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丰宝忙逃也似的出了屋子,待到外头的风一吹,面上的滚烫才稍稍缓解了些,胸腔里那颗几乎要跳出来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只肩头似乎还残留着丝丝的酥麻感。
……
晚上,因着余丰宝肩上的伤,谢承安倒是老实了些,两人并肩躺在床上。
“宝儿,你今儿为何要替本宫挡刀啊?”
谢承安望着帐顶愣愣的发呆。
余丰宝沉默了许久,才道:“你肩上的伤还未好透,我,奴才实在不忍心……所以就……”
“仅此而已?”
谢承安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失望,像是个得不到糖的孩子似的。
余丰宝咬着唇。
喜欢这样的事他羞于挂在嘴边,他才不像谢承安那样口无遮拦呢,只是见谢承安失望,他心里也有不忍。
过了许久才道:“殿下想护着奴才,奴才自然也想护着殿下。”
谢承安面露喜色,半撑着身子看向余丰宝,眼睛里透着兴奋的光。
“那如此说,本宫喜欢宝儿,宝儿也喜欢本宫吗?”
余丰宝暗自叹气,他就知道谢承安的问题不怀好意,到头来还是落入了他的陷阱中,他就这么一直撑着身子望着他,余丰宝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囫囵着“嗯”了一声。
谢承安面上的笑容更甚,刚躺了回去,又坐了起来。
他从手腕处解下一个精巧的袖箭,然后绑在了余丰宝的手腕上。
“宝儿,你带着这个,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
余丰宝抬手手腕看了看,袖箭精巧无比,戴在手上丝毫察觉不出重量,大小比臂钏还小些,若是藏于袖间的确不容易发现。
“那你呢?”
谢承安双手枕在脑后,嗤笑一声,“本宫英明神武,文成武德,武功盖世,岂用得着这样的东西?”
真是不要脸,哪里有人这么自己夸自己的。
余丰宝柔声道:“知道你厉害行了吧,只是今儿一闹,皇上又亲自点名让你随行去春猎,只怕到时候危险重重,殿下还是戴着吧,这样奴才,奴才也可以安心些。”
“宝儿这是在关心本宫吗?”
谢承安神采奕奕的看着他。
余丰宝“嘁”了一声,若是不关心他,就活该让他被三皇子骂,活该让他被三皇子刺伤。
谢承安按住了他的手,道:“你戴着吧,这样的东西本宫那还有,左右明儿让程彭再拿一个来就是了。”
“真的?”
余丰宝有些不信。
谢承安似模似样的举起手发誓,“若是本宫骗了宝儿,就罚本宫一辈子都吃不到宝儿。”
余丰宝就知道他没个正形。
半晌之后,谢承安问,“宝儿,你骑过马没有?等春猎那日,本宫带你一起去,如何?”
“可以吗?”
余丰宝诧异的问道。
他除了骑过牛,还没骑过马呢。
两人又絮絮的说了会子话,直到下半夜,余丰宝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余丰宝睡着之后,谢承安才起身穿好衣裳,径直出了东宫。
景仁宫里,烛火摇曳不定。
皇后跪在佛龛前小声的念着佛经,今儿东宫一事刚一发生她便收到了消息,午后程彭又送来消息,说谢承安晚上会来,是以她才一直等着。
少倾,谢承安便来了,他披着件暗青色的披风,裹着寒意进了殿中。
“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万安!”
皇后冷哼一声,“你若是消停一些,本宫自然万安。除夕夜去看烟花本宫就不说了,你居然为了个小太监,不惜以身犯险,胆敢上元节溜出宫去,今儿更是当真皇上的面打了三皇子,你可知眼下你已经成了宫里所有人的眼中钉了。”
谢承安负手而立,他扯了扯嘴角。
“母后此话差矣。难道我龟缩在东宫里,那些人就肯放过儿子了?其实只要您还是皇后,儿子还是废太子,这满宫里的眼睛就从未从我们母子二人身上离开过。”
这话倒是不假,皇后一时也无话辩驳。
谢承安又道:“儿子这次漏夜前来,就想跟母后说一声,巫蛊一案也是该有个结果了。”
“你打算动手了?”
皇后微微皱着眉头。
谢承安点头,“此番之路定是凶险无比,所以儿子希望母后不要托儿子的后腿,必要的时候帮儿子护着他。”
皇后也没想到一向来乖巧懂事的谢承安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