一个人礼物,可是我没送过礼物给旁人,不知道送什么比较合适。元卿,你说我送什么好呀?”余丰宝垂着眸子满脸羞涩。
贺元卿看着他,直吧嗒着嘴,他伸手推了一下余丰宝。
“余丰宝啊,余丰宝,你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了,要送礼给谢承安你就明说呗,还一个人?哪个人啊?这阖宫里除了我之外,你还认识谁啊?不就只剩下一个谢承安了吗?”
余丰宝愣了好大一会儿,才低声问他。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贺元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难怪人说陷入情爱里的人智商会变低,他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假。
“你既然都来问我了,那礼物肯定就不是送给我的,你说这还不够明显吗?”
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余丰宝臊得慌,恨不得立刻夺路而逃,可是一想到问题还没得到答案,便又忍住了。
“贺元卿,你就说这忙你帮还是不帮吧?”
贺元卿收起了玩笑之色,“余丰宝,他是什么样的人,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他现在被贬为庶人了,可他见过的东西那是咱们这样的人想也不敢想的,你觉得送他什么样的礼物合适?”
余丰宝叹了口气,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过,可是他不死心非得要来问问贺元卿,现在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他忽然又有些难过。
谢承安送给他那么大的一份新年礼物,就算他没有银子,送不了名贵的东西,但是他还是想送给他一份礼物,聊表自己的心意。
贺元卿见他拱肩缩背的坐在那儿,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若真想送,便送一个你自己亲手做的小玩意儿吧。咱们虽没有钱,那就只能从心意上下手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余丰宝面上露了喜色。
又跟贺元卿聊了会儿,才起身回了东宫。
地上湿漉漉的,偶有低洼的地方积起了一小滩的水,水光里倒映着暗沉沉的天。
余丰宝一路上都在寻思着到底要送谢承安什么样的礼物?
太难的他不会,太简单的又会不会显得诚意不够?
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正烦躁不安着,忽的前路被人挡住了。
他抬头一看,是个体型敦实的嬷嬷,嬷嬷面无表情,脸上满是褶子,说话时只嘴巴微微开合着,像是个木偶人一般。
“请余公公跟奴婢到延禧宫走一趟吧!”
……
程彭做事向来利索,下午便将所有的图册都搬了过来,捎带着的还有几根形状各异的玉势和一瓶子油脂。
谢承安午睡刚醒,眼神迷蒙的喊了一声“宝儿”。
“余公公出去了,是属下。”
程彭将东西搬了进来,一个不小心其中一个玉势掉了下来,骨碌碌的滚到了床边。
饶是谢承安脸皮再厚,也红了脸,他沉声道:“本宫只让你拿些图册和书籍来,你带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主子恕罪!”
程彭心里那叫一个委屈,他又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教引嬷嬷一听是谢承安要的,便将自己个珍藏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这些玉势和油脂也是教引嬷嬷给的,说是行房时得备着,以往万一,且也可以增加些床第间的情趣。
教引嬷嬷拉着他的手还欲细说,可怜程彭长这么大还是处男之身。
他哪里听得了这些东西,抱着东西就跑了。
谢承安寒着脸道:“东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程彭心下一松,放下东西便往外走去,到了门边又习惯性的停了一下。
果然谢承安又问话了。
“宝儿,去哪儿了?”
程彭心里无数个问号,他家主子怎么就这么待见余丰宝呢?整日里一口一个宝儿的,一会子没见到人便要问上一遍,只差要绑在裤腰带上了。
他打小跟在主子身边,也未见主子对他如此亲厚?
可是一想到,主子若是喊他“彭儿”或是“彭彭”,程彭一阵恶寒,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还是觉得主子待他不用那么亲厚才好。
“余公公去找贺公公去了。”
谢承安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程彭见状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得心里很不痛快,余丰宝怎么见天的就爱去找那个贺元卿。
难不成他堂堂一个太子还比不上一个小太监了?
他越想越气,随手抽了一本图册研习了起来,封面上写着“春|宫秘戏图”,他刚翻开了第一页,就红了脸,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又忙将书给合上了。
书里面的图案着实太过劲爆了些。
谢承安定了定神,再次将书打开。
这一看,仿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正仔细的研习着图册中的姿势,外头便传来了说话声,他慌忙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儿都塞进了被子里,然后靠在枕头上假寐。
是太医给他换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