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稳婆咽了下吐沫,诚惶诚恐道:“不过民妇早年间替一户人家接生时,曾遇到一个游方术士,此术士实乃高人啊,那户人家的产妇因为腹中胎儿过大,导致难产,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请了术士进屋诊断,民妇当时在一旁瞧得仔细,只见此术士取出精巧利器,剖腹取子,最终母子二人平安,民妇虽不懂男子如何生产,想来也是大同小异,若是能找到这一游方术士,或许……”
剖腹取子?
活生生在肚子上划开一个道子,该有多疼啊。谢承安光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他的宝儿已经挨了一刀子了,他怎么舍得让他再挨一刀呢?
况且自打他打定心思要娶余丰宝为后之后,就断了子嗣的念头。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过继一个谢家子嗣就是,再不济还可以收养一个,只要从小养在身边,跟亲生的也无任何差别。
“那产妇生产之后,如今可还好?是否有什么后遗症?”
稳婆摇头。
“一切都好,前几年还听说那妇人的儿子都娶了媳妇,她也当婆婆了,倒是未见有什么后遗症。”
谢承安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心神恍惚间就见余丰宝走了进来。
余丰宝现在已经不吐了,胃口也渐渐好了起来,腰身不过眨眼的功夫竟也粗了一圈,整个人的面上泛着白里透红的光,连神采似乎也比以往更温和从容。
谢承安见他来了,连忙起身迎了过去,一只手扶着他,另外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腰,虚虚的护着,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跟他是个易碎的瓷器似的。
余丰宝哑然失笑,他刚睡醒,就见贺同恩急匆匆的找了来,说是谢承安在前头动了大怒,骂了郎中不说还让人请了稳婆和生产过的妇人。
贺同恩不放心,这才来请余丰宝去灭火。
“现在才五个月不到呢,哪里就这么虚弱了。”
谢承安见他坐下之后,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怎么睡这一会儿就醒了?”
余丰宝喝了口茶,拉着他坐下。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午后街上那疯子那么骂你,你都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怎的见了郎中却气成这样了?”
谢承安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犹豫了片刻。
“宝儿,生孩子太危险了,要是有个万一……”他的面上浮现了惧色,喉头滚动了一下,“如果非要在孩子和你之间选一个,朕肯定选你。宝儿,朕有些害怕,不如这孩子咱们不要了吧?”
余丰宝先前倒也没太在意腹中这个孩子,他只以为这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可这些日子谢承安鞍前马后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有那眼角眉梢里透出的喜色,慢慢的感染了他,让他渐渐的接受了腹中的孩子,也隐隐开始期待孩子的降临。
刚才的睡梦里他还梦到了腹中的孩子,小小的一只睡在他的肚子里。
他轻轻的抚摸着腹部,“皇上,可是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给你生孩子。”
若是他像其他男人一样不能生育便也罢了,如今他具备了生育的条件,且刚好又有了,他舍不得。
谢承安攥着他的手,眼睛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不行,这件事你得听朕的,你不知道男子产子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你若是喜欢孩子,咱们可以收养一个?”
余丰宝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又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蹭了蹭。
“我知道皇上心疼我。可是……”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声音里有了哽咽之意。
谢承安忙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宝儿,你别伤心,朕…朕只是在跟你商量…还没有……”
余丰宝亲了亲他的耳垂,又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
“皇上,我有些饿了,你抱我回去吧?”
此时,暮色四合,廊下的灯笼洒下昏黄的光。
余丰宝勾着他的脖子,歪靠在他的怀里,“皇上,你别怕。”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被风吹散在耳旁。
谢承安抿着唇不说话。
余丰宝轻笑了一声,“奴才福大命大,挨了一刀子家伙都没死,还得了当今皇上的心,如今不过是生个孩子罢了,哪里就要怎么着了?”
谢承安默了默,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朕拿你最没办法,不过你得答应朕,要是事情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务必要舍小保大,听到了没有?”
余丰宝“嗯”了一声。
“奴才还不想死呢,奴才很贪心,想一辈子都陪在皇上的身边。”
谢承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今愈发的会甜言蜜语的哄着朕高兴了。”
余丰宝羞红了脸,烛影之下愈发显得眉目柔和。
“那皇上喜欢吗?”
谢承安不置可否,眸色沉沉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用完晚膳,简单的梳洗之后。
谢承安又亲自端了一盆热水过来,余丰宝坐在床边,有些扭捏,“皇上,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再不济让下人们进来伺候就行,您是皇上,怎么可以?”
话还未说完,脚上的鞋袜已经被脱掉了。
雪白的双足浸在热水里,舒爽放松的感觉让余丰宝忍不住吟哦了一声,声音轻柔撩人,像是羽毛划过心尖一般,勾的人心里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