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 第51章

这么一想,他也全然没了闲逛的心思,匆匆往云楼跑去,准备叫上霍宝儿一道回府。

正行间,忽被人扯住衣裳,一把将他拉到背光处。不等他喊救命,身后那人已急急说道:“宁先生,不是早叫你回家去,怎还在这里晃悠。”

是陈大。

卫昭转过脸去,陈大先是一愣,而后歉然的拱拱手,道:“抱歉公子,在下认错人了。”

“无妨。”

卫昭揉了揉肩膀,没在此处多留,继续闷头往前走。这是回春堂后街,转过前头巷子便是云楼所在正街。他看见巷口灯火通明,不过几步之遥。突然间眼前一黑,便再没了知觉。

“找到人没有?”霍宝儿急急问宁致远。

宁致远蹙眉摇头。

霍宝儿满眼通红:“你真的没同我家少爷说些什么?”

“我与他素不相识,就算我想说,也得他信。”

霍宝儿抹了把眼泪:“是我急糊涂了,宁大哥,无论如何都得找着少爷。”

“你放心吧,那个叫放什么的护卫功夫不低,他那里应该会有消息。”

“是卫放!”卫放冷着脸走了过来,朝一脸殷切的霍宝儿摇了摇头。

霍宝儿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不行,不能再这样找下去了,得赶紧回府禀告侯爷。若再耽搁下去,万一少爷出点儿什么事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

卫放忽然拔出剑来,霍宝儿以为他要杀人灭口潜逃好避开侯爷惩罚,气的小手直抖,才要破口大骂,忽觉四处腥风扑面。

来人皆持刀蒙面,刀锋刚猛,直朝宁致远劈过去。卫放抬手用剑一挡,刀剑相撞,在寂寂深夜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你先回府!”

霍宝儿连滚带爬起来,拉着宁致远就跑。蒙面人见人走远,攻势更加迅猛。

这些人非一般的盗匪,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有杀手的独特气息。刀法诡秘,招式刁钻,常见于北地一带。如果没有看错,多半是苍狼杀手团的人。

卫放不敢掉以轻心,但一人之力实难招架,此时身上已多处被刀锋所伤。

“速速解决此人,务必抓到卫府公子。”

卫放心思一转,他们的目标是自家少爷,不过少爷早已和那书生互换了衣裳,巷中昏暗,他们认错人而不自知,只看衣裳抓人。

如此看来,至少杀手团的人目前并没有找到少爷,少爷此时也许还是安全的。

他不敢恋战,估摸着霍宝儿应该到了安全地带,迅速抽身,施展轻功,先一步赶回侯府……

卫昭揉了揉发痛的脖颈,‘哎呦哎呦’叫唤着爬了起来,呼吸间呛了一嘴的灰,叫他忍不住咳了两声。身下窸窸窣窣,他摸索着摸了一把,是柴火。

柴房中没有掌灯,只有清亮的月光投射进来,透过破洞的窗纸形成一道月白光束。灰尘如细小的沙粒,在光束中寂静漂浮。

四处都静悄悄的,卫昭往光束处挪了挪,将自己置身光亮之中,心中的恐惧也消减了不少。

他开始思考,是什么人将他掳到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在护国寺街上,那个撞了他的人要自己速速回府,说明自己已经置身危险之中。从最近发生的几桩事来看,能与自己扯上关系的唯独梅苑案。

长孙恪那日高调出现在回春堂,是为了放线钓鱼,引出幕后之人。今日调南府官差埋伏周围,当是准备收网。如果长孙恪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那么目标一定是苍狼杀手团的人。

那些人布置这么久,目的有二。一是叫完颜鸿死在大齐,二是激化大齐内部矛盾,逐一分化。

梅苑案虽已上报结案,但张炳已死,恐难说服北燕使臣。长孙恪此举也是为了找到切实证据。如此看来,他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线索,使得那些人狗急跳墙。

那么抓住自己,就是为了更好的将罪名重新扣到自己头上。使臣抵达盛京之日,只要自己无法出现,便可被定罪为畏罪潜逃。而纵然长孙恪手里握有其他证据,只要自己还在这些人手中,他也必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如果长孙恪为了齐国利益,不顾自己生死,强硬摆出证据与北燕使臣死磕到底,自己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咯。

“他不会的吧……”卫昭兀自嘟囔了一句。

他抬头望着半空,如细沙般的灰尘浮浮沉沉。他伸出手去握着光束,光束从中折断,清亮亮的光投在脸上,映着一张清冷俊美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渐渐移开,光束也随之游动。卫昭伸手去握,却什么也握不到,直到一切重归黑暗。

那个断断续续做了很多年的噩梦此时如同汹涌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第31章

“洪监司这两日似乎心情不妙,怎么,镇国侯爷那边还没有消息?”吴则捻了捻八字胡,随手捞起酒杯灌了一口酒,笑道:“云楼的酒好是好,到底寡淡了些,不如吴记酒庄的烈酒够劲儿。”

洪坤临窗负手而立,无意识的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

吴则道:“十天过去了,镇国侯爷倒是坐得住,洪监司你也是沉得住气。他不找你,你不找他,就这样拉锯着,只怕最后得利的就真是坐在龙椅上那位咯。”

“你是在劝本官要主动去找卫儒了?”洪坤转过身,撩起袍子坐在吴则对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吴则替他倒了杯酒,道:“这事儿呢,谁先上门开口,谁就落了下乘。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这次那位的目标是大人您,既然已经决定与镇国侯府合作,先头又做了诸多准备,何必临门一脚,反倒自家矜贵起来了。”

“不,这不是矜贵。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有多难受只有自己清楚。更大的筹码握在对方手里,就算这一次合作成功,我也必损失惨重。你与我合作这么多年,在利益一事上,何时见我矜贵过?”

“上一次被长孙恪横插一刀,失了先机。这一次,要将筹码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占据更有利的地位。”

“洪监司的意思是……”

洪坤将食指搭在唇上,向窗外偏了下头,道:“你听。”

吴则放下酒杯,扒着窗户朝外面街上看,只见一队军士围了清水街,正在挨个盘查。

“……有没有见到一个身形清瘦,二十岁上下,穿粗布白衣,容貌俊美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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