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越说越激动,道,“对,这点也要写进去!”
沈无疾:“……”
“我此刻文思泉涌,如有千言万语,你先自个儿去洗漱歇息,不要与我说话。”说完,洛金玉拿起笔,埋头刷刷。
沈无疾:“……”行吧。
再说君天赐回了君府,恰好遇上了君亓坐在院中与夫人赏月喝茶,见到他,笑着问:“还在说,你今日怎么还没回来,在外面吃的吗?”
君天赐不太爱在外逗留,不喜人多,更不怎么和家人一起吃饭,平日里自己院里小厨房开伙。
“没,等会儿吃。”君天赐道。
君亓仔细看他神色,问道:“看来是有好事,你看着很愉悦。”
君天赐虽是天生的笑唇,可君亓与他亲近,自然看得出他平时里那恹恹的精神,似乎所见的每个人都欠了他十万两黄金。
君亓所指的“好事”,是指君天赐今日去见曹国忠问那“道法”的事。
不料君天赐却回答他道:“是啊,路上遇到了一个非常令我愉悦的人。”
心腹:“……”
平日里君天赐的话其实并不多,能不说话,他就懒得跟人说话,尤其是这种听起来无关紧要的闲话。
因此君亓一怔,越发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揣摩他说这句话的深意。
君亓的夫人却笑着推了推他,道:“看天赐这神色,倒像是有了心上人。”
君亓一怔,下意识要阻止夫人€€€€君天赐平日里虽对他夫人客气有礼,可君亓拿不准君天赐会不会闻言生气。
可令君亓震惊的是,君天赐听了他夫人这话,微笑着道:“嫂子没说错。”
君亓:“……”
他仿佛是听见了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心中暗道,难道是天赐此行知道了其他大好的消息?
君亓的夫人亦难得能见君天赐在生疏客气外与人亲近的样子,忙热络地说:“小叔其实也到成家的年纪了,只是小叔平日里不爱与外人来往,我也不好催说。这下可好!不知是哪家闺秀?不妨请媒人上门去说亲。”
君天赐如今仍高兴着,并不讨厌君亓夫人的热络,只道:“不是哪家闺秀。”
君夫人忙道:“小叔位高权重,倒也无需联姻之类,只需喜欢就好,不是哪家闺秀也没什么。蓬门小户也不是出不了淑女美人……”
“也不是蓬门小户。”君天赐微笑道,“他父亲是很有名的,只是过世了。不过他如今自个儿也很有名。”
君夫人一怔,已在脑内迅速搜索起京城有名的女子……难道是哪位才女?
君亓亦已回过神来,见君天赐今日亲近,便也笑着加入话头,道:“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如你嫂子所言,明儿就请媒人去提亲,也该叫你院子里热闹热闹了。”
站在君天赐身后的心腹暗道,那可确实是会很热闹,你们就等着那洛金玉天天在院子里骂人吧,一定再热闹不过。
君天赐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急。”
君夫人忙道:“哪能不急呢?小叔能看上眼的女子,必然是好女子。俗话说,良妇多家求……”
“是多家求,”君天赐打断了她的话,笑着道,“因此我得先叫他们和离了才行。”
君夫人:“……”
君亓:“……”
一时间,院中陷入了尴尬的静默之中。
君天赐问:“怎么了?”
怎么了……
君夫人干笑道:“那、那女子已成亲了?”
君天赐坦然道:“他是男子,不是女子。对,他已经成亲了。”
君夫人:“……”
她有点茫然,一时间已经不在意“成亲了”这事儿,而是……
“什么男子?”君亓讶异道,“天赐你……”他想了想,默然叹气,“罢了,你喜欢就好。”
君夫人震惊地转头看着夫君:“……”
什么叫“他喜欢就好”?
君亓哪能看不懂夫人的神色?他自然也憎恶断袖之事,只是他也不敢管君天赐的事,那么,除了这么说,还能怎么着呢?
“我是很喜欢。”君天赐回味道,“他太有趣了。”
君亓已经整顿好了心情,很是自然地问:“哪家男子?你若喜欢,也去说一说,叫他休了妻就是。”
“洛子石。”君天赐连说出这个名字,都能感受到愉快。
“洛……”君亓一怔,“洛什么?”
“洛子石。”君天赐重复了一遍,心头又是一酥。
君亓有些迟疑起来:“这洛、洛梓时,倒是名字和另一个人……”
“就是同一个人。”君天赐残忍无情地打碎君亓仅存的乐观,笑着道,“洛金玉,洛子石,这届春闱的状元,太学院当年的榜首,洛阳山的儿子,沈无疾的心肝儿,正是我的心上人。”
君亓:“……”