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奴才一心想着皇上喝茶只喝八分烫的,奴才怕耽搁了时间,茶水冷了,便失去了原来的茶香,这才……还请皇上恕罪。”
李金水不停的磕头求饶。
乾元帝摆了摆手道:“自己去领十板子。”
李金水忙谢了恩退了出去。
谢承安一出养心殿便径直去了景仁宫。
他将事情跟皇后说了一遍,皇后却有些犹豫了,她狐疑着道:“皇上怎会无缘无故将这个差事交给了你?且咱们前些日子跟端贵妃那头也闹开了,如今待在宫中才是最安全的,若是要出去,只怕……”
“母后请放心,儿臣既然敢应下这门差事,自然是有万全的打算的。”
谢承安腰杆挺的笔直,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模样。
“只是……”
皇后掀了掀眼皮。
“不过是个伺候过你的太监罢了,虽比旁人生的好些,但你用得着如此将人放在心上吗?巴巴的还来求着本宫庇护他?”
谢承安难得露出了赧色。
“知子莫如母。眼下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儿臣不能分心,心中唯一惦念的就是宝儿,还请母后定要替儿子护着他的周全,千万别让端贵妃她们伤了他,否则儿子……”
皇后冷哼一声。
这就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又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儿子,临行前不知跟她说几句贴心话,反倒是为了个小太监来求情了。
“否则怎样?”
谢承安面色一敛,“儿子与母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母后若是不想儿子身处危险之中,不想您的心血付之东流,便替儿子好好护着他,儿子叩谢母后大恩。”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宫答应你就是。本宫也知你性子素来孤僻冷淡,难得遇到个可心的人伺候在侧,有他在你身旁本宫也能稍稍安心些,只一样你得时刻谨记着你是大周未来的君王,与那小太监私下里玩玩也就罢了,切莫宠爱太过,免得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谢承安原想反驳,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眼下大计未成,若是强行跟母后表明心意,只怕会牵累到余丰宝,索性先敷衍应下,等事成之后再说也不迟,反正的他的心里只有宝儿一人,是容不下其他人的。
“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哎……”
皇后还想再叮嘱几句,谢承安却已经跑了出去,只留下一道瘦削挺拔的背影。
到底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会子定是巴巴的赶回东宫跟他的宝儿告别呢吧。
皇后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问题。
养儿子到底是图什么呢?
还不是为别人养的。
皇后身边的嬷嬷笑着道:“殿下是个孝顺的孩子,心里是有娘娘您的,这不一出了养心殿就直接来了景仁宫给您请安来了。只是不要被那起子狐媚的小妖精给迷住了才好,依着奴婢看,要不要?”
她的眼里迸出一道狠色。
皇后摆了摆手。
“不可。”
谢承安的心思深沉,性子古怪,做起事来疯狂而不计后果。当年他偶然得了一个小狗,异常珍爱,后来被乾元帝给摔死了,为此他不吃不喝好多天,险些连命都没了。
这些年他也没对谁动过心,这一次难得动了情,若是此时她动了手,只怕会伤了母子的情分,也保不齐他这个儿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眼下大局未定,她不敢冒险,况且只是个没有家世没背景的小太监罢了,不足为虑。
……
“宝儿,宝儿……”
谢承安一进了宫门就扯着嗓子喊开了。
余丰宝从屋子里探出半个头来,“殿下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呢?难道奴才还能飞了不成?如今殿下常在外头行走,合该稳重些才是,免得传出去让人笑话。”
谢承安走到他跟前,将人扣进了怀里,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在外人跟前才要稳重,宝儿是内人,自然是不用装腔作势的。本宫就喜欢喊宝儿…宝儿…宝儿……”
这个吻霸道而绵长。
余丰宝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伸手将人推开。
“大白天的也不怕被人瞧见了?”
谢承安舔了舔嘴唇,笑着道:“宝儿,快替我收拾两件衣裳,父皇命我去剿匪,即刻就要走。”
余丰宝愣了一下,许久没反应过来。
自打他进了东宫以来,还从未跟谢承安分开过,如今乍然听道谢承安要出宫的消息,心里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仿佛一颗心顿时就空了。
“这么着急吗?要不要用了午膳再走,奴才亲自去给你炒几个菜,算是给殿下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