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 第267章

义阳公主想到梅树下那个抚琴的玄衣男子,他生来就该是尊贵的。他们都信天道,可她偏不。她要让荀渊看看,她是如何逆天而行,如何光复楚国的江山,如何将晋王扶上那至尊的宝座。她还要让荀渊的儿子成为她复楚的利剑……

“长孙恪,或许我该叫你荀旭。我今日败了,但我败给了萧琰,却不是你。”

长孙恪毫不在意的笑笑:“我只看结果。”

义阳公主却微微翘起嘴角,她的声音混着风声传入长孙恪的耳朵。就像幼时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以为她的声音是轻柔温暖的,但入耳的那刻方知这声音犹如寒风,冰冷彻骨。

她说:“荀旭,我败了,你也一样。我输给了最爱的人,可你却因此而输掉了你的最爱。”

义阳公主的眼神在萧琰身上流连一瞬,一道寒芒闪过,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她袖口上绣着的几朵寒梅。

长孙恪目光凌厉的盯着萧琰:“她做了什么?”

萧琰眼神透着几分悲怆,他摇了摇头,道:“她从北燕回来的。”

长孙恪握着剑的手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萧宸虚弱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她或许是骗你的。”

长孙恪目光阴沉:“不,她是认真的。”

长孙恪冷冷的盯了眼义阳公主的尸体,转身就走,却被萧宸扯住。

他问长孙恪:“你不杀我?”

长孙恪身形一顿,偏过头对他说:“我从未讨厌过你。”

萧宸展颜一笑:“谢谢你。”

萧琰看了眼长孙恪:“你还是心软了。再冷硬的刀锋,遇到珍视它的人,都会收起锋芒。”

长孙恪迈步向前,留下一句话:“你可以给她收尸了。”

李淮的脾气愈发古怪了。冯贵妃也多了个心眼儿,让人多留意着宣明殿的动静,又让冯遇留意朝堂动向,嘱咐大皇子谨言慎行。

她本就是个风风火火藏不住事儿的性子,近来更是焦躁不安,冯嬷嬷无奈劝了她好多次,也就当时应的好好的,事后该如何还是如何,给冯嬷嬷都磨的没脾气了。

正在这时,有个小内监急匆匆进来禀道:“崔家归宁的大姑奶奶今儿进宫来了,人前脚才走,崔贵妃就去了宣明殿。”

冯贵妃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崔家归宁的姑奶奶是哪个?”

冯嬷嬷提醒道:“就是前几年被赐死的光禄寺卿陆瞻大人的夫人。陆瞻死后,这位崔夫人就归家了。听说崔夫人原是有个儿子的,就是不知怎么突然就死了。”

冯贵妃想了想,也隐隐想起有这么回事儿。

“听闻崔家的闺女都厉害,崔贵妃手段虽不光彩,但她入宫多年无所出却能舔占贵妃之位,咱们也不得不服。这姑侄俩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说她们又合计什么呢。”

冯嬷嬷就道:“左不过就宫里那档子事儿,崔家上窜下跳,不就指望崔贵妃能怀上么。都这会儿了,崔贵妃到宣明殿去摆明了是想承宠呢。”

冯贵妃直觉这事儿不简单,又叫那小内监再去打听打听。

崔贵妃虽心急,也从家里弄了不少偏方,可这种事儿也不是光心急就有用的。不过今日姑姑同她说的这些倒让她大吃一惊。若此事能成,崔家势必再上一层。

只是长乐公主是皇上的心尖宠,这婚事又是早早定下的,只怕她才提起话头,皇上就能扒了她的皮。

崔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低声告诉她这事儿该怎么提。崔贵妃也是脑子一热就来了宣明殿,这会儿心里仍突突直跳。

李淮正在批阅奏章,完颜哲驾崩的消息这会儿还没有传到盛京,呈上来的折子十有八九是说淮中一事的。元勐班师回朝,给他请功的折子就泯灭在一堆堆的奏章之中,时隔多日都无人提及。

崔贵妃不由庆幸当初幸好不是自家兄长去的渭南,否则岂不是白跑一趟,屁的功劳都没捞着。

她斜了下眼,发现李淮盯着手里的折子出神,这道折子也是进言淮中一事的。说的是远交近攻。

崔贵妃心念一转,这不正合姑姑的意思。

于是她轻咳了声,纤弱无骨的手握成空拳替李淮敲打着肩膀,状似无意道:“皇上还为淮中的事儿烦忧?”

明德立马提了心,心道这崔贵妃怎的就提起这茬,不是找抽么。皇上一向不喜后宫干政的。

可谁承想李淮也只是蹙了下眉。

崔贵妃见他不恼,便也大了胆子,道:“臣妾可不懂朝政,不过当年在闺阁时曾跟着兄长谈过生意。生意场上只讲利益,倒跟战场有那么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兄长告诉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这折子上说远交近攻,可不正应了这个道理。”

李淮颇有几分兴致的反问:“贵妃倒是说说看,此法如何可行?”

崔贵妃掩唇一笑:“臣妾哪懂那些,不过自古以来与邻国交好无非就通过和亲来表示我们上国的诚意。东越不过区区四州之地,也就前些年打跑了肃慎,又往东北边扩了扩。可那边都是荒地呀,算起来整个东越都还比不上淮中呢。若能得齐国看重,想必东越皇帝定会诚心与咱们合作的。”

李淮陷入沉思。

明德见皇帝今日心情出奇的好,也不由得深深的看了眼崔贵妃,目光在她腰间的香包上流连一瞬,便也垂下眸子。

第184章

“你说什么?崔贵妃提议和亲东越?”冯贵妃转了转眼珠,不解道:“好端端的她怎么提了这事儿,皇上什么态度?”

内监躬身道:“皇上尚无表示,不过似乎在考虑崔贵妃的提议。”

李霐道:“东越虽国小,但兵马强悍。若父皇想联手东越合围淮中,只怕最后反被东越侵吞。就算我们派了公主去和亲,也拦不住东越扩张。”

冯贵妃则道:“崔贵妃奸诈,她既提了这事儿,必有后招。就是不知她此举究竟意欲何为。难不成还想让她崔家兄长领兵出征东越?那韩庆怕是做梦都笑醒了。”

“其实对淮中问题最稳妥的就是静观其变,做多了反而会弄巧成拙。总之依儿臣之见,和亲一事如同鸡肋,父皇英明果决,想必不会应允。”

冯贵妃也点了点头:“但崔家不会无的放矢。皇上尤其厌烦宫妃插手政事,崔贵妃不会不知,却明知容易遭皇上忌惮还要提及此事,这就不得不令人多想了。”

李霐也慎重的点头道:“于先生自有韬略,儿臣合该问问先生的意思。”

与此同时,李淮也在想这个问题。如若和亲,这人选上须得仔细斟酌。宫中无适龄的公主,最年长的是长乐,且她已定下亲事,当然不能和亲。若和亲,也只能从宗族中选一位郡主,这分量却是远远不够的。他可不是妇人之见,认为东越小国就可随意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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