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一听,笑意更甚,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卫昭喜滋滋的捧着新衣裳回了房,麻溜儿的换好,迫不及待的到长孙恪跟前也炫耀了一番,高扬着下巴,道:“比你的好看。”
他抻了抻袖子,又整了整衣领,问长孙恪:“我觉得姜婶儿挺喜欢我的,你觉得呢?”
“当然。”
卫昭眼睛亮了亮,道:“所以她一定会接受我的。”
长孙恪瞥他一眼,见他脸颊微红,方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翘了翘嘴角:“会的。”
想了想,卫昭又小心试探:“你确定了么?她真的是你的母亲?”
长孙恪道:“我的心不会欺骗我。”
卫昭道:“但理智告诉你应该找到证据。”
长孙恪没说话。
不知想到什么,卫昭忽然跳起来:“凤溪在南梁地界,当初南梁皇帝便觊觎姜氏之财,不惜屠了全族。这时姜婶儿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长孙恪眼眸覆上一层阴狠,他道:“南梁皇帝就快自顾不暇了。”
卫昭看了他一会儿,呆呆说道:“说起来我好像有好长时间都没看到展翼了。”
长孙恪挑眉不语,卫昭福至心灵。
“如此也好,南梁内部乱起来,也省得他们惦记碎雪关。”
赵同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他没想到那个方子竟如此厉害。这些日子每每闭上眼睛都会看到赵二夫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双目圆睁,满眼不甘。还有那个诞下的死婴,他甚至还能听到婴儿低低啜泣的声音。
赵同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折在他手里的人命不少,可从未像如今这般,仿佛被什么东西缠上,夜夜不得安眠。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他狠狠的打了个抖,门外有小厮喊他:“二少夫人叫你过去。”
赵同心一惊,才要说二少夫人不是死了么。恍然想到小厮口中的二少夫人不是林氏。林氏死后,府里碍着面子没有立刻将小张氏扶正,但私底下都已经叫开了。现如今的二少夫人是小张氏。
赵同讥诮的笑了笑,掸了掸衣裳,缓缓开门出去。
小张氏此时正坐在大炕上哄儿子,见赵同进来,便将儿子交给乳母,挥挥手屏退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
“外头安排的怎么样了?”
赵同知道她问的什么,便道:“谭大夫一家路遇土匪,不幸身亡。徐婆子和汪婆子两家人早就跑没影儿了,不必理会。”
小张氏得意的笑了笑:“既如此,那两个婆子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寻个时间将人处理了吧。”
赵同应是。
小张氏见他神色淡淡,眼珠子一转,道:“此事多亏了你,母亲已答应我,待林氏百日后便将我扶正,到时自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同笑道:“能替少夫人办事是小人的荣幸。”
小张氏举起茶杯晃了晃,笑道:“合作愉快。”
康宁伯府仅有两位少爷,赵大爷是庶出,身子骨又弱,至今尚无子嗣。赵二爷是嫡出,日后是要袭爵的,如今也只有小张氏生的一个儿子。这也是为何赵同会帮小张氏的原因。等赵二爷袭了爵位,身份自然水涨船高。随便漏点什么都足够他攒足资本东山再起了。到时回到梓州,定能扳倒林家。
赵同很兴奋,兴奋中又带着些许不安。回房时他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拿起枕边放着的盒子。打开一看,那张记下药方的纸不翼而飞了。
赵同心里咯噔一跳。他一连问了好几个小厮,都没看见有人进了他的房间。他深吸好几口气,始终想不通什么人会来窃取药方。他也不敢耽搁,赶忙将两个婆子给处理了。知情人都被解决干净,便是有人拿到药方又能怎样。
卫昭和长孙恪送走姜氏,回来时见小五躲在侯府附近,便知事情有进展了。
“卫老大。”小五小心上前,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道:“这是从赵同房里找到的。还有,那两个婆子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被赵府的人丢到了乱葬岗。小人去时徐婆子已经断气儿了,汪婆子还吊着一口气,便将人送到曹二爷那里去了。”
卫昭先打开那张纸,匆匆看过,心头大骇:“这和秘闻录中所记载药方一模一样。小五,只有这张纸么?可有发现一本书册?”
小五摇摇头:“小人盯了好几日,那房间也仔细搜过,并未发现书册。”
长孙恪道:“赵同是个突破口。”
卫昭点点头,将那张纸收好。
小五道:“来时曹二爷叫小人转告卫老大,绑架赵六小姐的人已经被扣下。卫老大想怎么做随时派人知会便可。”
“好,此事我已知晓,这两日辛苦兄弟们了。”
小楼上前递了一锭银子,笑着说:“小五哥拿去请哥哥们吃酒。”
小五笑着接过:“老大若无其他吩咐,小五便先回去了,那汪婆子还不知情况如何呢。”
卫昭道:“尽量保命,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回到府里,卫昭将纸上所载药方同秘闻录反复比对,果真没有半分差错,不禁浮上一层忧虑:“看来谭大夫一家凶多吉少了。”
长孙恪想了想,问道:“那位乌七公子何时进京?”
卫昭摇摇头:“此事是韩司直安排的,我并不知道路线。”他眯了下眼睛,道:“梓州乌家灭门案一定和赵同有关,那日在桃山将乌四推下悬崖的一定是赵同,乌四或许察觉到了什么。不过我很好奇,那本后宫秘闻录中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长孙恪翻看两遍,同样毫无头绪。
“看来要等乌七公子进京后再说了。”
没叫卫昭久等,乌七公子第三日便到了盛京,被韩司直安排在一座别苑里。大理寺的案子长孙恪不好插手,当日便只有卫昭一人去了别苑。
乌七一见到人便问是否找到他的族兄乌四,韩司直不知前因,并未多言。卫昭告诉乌七:“乌四被人杀了,凶手或许是赵同。”
“赵同!”乌七满眼愤恨:“又是他!他挑拨的我乌家全族死的死,疯的疯,竟连,竟连四哥都不放过。四哥可是一直拿他当好兄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