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 第217章

那就只剩下一个崔贵妃了。李淮重用崔家,崔贵妃短短三年时间便由美人晋封贵妃,足见皇帝的宠爱了。

若在后宫看来,这事儿倒也算不得什么,顶多萧美人被申斥一番,再禁个足。至于处罚,萧美人当了这么多年的美人,已经叫人看了不少笑话了。若再降位分,这不是明晃晃打萧家的脸么。

只是正当皇上任命崔奉为主将的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事儿,便不得不叫人多想一想了。

卫昭道:“此事可大可小,郑家这几年愈发显贵,若郑妃不肯松口,萧美人总得掉块皮肉。若萧美人无子倒还好说,萧家顶多视她为弃子。但二皇子李雲已是十二三岁年纪,因萧美人的关系,李雲已比其他兄弟矮了一头。萧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不理。”

“崔家如今声势浩大,崔皓身为监军一直混在我卫家军营里,但他不掌实权,虽偶有小动作,于卫家军来说却也无伤大雅。但这次命崔奉为将却大为不同。谢家和萧家不会愿意看到崔家染指兵权的。”

冯遇点了点头,道:“朝中反对声音最大的也是谢萧两家的人。眼下看来两家虽暂时结盟,但一旦涉及利益,各家都会自扫门前雪。萧家是必须要保下萧美人的,那么能让崔贵妃和郑妃松口收手,只有一个条件。萧家同意崔奉为将。”

韩崇良挠挠脑袋:“这不是饮鸩止渴么。兵权有多重要就不用我多说了。便是暂时保住了萧美人和二皇子,一旦崔家有了兵权,只会更加势不可挡。”

冯遇就解释道:“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萧家可以依靠谢家,自然也可以倒戈崔家。”他手指摩挲着杯子,意有所指道:“谢贵妃可也有个三皇子呢,但崔贵妃却至今都没有子嗣。”

韩崇良瞬间就懂了:“萧家所图也不小啊。”

倒是卫昭讥讽的笑了笑:“李淮这一招倒是百试不爽,明面上抬举崔家,实则却不叫崔贵妃有孕。只要崔贵妃无子,崔家便是再有权势,也无处使力。”

卫昭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韩崇良瞬间瞪圆了眼睛,一拍桌子道:“中宫皇后还有嫡出的皇子呢,若论兵权势力,谁能比得过镇国侯府啊!他们这几家倒是蹦的欢实。”

卫昭就幽幽的瞪了他一眼:“你能记起我还有个小外甥可真是不容易。”

韩崇良心虚的飘了下眼睛,谁让中宫这几年太安静了呢。镇国侯又远在朔北,他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么。

冯遇也一言难尽的看着韩崇良,道:“我外甥还是皇长子呢,冯家也跟着蹦跶呢。”

陆承逸这会儿回过神来,也瞥了眼韩崇良,慢悠悠说道:“在中宫无子前,我爹也曾上书立皇长子为储君呢。”

韩崇良:……一不小心就犯了众怒。

韩崇良拍了下自个嘴巴,干笑两声:“都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

话是这么说,但几个人也没真怪他。几家政见不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聚在一起说的话出了这雅间便当没听过,回头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但随着朝局变幻,随着几人在朝中逐渐稳固的地位,他们心里也或多或少的明白,眼下的平静是来之不易的。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站在对立面上。

不出几人所料,崔贵妃一经接手郑妃流产之事,便雷厉风行的拿了在场宫人审问。虽然萧美人没有对郑妃动手,但言语之间却对郑妃大为不敬。而事后又在萧美人宫里发现了扎满针的巫蛊娃娃,背后还写着郑妃的名字。

如此诅咒皇嗣,实在恶毒。

谢贵妃快速的捻动手里的佛珠,面容阴沉。

谢嬷嬷小声道:“此事怕是萧美人中了圈套了。且不说郑妃从前深居简出,少与咱们打交道。就说在御花园碰面,萧美人躲她还来不及,怎会上赶着刺儿她。说郑妃嘲讽萧美人还差不多。”

