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说朕的那副伶俐的口齿呢?从前就整日里说朕又懒又自大,怎的到了自己头上,都被人骂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回嘴,朕瞧着你那点子出息也就只能对着朕厉害。”
余丰宝靠在他的怀里,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谢承安拍着他的背,厉声道。
“宝儿,是朕的人,将来入的也是谢家的族谱,跟你们余家有何关系?胆敢辱骂皇亲国戚,在宫里大声喧哗,你们有几颗脑袋够朕砍的?”
余父和余母吓的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似的求饶。
余丰宝吸了吸鼻子,“皇上,让他们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了。”
谢承安厉声道:“滚!”
余父和余母连滚带爬的就出去了。
谢承安见怀里的人哭的伤心,一颗心都快碎了,“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又何必……”
“他们是没有见识的农户,怎的皇上也说这样的话,如今皇上刚登基,我又是皇上的人,这事整个朝堂乃至整个京城的人都盯着呢,要是因为我徇私枉法了,那以后皇上还怎么服众,还怎么治理这天下?”
余丰宝趴在他的怀里,细细的说着原委。
谢承安心头一软,将人搂的更紧了。
“朕就知道宝儿无时无刻都是向着朕的。”
余丰宝伸手揽着他的劲腰。
“有皇上在,奴才就有了家,奴才不护着皇上,护着谁啊?”
……
余丰宝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这会子靠在谢承安的怀里竟然睡着了,谢承安将人抱回了养心殿,放在床上,又替他掖好了被角,这才出了里间。
外面跪着的余父和余母,两人皆都是额头触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谢承安沉声道:“你们两是宝儿的养父养母,朕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朕只问你们,当年是何人将宝儿托付给你们的?”
余母大着胆子回道:“回…皇上的话,民妇记得当时是个年轻漂亮的男子将孩子送到我家门口的,男子长的很好看,跟三儿……大概有七八分相像,民妇还跟他说过话,听口音似乎不像是咱们大周人,倒像是……”
余母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之前在街上看过街头卖艺的也曾有一样的口音。
“倒像是南疆那边来的。”
谢承安眉头紧皱,他曾答应余丰宝要帮着他找他的家人。
“就这些吗?”
余母点头。
谢承安命人将余父和余母送走之后,又吩咐让人把所有关于南疆的古籍和书册都找了出来。
正准备要翻阅,就见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
谢承安不悦的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奴才该死,还请皇上恕罪。”
小太监磕头求饶。
谢承安皱着眉头问。
“何事?”
小太监结结巴巴回道:“五百里加急来报,羌州地动,死伤无数,请皇上速派人前去救援。”
第60章
金銮殿。
气氛有些凝重, 满朝的文武跪了一地。
“还请皇上三思。”
谢承安的薄唇紧抿着,“羌州地动,死伤无数, 若不是事情到了瞒不住的地步, 下头的那些狗东西害怕担责任, 这才五百里加急来向朝廷求救。可见羌州已经从根上腐坏透了, 这是朕登基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事, 朕怎能置羌州数以万计的百姓性命于不顾。”
一个上了年纪的文臣颤颤巍巍的出了列, 跪在地上求道:“皇上登基不过月余, 手上的事情更是千头万绪,羌州地动,民心已乱, 皇上您可千万不能以身涉险, 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大周的江山社稷可就得乱了。”
他哭的老泪纵横, 大有一副谢承安若是不收回圣命,就要一头碰死在这金銮殿上,以死明志的决绝模样。
谢承安眉头紧皱。
“朕心意已决, 诸位爱卿不必再劝。”
说完就起身拂袖离开。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有几个脑子不大灵光的文臣咬牙道:“皇上要是不答应, 我们就跪在养心殿外不起了, 若是皇上还一意孤行, 我们就自刎在殿前。”
一时间殿中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谢承安一心为民,想要亲去以鼓舞士气,只是地动发生已多日,羌州是何情景谁人也不知晓,若是谢承安真的遇了险, 那刚刚才安定下来的大周,只怕又得陷入风雨飘摇中,到时候受苦受难的就是更多的人了。
顺天府尹陆正廷双手拢在袖口中,这里的官个个都比他大,原也没他说话的份。只是余大龙杀人一案,余丰宝能铁面无私,秉公处置,倒是让他高看了一眼,加上为了此事谢承安还特意召他进宫说了一说。
陆正廷见在场众人皆都面有难色,轻咳了一声,笑道:“下官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建议,诸位大人要不要听听?”
众人见状皆都朝他看了过来。
陆正廷忙挺直了身子对着众人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