谢贵妃冷哼:“萧美人本就冲动,这几年她是老实不少,但心里总憋着一股气没处撒去。郑妃在她跟前阴阳怪气儿的,她能忍得住才怪。宫人惯是拜高踩低的,不过是少说两句话的事儿,既能颠倒黑白,还能卖郑妃一个好儿呢。”

谢贵妃有些疲倦的闭上眼,沉声说道:“只怕此事之后,萧家要投向崔家了。”

谢嬷嬷道:“若是查一查郑妃此前可有接触过其他东西呢?巫蛊娃娃说是狠毒,可若真靠诅咒就能让郑妃流产,那各宫人手一个巫蛊娃娃,皇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谢贵妃横了她一眼:“噤声。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嬷嬷躬了躬身子:“老奴多嘴了。”

谢贵妃就道:“你说的当然有道理,可奈何有些人不想讲道理。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又何必在乎过程呢。”

她揉了揉眉心,叹道:“告诉父亲早作打算吧,我谢家也不是泥捏的,任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第146章

三年前北狄扣关,北燕与齐国暂时达成和解,专心抗敌。次年,北部风调雨顺,草原草盛马壮,北狄恢复生机。北燕恐北狄卷土重来,枕戈待旦。

卫儒上书朝廷,道北狄厉兵秣马,图谋中原之心不死,此时不宜与北燕开战。

朝中不管遇到何事总会有几个不和谐的声音。于是便有朝臣奏道:“去年北燕与北狄混战,镇国侯言时机不对。今年北狄不犯北关,镇国侯依然言不宜进攻。只怕镇国侯拥兵自重,别有心思。”

去岁升任兵部尚书的元禹则反驳道:“此前北燕与齐国建立盟约,二十余年不犯朔北。如今盟约期限已到,去岁我齐国更是陈兵朔北。北狄瞄到齐国与北燕剑拔弩张的关系,自然会把握好这个时机。而眼下北狄兵强马壮,又有渭南问题尚未解决,的确不宜开战。”

有朝臣道:“北狄遭灾扣关,北燕抗击北狄,大人说不宜开战。如今境况不同,大人仍说不宜开战。臣实不知何时才是开战的好时机。”

元禹瞥了他一眼,慢悠悠说道:“战机变幻无常,不好妄加揣测。”

其时又正逢齐国攻打渭南的平南军兵败宜兰山,南梁在后蠢蠢欲动。李淮遂召回平南军,又命鲁达率军前往碎雪关,震慑南梁。之后同意卫儒上表,命其父子二人继续镇守朔北,由卫儒守朔州,卫暄分兵而守云州。原云州守将韩庆则被李淮调至东关,以防东越趁势南下。

时至今日,南梁皇帝身体衰弱,国内斗争渐渐激烈起来。东越虽有心进兵,但有韩庆和费允在,东越尚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北燕,前有齐国后有北狄,此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更不敢有大动作。

而王奕在渭南活动多年,此时渭南内里已经分化,济州冯氏行事不得人心,渭南百姓早已盼着冯氏倒台了。所以此时是攻取渭南的最佳时机,而且有赖于王奕,如今攻打渭南和两年前境况又大为不同。

可以说现在的渭南只要打下济州冯氏,渭南势力自然土崩瓦解。任谁去了,只要不是个草包,打下渭南便是大功一件。所以对于推举崔奉为将,朝中才会有那么多人反对,其中不乏一些将门世家。

但反过来,打下渭南功勋卓著,稍有名望的将门世家不愿树大招风惹上头猜忌,所以不赞同的意愿也不是很强烈。倒是贵族世家反对激烈,尤以谢萧两家为首。

“父亲,萧家若同意推举崔奉,我谢家在朝堂独木难支,再反对下去只怕会徒惹皇上不喜。”

谢宏淡笑道:“皇上素来对贵族不喜,又不差这一桩事了。”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崔家拿了兵权?”

谢宏就笑:“谁说兵权是崔家的,这是皇上的。”

谢韬瞥了他爹一眼,道:“到崔家手里的东西想要让他们吐回来那可比登天还难。”

谢宏瞪他一眼:“这话还用你说?”

谢韬有些委屈。

谢宏就告诉他:“我们谢家只是低调太久了,可不是就这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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